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富不起来？（三）

系列文章完结篇！...

不管用了什么方法，你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然后呢？

在谈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先来说一说阶层固化的问题。简而言之，在一个稳定的社会里，阶层固化才是社会的常态，换个说法，打破阶层固化的唯一办法，就是制造不稳定，也就是革命，但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所以，我们绝大多数人，注定只能在底层生活，个别人能够流动到中层，但绝无可能走向上层。现在，假设我们都是中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也就是近几年大家经常说到的中产阶级。

对，说的就是你——能用智能手机安装微信，并看到我这些文章的人，其实属于一个广泛意义上的中产阶级。肯定有人还记得这个系列的第一篇文章，我在那篇文章里说我们是穷人，而现在又说我们是中产阶级，是不是前后矛盾呢？先别忙着下结论，往下看。

中产阶级如何界定其实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因为中产阶级究竟是一个经济上的概念，来表示收入结构的差距；还是一个生活状态的概念，用以表示社会地位、生活方式、教育水平的差异；抑或是一个阶级分析的概念，用以表示走向现代化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新的社会力量，在不同的语境下都会有不同的解释，但我们不妨按照我们大家通常认为的那样来界定中产阶级——小康，介于温饱和富裕之间的比较殷实的生活状态。

先来看看美国中产阶级的真实状况。推荐大家看一个视频《Wealth and Income Inequality in America》——美国的贫富差距，优酷上有，主要内容截图如下。

一名哈佛大学商学院的教授访问了5000名美国人，想要知道这些人认为财富在美国是怎样分布的。在访问之前，这名教授做了这样一项工作，他先把美国人口依照富有程度分为五等份，如下图。

然后他分别向这5000名美国人询问了他们认为的美国财富分布现状和他们理想的美国财富分布现状分别是什么样子的，如下图。

最后，这名教授把经过数据统计分析的美国财富实际的分布现状拿来进行对比，结果如下图。

结果令人震惊，不仅最富有的20%的人所占有的财富超出了人们能想象的极限，而且最穷的20%和次穷的20%的人在图表上几乎都要看不到了。

不可否认，美国是当今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处在人类经济社会发展的前列，而所谓的大量的中产阶级一直是美国所标榜的经济社会发达的标志之一，一个拥有庞大中产阶级的纺锤形社会阶层结构也被认为是最稳定和最值得构建的，但现实情况是——中产阶级和穷人几乎没两样。

所以大家理想中的纺锤形阶层结构也只能是个理想，社会阶层结构注定只能是金字塔形的。

肯定有人会说这是美国，那么中国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北京大学在今年初公布的《中国民生发展报告2015》中指出，中国目前的收入和财产不平等状况正在日趋严重。近30年来，中国居民收入基尼系数从上世纪80年代初的0.3左右上升到现在的0.45以上。报告还称，中国家庭财产基尼系数从1995年的0.45扩大到2012年的0.73。顶端1%的家庭占有全国约三分之一的财产，底端25%的家庭拥有的财产总量仅在1%左右。北大的这份报告肯定是会产生争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那么中产阶级是怎么变得和穷人一样的呢？近年来，消灭中产阶级的手段之一就是房地产。北上广深的房价我就不说了，只说新疆。按照自治区统计局公布数据，2015年住宅销售额641.62亿元，住宅销售面积1536.49万平米，折算每平米4176元（2014年每平米4628元，可见这两年新疆的房价是下降的）。2006年住宅销售额130.02亿元，住宅销售面积773.05万平米，折算每平米1682元，十年间增长2.5倍，年均增长9.5%。需要注意的是，这是整个自治区的平均数据，如果只算省会城市乌鲁木齐的房价增速，只能比这个还要高。

所以，房地产的黄金十年，也是穷人的灾难十年，围绕房地产的利益争夺，不仅出现了很多官员贪腐丑闻，也出现了很多强拆悲剧。对于那些手上有了第一桶金的中产阶级，这桶金面对飞涨的房价，稍一犹豫恐怕也只够勉强付个首付，下半辈子都只能给银行打工，所以，一套房子消灭一个中产阶级，并不是我在危言耸听。

我在上一篇文章中列举了沃伦·巴菲特的例子，巴菲特在其超过50年的投资生涯中，保持着年均20%左右的收益率，至今无人能敌。但你随便打开一个炒股论坛，几乎全都充斥着翻倍、抓涨停、擒牛股的言论，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证券帐户里平均只有37.2万元的中国散户（数据来自深交所《2015年个人投资者状况调查报告》）进入资本市场就是奔着挣大钱来的，要让他们慢慢积累财富，他们根本等不了！他们要买房，要买车，要借道资本市场实现财务自由，你跟他说巴菲特年均20%的收益率已经是世界无敌了，他怎么可能接受？所以中国散户迷恋各种股神、执着于疯狂炒作、敢于加杠杆，2015年的股灾也就随之而来了。

