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拆迁故事

 

今天的巴黎是世界都市的典范,但它也是拆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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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中国人去得最多的大街恐怕是奥斯曼大街,因为那里有巴黎春天和老佛爷。在购物的天堂,很少有人会关注,为什么这条大街叫奥斯曼?它其实是以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官员奥斯曼命名的。1852至1870年,他受拿破仑三世的委派,主持了巴黎城市改造,以凯旋门为原点向外辐射12条大街这种街道网络形态就是其代表作。

由于在城市改造中拆了很多老建筑,奥斯曼毁誉参半。今天的巴黎就是拆迁的结果。


奥斯曼大街,作者摄于2015年1月

拿破仑三世为了嘉许奥斯曼,要把今天的圣米希尔大街取名奥斯曼大道,但他本人选择了出生的房子所在的街道,就是今天的奥斯曼大道。


塞纳河畔的雕塑,作者摄于2014年冬



像今天的中国城市一样,巴黎在19世纪的大发展中患上了城市病,马车拥堵在狭窄的城市巷道中,私建乱搭现象严重,脏乱差到了极点。当然在巴尔扎克们的笔下,那时的巴黎是一座中世纪以后就没怎么改变的城市,许多破旧而蜿蜒的小巷在城中弯绕迂回,虽然会不时散发着恶臭,但同时充满了巴黎自有的耐人寻味的人文和不羁的氛围。

但是,城市的密度已经达到了10万人/平方公里。1832年的霍乱导致65万人口的巴黎死了2万人。大改造迫在眉睫,拿破仑三世和奥斯曼制定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大计划,从街道、建筑物、公园、下水道、饮水系统乃至景点都包括在内。


斯曼在密集的旧市区中,征收土地,拆除建筑物,切蛋糕似地开辟出一条条宽敞的大道,这些大道直线贯穿各个街区中心,成为巴黎交通的主要交通干道。

同时,建造了连接这些大道的广场,比如夏特雷广场(Place du Chatelet)、星型广场(Place de l‘Etoile)等。

下水道系统是重要的项目之一。巴黎的下水道就像一个地下城市,如今还有下水道博物馆,在隧道似的空间里,展示出下水道的系统设计与各种设备。

原来只有12个区的巴黎往外扩大到了20个区。
从埃菲尔铁塔放眼望去,巴黎虽然古老但也很新

作者2015年7月摄



埃菲尔铁塔望去,巴黎的建筑有些整齐。这是因为在当年的拆迁中,一共有2万栋被拆除,盖了4万栋新建筑。它们中的很多被建成了所谓的“奥斯曼风格”。今天,在游客看来,这就是巴黎风格,但信奉古典建筑风格的人则讥讽这是没风格。它们的规格几乎是一样的:

  1. 地面层和地下室用厚大的石块建造。
  2. 二楼是所谓的“贵族楼”,会有一到两个阳台。
  3. 三楼到四楼风格类似,但在窗子周围没有精致的石雕。
  4. 五楼各户相连,阳台没有任何装饰。
  5. 屋顶一定是45度角倾斜。
  6. 屋主每10年要清洗建筑外观。
这种一层为商业房、顶层为佣人间的模式,完全是为贵族定作的。
协和广场,摄于2015年1月



改造让城市焕然一新,并影响至今,但争议却不绝于耳,并延续至今。艺术家和建筑师抨击这些制式建筑单调乏味且令人窒息。政治家和作家则控诉大改造大拆迁是一个投机和贪污腐败的计划,有人甚至质疑奥斯曼从中牟利。

大改造大拆迁更新了巴黎的建筑,让城中心房价上涨,下层百姓只能到便宜的外围地区居住,贫富分化更为严重。而比较好的广场和建筑集中在西半边的规划也仿佛在刻意区分巴黎东边和西边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原来巴黎“贫富混杂”的平衡被打破了,西南部越来越“高贵”,东北部越来越混乱。人们今天碰到的许多麻烦,那时已显现端倪!
西岱岛,巴黎的发源地。巴黎圣母院在岛上。



大的败笔是对巴黎市中心、巴黎圣母院所在的西岱岛的拆建。为了修建一条贯通巴黎南北的大道,奥斯曼消灭了一座中世纪的岛屿——法兰西文化的摇篮。岛上数不清的小房子被夷为平地,代之以当时流行的石头大房。西岱岛被改建成一个死气沉沉的行政中心,主要由巴黎市警察局、法院和一家医院组成。其实,西岱岛本身就可以成为一座完整的中世纪建筑的艺术博物馆,现在只是几件艺术品(如巴黎圣母院)摆在了现代的橱窗里。

据统计,奥斯曼拆掉了巴黎三分之一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10%的私人宅邸。像圣日尔曼区的大批私人豪宅、巴斯兰堡街漂亮的新古典主义宅邸、巴黎歌剧院附近的宅邸、路易十六时期的入关大楼和法兰西学院对面的圣拉唐骑士府邸的塔楼等。
西岱岛旁,巴黎市政厅和篮球场,摄于2015年7月



然充满争议,切断了巴黎与中世纪的历史连接,但城市拆迁改造是势在必行的,也为后来的城市拆迁提供了样张和经验。

今天,漫步在巴黎街头,能感受时尚,也能体验历史。它有着与罗马、伦敦、柏林、马德里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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