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作者陈忠实辞世,只有那时代的人才能创造那年代的代表作!

 

来源于微信公众号“凯风清韵”ID:kaiwind-qingyun陈忠实走了。就在今天(4月29日)一早七点四...



来源于微信公众号“凯风清韵”
ID:kaiwind-qingyun


陈忠实走了。就在今天(4月29日)一早七点四十分左右。这个时间,我正奔波在县城的街衢匆忙赶着上班,浑然不觉有何异样,而远在西安的那位可敬的作家从此远离尘嚣。

在知悉噩耗的那一瞬,我心里格登一下,呀,怎么会?

一算,才74岁。在许多喜欢他的人看来,这个年龄,太早了。

陈忠实的重要作品《白鹿原》,在扉页上印有巴尔扎克的一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读者从中可感知陈忠实的雄心壮志,《白鹿原》是一部“秘史”。而认真阅读,读者的确不失所望。

透过《白鹿原》经脉毕现的扎实文本,读者眼前浮现自晚清分崩离析至新中国建立,期间一个民族投影在“白鹿原”的疼痛与挣扎。

经由白、鹿两家及延伸的外围一个个鲜活人物所释放的智愚忠奸、爱恨情仇,终究绽放如漫山的野花,在历史永恒的布景随风摇曳。

一部《白鹿原》,陈忠实先生此生足矣。
 
曾经的公社干部:长年累月在田间地头

“我从二十岁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到四十岁调进作家协会搞专业创作,整整二十年都工作在县以下的公社里,接触的多是乡村的干部和农民,和许多人成为熟识不过也互相信赖的朋友。”陈忠实的大半生都在自己的老家——西安灞河边的白鹿原上度过。他之所以是描写农民生活、农村社会和乡村文化的高手,与他曾是公社干部有莫大关系。

1968年秋天,毛西公社想抽调陈忠实去公社协助参与一个阶段性的专项工作,但他还是喜欢教书,不想去。公社书记是军人出身,发了火,几句话就把他“骂”进了公社大院。

在公社,陈忠实认真谨慎地处理每一份材料。任务结束后,他要求去当烧瓦工挣钱养家糊口,公社没有批准,他被书记留在了公社。

1975年,陈忠实被提拔为公社副书记。当时公社所辖30多个自然村,他长年累月在田间地头忙碌,指导春耕秋收、修理梯田,筑水库、拦河坝,传达文件、调解村民纠纷……有好几个村子一住就是大半年,甚至各家人都能叫上名字。

村民有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无论白天夜晚、刮风下雨,都会叩响他的院门,他们觉得他是自家人。

繁杂的农业劳动和丰富的乡村生活浸染着他,感动着他。夜深人静,文学的幽思就从心底萌生,他不知疲倦地记录着白天的见闻,努力训练自己从生活中攫取素材、刻画人物的能力。而这些,对于工作繁忙的他,属于奢侈的“过瘾”,回避被人察觉。

“那时我不是以一个作家的身份去体验生活,而是以公社干部的身份进行工作。”陈忠实说,“那十年是我对中国乡村的体验、理解及生活积累最重要的时期,对农民世界的了解和感受,为我后来创作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


陈忠实、路遥、贾平凹:陕西文学“三足鼎立”



在当代中国文学版图,陕西无疑是一块高地。由路遥、陈忠实、贾平凹构成的陕西文学“三驾马车”驰骋中国文学甚至世界文学的疆域,将终究生动于文学史的华章。三位文学大家,既是相互磨砺的“竞争对手”,又是惺惺相惜的诚挚兄弟。

有读者用一个字概括陕西三作家的写作风格:陈忠实“精”、路遥“不精不稀”、贾平凹“稀”。且不论这种评价是否形成共识,而将三位摆于同一个坐标与天平衡量,视三者为旗鼓相当、各有建树的文坛骁将,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了。
(后排左一为路遥,左三为陈忠实,前排右一为贾平凹,摄于上世纪80年代初)