再来看看近几年围绕国民福利进行的改革，拿医疗改革来说，还是借用网易数说栏目的一张图，大家自己感受下吧。

现在回想下我前两篇文章的内容，再回头看看这篇文章的标题你就会发现，其实第一桶金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因为穷人几乎没有机会挣下足以改变阶层命运的第一桶金。

这个世界关于财富的真实秘密是：金钱总是在底层群体的手中进进出出，而永远在上层少数人的口袋里永久驻扎。

实事求是讲，虽然阻碍我们富起来的主要因素都在前面了，但不找一下自身原因也确实失之偏颇，作为穷人的我们，自身有没有阻止我们富起来的因素呢？答案是有的。

第一个因素，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因素，是底层群众易粪相食（自行百度）的情况正在愈加严重，且还不自知。震惊全国的山东疫苗大案的制造者，是一对拥有相关医药专业学历的母女，从媒体披露的情况看，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万贯家财，虽然贩卖疫苗的生意做到了5.7亿之大，但其实也算是普通人。但就是这样的普通人，却也昧着良心，把手伸向了事关老百姓健康和生命安全的疫苗。其实我们可以回顾这几年在食品药品领域发生的公共安全事件，那些使用有毒添加剂、生产环境不卫生、产品以坏充好的企业或个人，也都只能算是底层群众，但就是这样的阶级弟兄，却也干着枉顾其他阶级弟兄性命的勾当，每每这样的事情最后也就是处理当事人了事，丝毫不见政府相关监管部门和负责人站出来承担责任。我承认我喜欢看网易，这里我还是要引用网易的一篇文章，在《多国疫苗恐慌后，本该灭绝的传染病又重来》这篇文章中，作者对比了国外和国内对疫苗恐慌的不同原因，最后他写道，“在发达国家，人们出于疾病被根除后的陌生感而对疫苗作用不以为然，而在更急需普及疫苗的中国，公众却首先要为疫苗质量问题，而不是效果本身而犹豫。”是不是有点黑色幽默？类似山东疫苗这样的事情，除了伤害公众的健康以外，伤害最大的还有社会信任体系，人和人之间不信任、个人对政府不信任，造成社会交易成本巨大，无形中抬高了交易门槛，使得普通人很难参与社会交易，也就很难获取上升通道。如果这种易粪相食的情况底层群众们仍不自知，不去思考社会治理体系是不是在某个地方出了问题，我们的法制体系是不是还不够健全，责任追究体系是不是有效，那么只会发生弱者抽刀向更弱者的悲剧，类似山东疫苗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出现，因为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也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第二个因素，就是体制化。美国恐怖小说大师史蒂芬·金写了很多引人入胜的恐怖小说，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一部描写一个男人为了自由，花了足足二十年时间从监狱越狱的故事竟然也出自这位大师之手，这就是《肖申克的救赎》，虽然出人意料但确实非常经典。小说中的瑞德是主人公安迪的狱友，他对安迪说：起初，你讨厌它，然后你逐渐的习惯它，足够的时间后你开始依赖他。这就是体制化（First you hate them，then you get used to，enough time passes…you get so you depend on them。That is institutionalized.）。

当你习惯了体制，你就会害怕走出体制。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是否还记得自己心底里最想成为的那个自己是什么样子吗？你们还记得学生时代对自己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吗？你们是否还有改变世界、改变身边人的激情？还是你们已经被世界和身边人改变？当我们老了，你们希望给孩子们讲述一个怎样的人生？

小说主人公安迪说：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就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他们无法达到，也触摸不到，那就是希望（Forget that there are…places…in the world that aren't made out of stone，there is something…inside…that they can't get to…that is hope）。然而瑞德反驳说：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希望，我的朋友。希望是一个危险的东西，它能够使人疯狂，我们心中的希望根本毫无用处。你最好习惯这个观念（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 my friend。Hope isa dangerous thing hope can drive a man insane it's got no use on the inside。you'd better get used to that idea）。我的一位朋友的QQ签名写的是：为了变成曾经自己最反感的样子而努力奋斗！也许现在我们都已经变成了曾经自己最反感的样子。

系列文章到此结束了，可能我说的问题你会觉得是装腔作势，或者觉得是危言耸听，我当然希望我说的都是错的，但我写文章的目的并不是争论对错，而是希望引起思考，当你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思考时，你才能真正热爱这个世界。罗曼·罗兰说过：“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万物之中，希望最美，至美之物，永不凋零！

最后仍然要感谢微信公众号大浪淘沙赵皓阳相关文章的启发和帮助。

    关注 之默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