“回忆”是个怎样的东西?

 

没有回忆的人生是无趣的,被回忆牵着的人生是孤苦的。...



有关“回忆”的文字,诗文中见得太多了:

张爱玲觉得,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便是樟脑的香,甜而怅惘又快乐,喜忧掺半。虽是说的唯美,又颇有诗意,但却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马尔克斯则认为,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不论是以往的春天还是狂热忠贞的爱情,都只是瞬息万变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虽然说得不能再对了,但是不免让人惆怅,而且也没有把“回忆”二字的韵味说得清楚。

李商隐更是一个“此情可待成追忆”,满满都是悔恨和不甘,怅然回首,只是当时已惘然。若是薄情寡义之人,便不能了其情,明其义了。

关于“回忆”二字,在我读过的书籍中我认为最接近真情实感的,是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开场,渡边回忆直子时的心路历程。我以拙句概之:

回忆这个东西很神奇,在事发当时,比如,你和一个帅哥或美女约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春风拂面,天气不冷不热,周身花香鸟语。然而你却浑然不顾身边一片美景,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自己,你身边的人,还有你们之间的关系,最后又回到你自己。不管那其中是恋情还是别的什么情,总归是要把你带到一个复杂的境地中,从而忽视当时的任何风景。然而,当一切时过境迁,当你蓦然回首那一段经历、一次约会。阳光、花草、春风都会映入你内心的眼帘,而且那副图景的清晰程度让你仿佛可以亲手描摹出来,但里面却空无一人,因为你无法想到你们两人的脸庞和身影,就算你再怎么努力地去回忆,也只是模糊的残影,远不及那当时被你草草忽略的风景来的清晰。

我想,这便是物是人非吧!这也正是回忆的气味能像樟脑的原因,因为那份你最想回忆起来的感觉,只能是朦朦胧胧的,而那装着樟脑的大衣柜,确实实实在在——尽管你并不在意,当时那份执念已然成空。

执念之下未必有果,无心之间却可成缘。如此一来,放不下执念,回忆就是一种病,一种连诊断报告都没法写的疑难杂症;放下了,回忆便是一味药,一味能医治生命中“无趣”的药。回忆本无罪,是佛是魔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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