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天庭》:第四十七章月公子扬眉

 

------第四十七章月公子扬眉------



就在上古妖洞内大战如火如荼之时,中州之界,大夏邑都墟城之外。

夕阳下的余晖,本就没有多少光亮,即便如此,那狰狞鬼怪般的枯树丛林也不肯稍稍放过,遮掩一番,就连最后的色彩,也变得古怪起来。

双眼浑浊的老鸦,呆呆的站在那枯瘦的枝头上,好像也失去了聒噪的兴致,木然的看着自己的园林,仿佛对任何事物,都显得格外无动于衷。

悲凉、凄婉的笛声,断断续续的徘徊在这阴沉的墓园里,如同是不甘怨魂的悲鸣声,应合着穿过树林的风声,显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无名的孤坟前,身穿黑衣如树枝般枯瘦的男子,紧握着手里的短笛,带着沉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吹着,仿佛这简单的曲调中,蕴含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一般。

一丝丝血沫,透过笛身和笛孔,不断的滴落在地面上,脚边的酒坛子上,将酒坛子上,原本就鲜红的贴纸,渲染的更加殷红。红中带紫,格外妖异。

忽然,一阵节奏分明的鼓掌声,打断了这凄美的笛声。

“好笛、好曲,可惜···可惜!”

日头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正值中天的,是一轮晦暗的圆月。就在这晦暗的月光下,一人踏着月色而来,矗立在树梢之上,熠熠生辉。

如果仅仅只能用一个词语来描述这个人的话,那么便再也没有比‘白衣如雪’更加恰当的了。

“笛子本事一种快乐的乐器,曲子也本该是快乐的曲子。但是此刻,无论是笛子,还是曲子,都显得···不是那么的快乐!”

来人自顾自的说着,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那枯瘦男子死灰般的眼神。

“哈哈!这笛子本就一个死人的遗物,而这吹曲子的人,也是一个将死之人。人之将死,其音也哀,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原本,无人踏足的墓园,在这个日落月升的傍晚,似乎显得格外热闹一些。

站在树枝上的老鸦,很不耐烦有人一再的打扰它们的清静,用沙哑的声音,宣泄过它们的不满后,便都扑腾着翅膀飞走。这里只是它们的歇息之所,真正的乐园,似乎并不在这里。

只是这些没脑子的鸟儿,注定要白跑一趟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墓园内的血腥味,已经格外的浓郁,浓郁的就仿佛那花田里,抹不开的花香味。

听到有人调侃自己,白衣如雪之人并不生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他不搭话,那刚来的第三人,却未必肯就此放过他。

“我曾听闻,月公子扬眉向来只喜欢收集活人的东西,怎么现在,却是连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了么?”

斑驳的阴影下走出一个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的人影,任由谁看见这个人,都难免会发出一声惊叫。

他那长长的衣摆,在阴风之中,胡乱的摆动着,显得空荡荡的,空无一物,这显然是个没有腿的残废。但是即便他没有腿,他也能笔直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根竹竿,细长、细长的黑竹竿。

他的脸上,布满了蜈蚣般大小的伤痕,筋肉交错,早已令他面目全非,只余下一双眸子,却比那天上的星辰还要更加明亮几分。

“他本还未死,即便是他快要死了,那也是绝不妨碍我,从他身上,取出某样东西的!”扬眉依旧笑着,不得不说,他笑的很好看,如果那细长黑竹竿是个女子的话,是绝对没有办法抵挡他这样的笑容的。

坐在坟头前的枯瘦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两人的到来,依旧断断续续的吹着自己呜咽的曲调,连一根头发丝都似乎没有动弹过。

你可以觉得他这是一种绝对的冷静,当然也可以是觉得,这是哀莫大于心死。

“月公子扬眉、黑竹竿,这本来是平日里,绝难以见到的人物,今日竟然齐聚在此,当真是···良辰美景···啊哈哈!”似乎是最后找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来人只能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只是他的笑声,就像夜枭的叫声一般难听,就连那最后残余在此的老鸦,也受不了他那可怕的笑声,而悄然离去。

黑竹竿也不转身,因为他不必看,就已经知道,来的是谁。

“如此难听的笑声,除了你这头老枭之外,只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月公子扬眉、黑竹竿、老枭,三人成鼎足而立,相互对恃着,将那枯瘦男子,团团围住。

笛声终于停了下来,或者说是···不得不停了下来。

似乎是因为被渲染了太多的哀伤,那脆弱的竹笛,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苦难,而从正中间断成了两截。

