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品】火红的围巾

 

【原创作品】火红的围巾...





1火 红 的 围 巾

王杰云

(一)
“冬哥,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佟

玉一双大而深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我……我……”周冬支吾着。

佟玉开始抽泣,晶莹的泪花浸入那条火红的围巾中。

透过几片雪花,透过围巾,周冬看到她娇小的温存的心被难言的痛苦占据着,怎不泪眼模糊……

“原谅我吧,玉妹,你是知道的,不是不爱你,只是我不愿说,不愿说……”

“你诅咒我吧,玉妹,我是一个敢爱而没有勇气说出来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值不得你爱,忘掉我吧!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因爱而爱你,我因爱而放弃。”周冬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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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黄色的高原,黄色的脊梁。

周冬回忆起三年前:黄土高原一个偏僻的村落。为逃避父母包而办之的婚约,逃避一个叫阿梅的未婚妻,应征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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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佟老,这次集训,因力所限,没能很好地完成任务,连队又有了新的任务,命令返回,实在抱歉得很。”周冬这样说着,英俊的脸上不乏沉稳。

“哪里,哪里,这次集训的任务你完成得非常出色,不愧是你们连的尖子。”佟军赞叹地说。

“哎,能力所限,我一个农村兵,刚入伍一年,知识少、素质差,哪能呢?”周冬说。

“不错的,不错的,大家对你的印象实在太好了……”佟军感慨不已。

“爸,和谁说话呀?推让得怪有趣的。”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推门进来,拍拍身上的雪花,她边说边将脖子上一条火红的围巾放在衣架上。

“小玉,这是周冬,近两个月负责我们局的集训,看他比你没大多少,你叫他周哥好了,”佟军又对周冬说:“这是我家的独苗,叫佟玉,体大二年级的学生,你看她小小的个子,嘴角可伶俐了。”

“人不可貌相嘛!”佟玉做了一个鬼脸,嘟着嘴叫着。

周冬看了佟玉一眼:这个小妹妹娇小的脸庞,一双大大的眼睛,如一汪深潭,不觉脸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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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四)
“冬哥……”

“玉妹……”

体大和连队有了联系。慢慢地,周冬和佟玉开始有了一种默契,但是,没有谁愿先说出来,只觉得那冬天的雪好美好甜哟。

明媚的三月,忙碌的人们,快速的节奏,红红绿绿的都市令人眩目。

周末晚,都市静多了,鸟在笼中偶尔唱出一两句,时有花园里的香味袭来,又是另一番感受。

“你觉得我怎样?”佟玉终于沉不住气,直问周冬。

“好……挺好的……”周冬有点慌乱,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果敢,讷讷地说。

佟玉是公安局佟副局长的千金。说实话,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小妹妹,活泼、热情、懂事,别只看她田径场上如虎,业余还是优秀的篮球裁判,市级的球赛可没少参加,可越是想到这些,周冬觉得他们之间距离越大。虽然周冬也从此暗暗努力,获得十多次各种表彰。此外,还练字、写作、投稿,无论军事,还是为人,他都是一流的,可他总觉得心里没底。

“那,我们之间……“佟玉深深的眼睛如一汪清潭,满怀期待。

“我们……我们永远是兄妹!”周冬不知被什么力量拽了一下,立即恢复了平日的果断。

“你……”佟玉顿了一下,眼中溢满了泪水。

三月的风,有一丝丝苦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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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五)
“冬哥,我交上一个男朋友,另一连队的……祝福我吧!”佟玉来信说。

“珍惜他,玉妹,既然你喜欢他……不瞒你说,我有未婚妻,她叫阿梅。”周冬回信。

枝繁叶茂的五月之夜,月满满的,周冬流泪了。离开黄土地,远离年迈的父母和两个幼小的妹妹,他没流泪;训练场上更加超量的磨练,他没流泪。这次,他真正拾起了痛苦的分量。

“难道真的爱她吗?”周冬这样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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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六)
既渴望见她,又怕她,自从她出现在他的世界,周冬懂得了怎样才算活着,懂得了思念的若痛。

那是第三年冬天的一个周末,佟玉找到周冬,他们默默相对,天上飘落的雪瓣真美,似甜却苦。

佟玉那条鲜红的围巾,格外显眼,再加上她娇小的脸庞,大而深的眼睛,怎不深深地刻在周冬的心上?

“冬哥,十来天你便退伍了,留在这个城市吧,我求我爸给你找份工作,行吗?”佟玉动情地说。

“然后,再给我找个老婆,是吗”?周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滋味,他有点感伤地说。

“啊呀!你,你终于说了?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我知道,他不如你,你诚恳、正直、善良,我更知道,你根本不喜欢阿梅,我……我……”佟玉一下子说出这些话来,激动得说不下去。

热情是一种传染病,周冬感到浑身是火,那是幸福之火,是爱的激情澎湃。突然他想开口表白什么,但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暗中使劲拽他,最后,周冬用异乎寻常的冷静压制下来,平静多了。

“不,不是说让你做我的老婆,我是说,你打算在这城里给我找个老婆吗”?!周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啊!”佟玉浑身颤抖,刹时呆住了。

“玉妹,我与你距离太大,我有的只是贫穷的山寨,沉重的负担,我的父母等着我,我的两个小妹等着我……”周冬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怕!我和你一同去”,佟玉大而深的眼睛乞盼着他的回答。

……

“不,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周冬的回答比冰更冷。

“冬哥,你!”佟玉叫了一声,娇小的脸庞惨白得吓人,她转身跑了,那条火红的围巾渐渐地消失在冷冷的风中。

周冬泪眼朦胧,木立着,一任雪花一瓣一瓣地飘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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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七)
“呜——呜——呜”。

火车即将起程,周冬将回到黄色的高原,回到那个村落,你黄色的脊梁哟!

这美丽的雪花,有意无意地飘着,周冬看了一眼这条火红的围巾,这是多少次飘入他的心窗,撩动他的梦的火红哟!

周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别了,玉妹,这二年你教我懂得了怎样才算活着,我会努力改变我的一切的一切……”周冬语不成声了。

有几瓣雪花飘入车窗,落在周冬脸上。

这是残酷的?

这是美丽的?……

别了,梦中的火红,别了,玉妹!

因爱而爱你,因爱而放弃。

别了,我的梦中的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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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有机会重返青春现场,一定发现,那个青春,与我们相携终身,不断怀念,惊鸿照影的青春有异,我们对它的怀念,是一种刻骨的高估。—— 韩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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