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柯:考试不是教育的全部

 


现在的基础教育似乎普遍将目光盯在考试上,甚至有些幼儿园也让孩子背诵《弟子规》《三字经》等,就是为了他们将来能进入好一点的学校。

社会评价中所谓“好一点”的学校是否真的那么好?是否真的值得我们牺牲那么多黄金时间去拼命争取?考入这样的学校是否就是真的成功?

记得武汉大学前校长刘道玉先生在研究各种教育问题几十年后发现:一个人能不能成才,能不能成功,基本上不取决于名师名校,而是取决于你自己,取决于你的境界和追求。

教育是期货,不是现货;是农业,不是工业。但在现实的压迫中,我们很容易忘记了这样的常识,被急功近利的工具理性所裹挟,向应试教育屈服。教育是最难评价的一个行业,因为它对应的是人,而考试评价只是一种“显性评价”,况且,任何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群体评价只是一种不靠谱的“伪评价”。而从哲学层面讲,人是万物的尺度,任何对人的量化都是对生命本身的贬低;进一步而言,对世界越是精细量化,越容易导致混乱。

常见一些学校将所谓的成功定位于中考或高考的升学率,流风所及,一些教师也把自己的尊严、荣誉定位于学生的考试分数,更有个别“名师”以自己为北大、清华培养了多少学生来自我标榜,这实际上是贪天之功。教育常识告诉我们:基因是主人,教育只是仆人。任何人的成功都无法离开自己的天性,教育的品质也和教育在多大程度上发展、成就了人的天性有关。再说,考上“好一点”的学校只是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平台,能否真正成才,还得靠自己的努力,因为人最终都是自我完成的。

从教育的角度考虑,对人的评价应该有三个维度:长、宽、高。长,就是要有一技之长,可以靠它谋生;宽,就是能够与人自然相处、愉快合作,并有包容之心;高,就是有自我人格的构建,有精神的高度,有对生命的热爱,有对社会和人类的情怀。

而我们现在的考试评价基本处于第一个层面,就是为了学生将来能够谋生,在一个等级社会成为“人上人”,能够轻轻松松吃香喝辣,这样的教育是将教育仅仅局限在糊口这个层面。其实,对于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而言,即使不接受学校教育,谋生也不成问题,民间社会许多能工巧匠就不是学校培养的,他们照样活得很好。

作为教育从业者,要走出恐惧的阴影,突破狭隘的观念。其实,突破应试,教育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哪怕戴着镣铐也可以起舞,关键是内心要有音乐。

突破应试,你会发现,教育原可以如此美好。

突破应试,你会发现,教室小天地,人生原来才是大课堂。

突破应试,你才会明白,成绩并不能建立一个人全部的尊严。

考试之外,教育其实别有洞天。一个只会应试的教师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师。教育要做大做强,关键是教师要把自己做大做强,做大自己的人文视野,做大自己的精神格局,做大自己的生命时空。

(原载《教师博览》原创版2016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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