两截笛子,静静的躺在枯瘦男子那枯瘦的手掌中间,浸入笛管内的鲜血,缓缓的流淌出来,染红着枯瘦的手掌心。

扬眉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它本该好好的做一只快乐的笛子的。”

“可是他却拿了他不该拿的东西,所以他只能做一只···断成两截的笛子。”黑竹竿阴森的接过话茬。

枯瘦男子的喉咙似乎滚动了下,然后艰难的发出一声干咳。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的滴淌出来,他胸前的一大块,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

扬眉脸上多出了几分纠结。

“今夜,我本不该在此,只是···受人之托,毕竟要忠人之事。”

老枭那令人难受的声音再度响起:“月公子倒是个有慈悲心肠的人,只可惜此人毕竟也是该死的。别的且不说,三个月前,为了祭祀水魔,他便掘翻天领坝,将七国之地统统变为了泽国,死者百万余,伤者千万余,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者,不计其数。”

黑竹竿冷冷一笑,张嘴便道:“对这些,你老枭倒是清楚的很,只是我怎么记得,当时有人趁机祭祀瘟神,换取瘟神精血,导致百万人痛不欲生···。”

老枭得意的笑了起来,缓缓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只是那南荒七国不过是荒芜之地,却在短短数月间,便有近十股反贼揭竿而起,趁机作乱。刀兵一生,生灵涂炭,却不知更要死多少人,被砍掉多少脑袋,才算是个头。”

说来说去,这伙人倒都算是一丘之貉。至少此刻,那月公子扬眉修长的眉头,便已经越皱越紧,看向黑竹竿与老枭的神情,也分外不善起来。

不欲再听那二人的龌龊之事,月公子转过头,看着那坟头前的枯瘦男子,开口道:“鬼七!听你的笛声,我该知道,你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却为何要犯下这滔天的杀孽?”

枯瘦男子鬼七那灰色的眸子,轻轻的转动了一下,依旧没有答话。

黑竹竿却再度插话道:“听闻这鬼七的姘头为了救他,曾经生生受了九霄雷公一拳,阳爆雷劲入体本该是十死无生,却似乎是因为修炼了雨师妾为神魄,硬生生的吊住了一口元气不肯散去。想来鬼七也是为了救他那姘头,这才将南荒七国祭献给水魔,想要换取水魔精血。只可惜,这雨师妾虽为妖类,却也是上古水神。水魔虽强,却总是邪魔外道。正邪不两立,溶于一体,反而硬生生的要了他那姘头的半截残命。”

黑竹竿的声音中,满是讥讽。本也该算是一个悱恻缠绵的爱情故事,到了他的嘴里,却变得格外古怪起来。

月公子此时,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却稍微松弛了一些,再度叹了一口气:“却原来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只可惜行事手段太过刚硬了一些,容不得半点回旋的余地。凡事太尽,这缘分···自然也是早早尽了!”

似乎是月公子的话终于打动了鬼七,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第一次正视着月公子。

呐了呐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鬼七虽然没有说什么,黑竹竿和老枭却已经警惕起来,他们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月公子,然后再用贪婪的眼神看着鬼七,心中不断的掂量着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夜越发的低沉起来,原本隐约可见的圆月,如今也彻底的躲在了云层后面,只有一点点淡淡的光晕,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射下来,为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

“咳···咳!”

两声轻咳,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瞬间三道人影闪烁起来。

黑黑的竹竿、碧绿的勾爪与一把玉色的折扇瞬间对撞在了一起。一道无形的气浪震荡开来,瞬间将整个墓园犁为平地···除了鬼七身边的那座无名孤坟。当然,此刻这座坟墓的主人,不用说也知道是属于谁的。

黑竹竿的背后首先闪烁出了一道黑光,黑光仿佛是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之上盘旋着一条独眼的黑色蟒蛇,一丝丝诡异的气息从那黑色蟒蛇身上散发出来,带着沉重的腐烂味道。

紧接着老枭的背后,也飞出了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枭鸟翱翔,狰狞的望着脚下的虚空,一双利爪,似乎随时准备撕裂自己的猎物。

只剩下月公子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没有变化,并不是因为他比黑竹竿与老枭弱。正好相反,月公子恰恰是三人之中,最强的那一个。

至少此刻,黑竹竿和老枭满脸的惊色,而月公子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或许他是该笑的,但是看着那被三者交战力道,犁出地来的森森白骨,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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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灵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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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月公子扬眉一派坦然,毫无压力的表情,老枭不忿之下,冷哼一声道:“月公子手段虽然高明,但是在我等二人手下,若不早早将手段尽数拿出来,只怕是难保周全。”

