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勒:神,住在瑞士山巅

 

带着一个令粉丝颤抖的问题,GQ来到了费德勒位于瑞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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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岁342天。第八个温网冠军。职业生涯大满贯总数19个。

费德勒又一次完成了众人眼中近似不可能的任务。从个人第17个大满贯(2012年的温网)到第18个(2017年澳网),费德勒等待了整整五年。这五年间,人们开始质疑他“廉颇老矣”;赛场上的“费式优雅”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失利后向对手优雅地送上祝福;去年温网半决赛失利后他甚至做出了休赛半年给自己充电的决定。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年初拿下澳网到昨天拿下温网,从18到19,他只用了半年。赛后采访时他还说自己会继续自信地拼搏下去。“BELIEVE”这个费德勒和他球迷最喜欢的单词也从“BELI18VE”变成了“BELI19VE”直到现在的“BELI20VE”。第20个大满贯会是今年的美网吗?费德勒的神话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写到终章呢?

几个月前,也就是在费德勒刚刚拿到澳网冠军后的第五天。心情大好的费德勒把 美国 GQ 团队请到了他在瑞士山顶的家。在那里,我们抛出了这个粉丝们最想又最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你到底什么时候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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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费德勒来说,和人讨论网球生涯之后的生活仿佛置身地狱一般。然而,这些年来,这个问题已经悄然逼近35岁且被伤病缠身的费德勒,似乎他马上就要被拽离赛场。记者也想知道:你什么时候退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在你消失在阿尔卑山前或许会举办一场退役比赛?在激励了人们将近20多年后,或许整个体育圈只想得到一个地址,以便自己寄封感谢信。

但就在今年年初,一件非凡的事情发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费德勒夺得了今年的澳网冠军,这是他拿下的第18座大满贯奖杯(史上最多),也是五年里的第一座。在这18次大满贯里,这一次最特殊。

“可能是最特殊的一次,”他告诉我。这座奖杯的得来是在经历数月的修养之后,由于参加2016年澳网造成膝伤,加上常年的疲惫,这是他自青少年以来第一次长时间暂别网坛,所以当他以35岁的年纪、连续几个月没有参加比赛的情况下,在全世界最重要的网球比赛上战胜了他最伟大(输多胜少)的对手纳达尔……自然令他欣喜若狂。
这座奖杯来得恰逢其时。澳网的前几轮比赛,费德勒在一次场上采访中承认自己并不被看好——还特意提醒粉丝,自己最近赢得的唯一一个冠军是 GQ 最佳型男(采用线上投票的方式,在读者的投票中,他淘汰了侃爷和高司令)。“至少我还有所收获,”面对自己14个月的冠军荒,他自我挖苦道——这个生来为赢的男人,这个不咆哮、不流汗就能打破记录的男人,这个保持连续302周都稳居世界第一的男人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在众人看来,他就是史上最佳。不过,作为17号种子,他深知自己在墨尔本机会不大。能打到四分之一决赛就算是成功了,但事情就这么不可思议地发生了。

“赢得澳网,解决了很多问题,”他说道。或许是由于这次胜利,他发出了访问的邀请。在决赛仅仅五天后,在他位于瑞士高山上的家里,我们谈了一些网球和网球以外的事,这是他职业生涯新篇章的起点。他用胜利让质疑者闭嘴的同时,也改变了他们口中的故事。千百万的粉丝都感受到了故事风向的转变,费德勒自己也感觉到了。所以他是谁?他是什么?我带着他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上了山,这个问题能让他的粉丝像毒瘾发作一般抽搐:在多年攻克那些不可能之后,我们究竟还能期待多少?