1978年到1980年,贾平凹、陈忠实都已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而路遥还没有。路遥在心里憋着一口气。整整一个80年代,路遥急起直追,连接发表《惊心动魄的一幕》《人生》等小说作品,尤其后者被改编成电影在全国引起轰动。1988年,路遥完成百万字的长篇巨著《平凡的世界》,1991年获得包括茅盾文学奖等在内的重要奖项。

这时候,有危机感的不是路遥,而是陈忠实他们了。路遥比陈忠实小7岁,陈忠实看到了路遥身上的可贵精神和卓越才华。

“我再也坐不住了,心想,这位和我朝夕相处的、活脱脱的年轻人,怎么一下子达到了这样的高度!我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无形压力。我下定决心要奋斗,要超越,于是才有了《白鹿原》。”陈忠实坦率地说。

1998年,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这才与路遥有了一次赶超与持平。三人中,贾平凹获茅盾文学奖最迟,在2008年才以《秦腔》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尽管茅盾文学奖几乎代表着中国文学的最高荣誉,但并不是衡量文学成就的唯一尺度。然而,在三足鼎立的三位大家中,也成为彼此交待的一种“道具”,以及友谊的见证。


(贾平凹与陈忠实)
陈忠实与路遥、贾平凹的情义,在一次次的文学长跑中得到垂炼,弥足珍贵。只是,路遥走得早,现在陈忠实也走了。但,情义永恒。我突然看见媒体报道,贾平凹说:“没想到陈忠实这么快走,我们很悲痛。”一语道尽苍凉。

《白鹿原》的作者:想有一本垫棺作枕的书

写出《白鹿原》时,陈忠实已经50岁了,而且是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1985年夏天以前,陈忠实把长篇小说的创作还看作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他总觉得,写长篇有些令人畏怯,至少要写过10个中篇小说,写作的基本功才能有点眉目。但是,就在那一年,在写成中篇小说《蓝袍先生》后,他有了创作一部长篇小说的念头。

1988年清明前后,陈忠实开笔写下的第一句话是:“锅锅儿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后来他把“锅锅儿”三字删除了。将近四年时间,全身心砥砺前行。从中拎出了一条“隐秘的史脉”,白嘉轩、朱先生、鹿子霖、田小娥、黑娃以及白孝文等人物在纸页上云蒸雾腾风生水起。

他说:“至今依旧准确无误地记着,写完《白鹿原》书稿的最后一行字并画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的时间,是农历1991年腊月二十五日的下午。”

1992年2月25日,陈忠实将50万字的《白鹿原》书稿交给《当代》杂志编辑。当时,是编辑上门取件的,邮寄怕遗失了。在《当代》杂志刊出后,迅速在文学界引起了轰动。1993年6月,《白鹿原》单行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第一次印14850册,很快脱销。
《白鹿原》第一次印刷的书还没有印出来,西安新华书店就嗅到了商机,找到了陈忠实,请他在西安北大街图书市场签名售书,书店开卡车到北京堵在印刷厂门口,等着拉书。签售当天是一个大热天,早上8点,签售开始,读者就排出了一里多长的队伍。

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孙顺林记得,第一次印的14580册还没有全部印出来,全国各地追加的数量就开始大幅增加,印刷厂就连着印。于是,第二次印刷是50000册,第三次印刷是100000册,第四次印刷又是50000册,半年内印了大概50万册……

《白鹿原》何以如此深受欢迎?

1985年,陈忠实酝酿构思《白鹿原》,实实在在用了两年多时间采访积累。他选择蓝田、长安、咸宁三个县作为了解对象,这些县同时都围绕着西安。有人问,“你用得着到长安摊时间下工夫查资料?你到底想弄啥?”陈忠实答——

“我想给我死的时候有一本垫棺作枕的书。”

许多年前,路遥离世时,陈忠实用这样的文字悼念:

“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无论这个事实多么残酷以至至今仍不能被理智所接纳,这就是:一颗璀璨的星从中国文学的天宇殒落了!一颗智慧的头颅中止了异常活跃异常深刻也异常痛苦的思维。”

现在,人们将这段文字,同样赠予陈忠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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