“黑澠毒蚺和腐天鬼枭都同样位列天地奇兽榜,以它们为神魄,倒也不凡!”月公子轻摇着手中的玉色折扇,依旧不急不缓,犹如那徐徐清风。

黑竹竿森冷道:“你既然认识它们,就应该知道。无论是老夫的黑澠毒蚺还是老枭的腐天鬼枭,都是绝不好惹的,但凡有丝毫的大意,都足以让你粉身碎骨。”

月公子再度合上自己手中的折扇,在手心轻巧的拍了拍,赞同的点点头道:“这一点倒也不假,黑澠毒蚺以人间兵祸孽气为食,腐天鬼枭同样剧毒无双,二者本就是这世间少有的魔障。常人见了,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老枭冷笑一声,忽而阴阳怪气道:“但是,你月公子绝不是常人,我说的可对?”

月公子好似没有听出老枭的古怪语气一般,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再对没有了,我的确算不得常人,至少···你们的这两种神魄,都伤不到我。”

仿佛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黑竹竿和老枭一同笑起来,笑的无比的畅快。

笑声未落,两道人影,便都纷纷夹杂着猛烈的腥风,朝着月公子窜了过来。这一瞬间,风停月冷。

二者背后的神魄,也都活了过来,包裹着他们的身体,化作这世间,最恐怖的恶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月公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足尖轻点,宛如一片轻薄的羽毛一般,在那腥臭的恶风下,飘飘摇摇。一瞬间,宛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小船依旧浮沉着,无论那浪有多高,风有多急,它始终坚定如故。

眨眼的功夫,三人就拆了大约三十多招,三十多招下来,老枭和黑竹竿的气势已经攀升到了巅峰,现在哪怕是有一座巨山挡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只怕也能瞬间将其崩塌。但是看着风淡云轻的月公子,他们的脸色却分外的难看。

“月公子果然是十分了得的。”老枭艰难的说着,背后的鬼枭神魄却越发的狰狞,那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月公子,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月公子的四周有轻薄的淡白色月华环绕,一圈一圈周而复始,将那些剧毒的腐烂气息,统统阻挡在外,让其无法靠近分毫。

“给我破开!”

黑竹竿手持着黑色的竹竿,兵煞之气不断的涌入手中的兵刃之中,瞬间便化作了锋锐无双的剑气。剑气纵横,切割着月公子周身的月华,宛如毒蛇吐信。

刺耳的切割声,不断的传来,两种力量的硬碰硬,迸裂出一道道晶莹的火花。趁着这个机会,老枭旋转着身体,手持勾爪,如黑色的龙卷一般,绞杀而来,这一击他将黑竹竿与月公子,同时包裹其中。

他与黑竹竿本就是敌人,一起对付月公子,也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比之前更加磅礴的爆炸声响起,一波波的气浪席卷开来,将那座在坟头前的枯瘦男子掀开。眼看着仅剩的孤坟便要在这股气浪下毁于一旦。

“不!”

这是鬼七吐出的第一个字,便只是这一个字,就足以让任何有情有义之人,感觉它重于千斤。这一个字中所包含的情感,甚至比许多人一生孕育的情感,还要来的丰富的多。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不知何时,圆月拨开了云雾,照映下来。

就在那月色朦胧之中,一位身穿银白色长袍的神人位于中天,俯视着大地。

他的高贵和皎洁,是融合在他的骨子里的。这让人足以忽视他的容貌,但其实如此俊逸潇洒的容颜,绝对是见者永生难忘的。

老枭和黑竹竿齐齐停顿住了手上的攻击,一脸震惊的看着月公子以及他背后的那位月中神人。

“这是···月华天君?”老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下意识的询问。

黑竹竿此刻似乎变成了绿竹竿,因为他的脸色绿的发青。

“相传月中有神灵,不食人间烟火,无需供奉,不受朝拜,月···尊者你何德何能,竟然受到他的青睐?”连黑竹竿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竟然变得如此的恭敬。

月公子没有理会狼狈的黑竹竿和老枭,反而是注视着烟尘下的孤坟,待看到孤坟依旧完好之后,才浅浅的吁了一口气,似乎放松下来。

“生者争锋于世,乃是不得已为之,又何必继续打扰逝者的安寝?”月公子的语调依旧平缓,老枭和黑竹竿却不知为何从中听到了一丝冷峻和严厉。

“月··月尊者说的是!”老枭讪笑着,竟然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勾爪,就在月公子扬眉升起神魄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绝不是月公子的对手,或者说他连作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以天地奇兽为神魄,尚且只是流于凡俗。倘若是以九天之上的神灵作为神魄,那执掌神魄者便已然是超凡入圣。二者绝不可以同日而语。