在苏黎世的东南部,瓦尔贝拉是位于格劳宾登州众多的阿尔卑斯村庄之一。尽管距离繁华的圣莫里兹大街只有一小时的车程,瓦尔贝拉其实十分无聊。圈养着家畜的小牧场、一杯杯葡萄酒、滑雪迷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这就是瑞士。罗杰和他的妻子米尔卡在这里建造了他们的山中小屋,并将其视作逃离城市生活、巡回赛和花花世界的去处。他们喜欢这片区域的安静和——“平凡,”费德勒形容道,在如今,这是很难得的特质。

“我觉得罗杰眼中的常态无奇,足以震惊到所有人,”前职业运动员、著名网球教练、ESPN 解说员达伦·卡希尔说道,“对于任何一个达到他那样成就的人来说,我想他们很多人都会建一道墙,与外界隔绝。但他完全没这样做。
那么,阿尔卑斯山到底“平凡”在哪里?而对于史上最伟大的网球运动员,什么又是“平凡”的呢?

费德勒看上去相当普通,典型的瑞士人:深色高领毛衣,毛绒长裤,黑色靴子。远足是费德勒最喜欢的爱好(唯一的爱好),但是天公不作美,我们见面时正在下雪,并且他刚从澳大利亚回来,十分疲惫,于是在他的建议下,我们去吃了瑞士干酪。这出乎我的意料,但真的,我预想的又是怎样的呢?

赛场上,费德勒以外星人般的专注力闻名,他一旦相信便坚定不移,是一个彻底的完美主义者。这位史上最佳正手有着一个大鼻子和一头邦德式的发型。在这个最拘谨的国家里,他为什么应该与众不同?但坦白讲,他从一开始就很平易近人,他过于放松的姿态让我有一秒钟差点以为他磕药了(其实并没有!)。

他开着奔驰带着我们去餐厅。在车上,我们聊了聊各自的家庭。我激动地讲起了一次我在南非误食海洛因的经历——你看,这事发生在南非,而费德勒的母亲恰巧是南非人。我试图寻找一些共同话题,毕竟我正和一个国际巨星坐在一辆宽敞的车里,而且这是我们初次见面——这时,他发出了一阵大笑。

费德勒大笑?谁能想到?

午饭前,我开始怀疑——他是在扮演一个普通人给我看吗?谁会像我们其他人一样喜欢融化的奶酪?(或许他是真的磕嗨了?)我了解到,他宁愿在附近的网球中心预约打球,也不愿意建立自己的私人球场。想到这,可不要忘了,他可是奖金都超过一亿美元的球员,这还不包括代言。现在,再想象一下自己是那个因为费德勒训练时间太长而不得不把他赶出训练场的当地村民。
在我们走到餐厅(“我们经常来这儿给孩子过生日,或者就是只在平台上坐坐。”)前门之前,他停下来两次和球迷自拍。比起拍照,人们更想告诉他,澳网的胜利对于他们个人来说意义重大——这些都是他们在电视机前颤抖和哭泣时的感受。费德勒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很多人都希望我赢,”在我们终于落座后,他悄悄告诉我,“好像很多人都特别开心。”

接着,他又笑了起来,肩膀耷拉下来,整个身体笑得前倾,脸上充满了欢乐。如果这已经让你感到惊讶,下面的这些事情可能对你来说都是全新的。

罗杰·费德勒:害怕马。(“难道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吗?”他说道。)

罗杰·费德勒:只有在谈到守时的问题时才会生气。(“我迟到的时候会很急躁。”)

罗杰·费德勒:喜欢艺术,不过也让他头疼。
罗杰·费德勒:不只喜欢电影,他热爱电影。他“指望着电影生活”,他说。他无法想象人们在看电影时竟然能睡着。“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事实上,在与纳达尔的澳网决赛前夜,他和家人一起看了《雄狮》,电影讲述了一个偶然独自前往加尔各答的男孩在25年后回家寻亲的故事。这部电影简直是个催泪弹——“看到最后,我哭到失控!”费德勒大笑着说道。“然后我就想,‘这么激动难道不是好事吗?毕竟,明天还有可能是非常沮丧的一天!’”