“月尊者驾临,自然也就没有我二人什么事了,告辞!”黑竹竿果决的收起兵刃,化作一道幽风,闪烁离去。

“今日得见月尊者天颜,三生有幸,在下尚有要事,改日定当置办厚礼,向月尊者登门请教。”老枭同样急迫的丢下这样一句话,纵身而走。

就在月公子神魄显现的一瞬间,胜负便分外分晓。

黑竹竿与老枭二者,如此的‘识时务’不禁让月公子微微摇头。这二者本不是善类,若是将他们彻底斩杀在此,倒也算是为世间除了两大祸害。只是他们走的太快,月公子却又另有要事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魔枭离开。

孤坟前,只剩下月公子与那枯瘦男子。

月华天君神魄被月公子缓缓收了起来。

“刚才,多谢了!”枯瘦男子鬼七用干涉的嗓音道。

“本就是我等为祸,你又何必道谢。”月公子轻声道。

鬼七咳出几口淤血,方才道:“世人常道月公子乃是虔诚君子,鬼七向来不信,如今看来却是不假。以前鬼七倒是以己度人,心胸狭隘了。”

月公子道:“在下亦从不以君子自居,只是求个不弃原则,不变本心罢了。”

鬼七的眼神闪烁,复又暗淡下来:“好一个不弃原则,不变本心,我与我妻如若如此,是否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说着鬼七却又苦笑起来,轻轻的摇摇头:“世若烘炉,逼迫不止,根本由不得选择。若说真的有选择,不若当初便不该踏上这条修行之路,弹指百年虽有生老病死之苦,却少了更多的煎熬、痛苦。”

月公子只是沉默不语,却显然对鬼七之言并不赞同。

鬼七从怀里抹除一个玉质小杯,杯壁上雕琢着奇花异草,时刻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一看便知道是绝世的奇物。

“天长日久玉液杯在此,还请月公子代为物归原主!”

说完鬼七轻轻一推手,手中的玉质小杯便朝着月公子飞去。

用手指捻起玉杯,月公子取出一个木匣子,郑重的将其放好。这才转头看向鬼七身后的孤坟,神色古怪道:“你若有所嘱咐,在下定不推辞。”

鬼七看着月公子眼神中闪烁过一丝希冀,转而又长长叹气,咳出几口鲜血,鲜血之中已然夹杂着内脏的碎末,显然命不久矣。

“月公子一诺千金,为了这一只玉杯,追寻我夫妇二人跨越了四荒之地。只是有些路,不想再走,他若是跟着月公子,此生只怕再也不得平凡。如若如此,我妻泉下有知,也不得安息。”鬼七抚摸着身边的孤坟,神情转而坚定起来。

月公子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瞬间,一道璀璨的甚至泛着七彩的月华,被击入孤坟之内。

“月华琼光,可保三月生机。”

话落下之时,白衣如雪的人影,已然跨入月色笼罩的云端,如奔月而去。

看着逐渐消失在月光中的月公子,鬼七的神情彻底的放松下来,紧接着又是狠狠的喷出一大口淤血。

狼狈的倒在孤坟上,无神的看着天空,宛如死尸。

时间悄然而过,而这座孤坟,还有孤坟前的枯瘦男子,却似乎已经被遗忘。

再也没有人来打搅过他们的宁静。

风吹雨刮,日升月落,不知何时那枯瘦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气息,只是一双灰色的眸子依旧睁开着,死死的盯着远方,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尸体逐渐的僵硬、冰冷,却没有任何的老鸦敢上前品尝一口,仿佛是被那灰色的眸子中,蕴含的不屈意志所摄。

直到两个多月后的某一天清晨,一串清脆的叮当声,再度吵醒了这里的宁静。

手持着枯木杖,木杖之上依稀挂着几个破铃铛充当禅杖的老僧,脚踩着残破的草鞋走到了这里。

双手合十,老僧对着鬼七的尸体,微微鞠躬。

“当年一饭之恩,无以为报,今日施主曝尸荒野,贫僧也自当为施主收敛骸骨,以还恩情!”说完,老僧放下手里的禅杖,在不远处寻了两根扁平的木桩,缓缓的掘开孤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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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仙侠小说 《至上天庭》

作者:楚桥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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