罗杰·费德勒:喜欢《爱乐之城》,但不喜欢结局。

罗杰·费德勒:喜欢圆满的结局。

罗杰·费德勒:从来没想过竟然能取得这般成就,他说,从来没有想到过。“网球带给我这些,”他强调道,他指的是生活中几乎一切的事物,“这就是为什么我对网球如此心怀感激。它开拓了我的视野。如果我不曾成为一名网球运动员,我可能一生都住在巴塞尔,做着一些小工作,不会有这么多见识。”

罗杰·费德勒:爱他的家庭。对他来说,“家庭”是个很广义的词。米尔卡是他的磐石。她是前职业网球选手,2000年,他们走到了一起。“我们在一起17年了,我们一起经历了一切。”他说道,语气里满是惊讶。他与父母十分亲近,他们在观看他打球时依旧感到非常紧张(在家里,他的母亲在发球之前都会冲到电视前喊,“发球得分!发球得分!”)。除去血缘关系之外,就是他的团队了,他们也是他的家人。巡回赛是他的“第二家庭”,他说道(其他球员曾12次给予他年度最佳体育道德奖),然后是他们的团队,最后是赛事总监、主办方、赞助商以及球童。

罗杰·费德勒:喜欢写感谢信
午餐吃到一半,一个拿着信封的人紧张地走近我们这桌,费德勒看上去有些困惑。早些时候,我们开车途径两驾马车,费德勒停下车和其中一位车夫打招呼。他认识他,他们之前曾一起带孩子滑过雪橇。而来我们桌的这个人是车夫的朋友,另一架马车的车夫。他想送给费德勒一张免费乘车券作为礼物。费德勒笑着感谢他,甚至安慰着他,直到他放松下来。

我好几次见到这场面:在靠近他们的英雄时,瑞士人总要再三确认这样的冒犯是没有关系的。“我们尊重他人的隐私,我们不会冒然打扰别人的生活,”费德勒解释道,“如果你看见其他人也这么做,你再去做就简单多了。但对于第一个打破坚冰的人来说,很难。他们说,在瑞士交朋友并不容易。”

人们很少知道自己处事的原因或方式,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动机是什么。在我看来,运动员就更少了,尤其是当涉及到解释他们的身体是如何做出那些复杂的姿势和反应时,在我们看来,太优雅、太不可思议了。但我们都知道我们从何而来。在这个有着钟表和巧克力的陆地上,秩序和糖分同样被人赞美,但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人在这项规则苛刻的运动中脱颖而出,是什么让一个人可以打得那么精准——在这项运动中,他需要精英级、几乎超出常人的零失误表现、做出正确的决定、打出正确的击球,才能获得胜利。

“打出不同的击球,打出不同的角度,”他说,“打出自己的风格……它会使你快乐。”然后他再次大笑起来,仿佛自己还能打很多年网球。

现在我需要承认一件事,虽然这并不光彩:我之前并不是费德勒的粉丝。我当然很钦佩他的网球技术。他打球的方式,他的言行举止——我是一个追随者、一个模仿者、一个狂热爱好者。我是那种不止会看费德勒的视频,还会穿着内衣在自家客厅里试图重新创新这些击球方式的人。但这跟粉丝不一样。
我的朋友,打球的小伙伴们才是真正的粉丝。他们有他的球拍、他的鞋子、他那带有 RF 标志的帽子。他输球时,他们会崩溃;他赢球时,痛苦只是稍微减轻,因为他们可以见证的胜利又少了一次。费德勒的粉丝钦佩的不止是他的比赛,还有他这个完整的人,他所代表的正直、经典。无论场上还是场下,都完美无瑕。但是我的问题恰巧就出在他的完美上,他没有一丝缺点。作为粉丝,我需要一些能被抓住的瑕疵,比如安迪·穆雷的自我否定主义、斯坦·瓦林卡的性情乖僻、纳达尔紧张时的小怪癖。

基本上,人们通过言行来证明自己能够承受悲剧性的错误,证明要想熬过颓势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哪怕经常在尝试中失败。然后虚荣心——对此我感到有点惭愧——让我偶尔觉得做一个费德勒的粉丝其实太容易了。

但在山上的某一刻,我内心的某些东西开始发生改变,并不只是因为我们俩都喜欢融化的奶酪。在他对网球的热爱这个话题上,我们都很兴奋。解说员总是例行公事般地想起费德勒对这项运动的热爱,就好像他生来嘴里就含着一把网球拍一样。我问他,这是真的吗?他的话让我感到惊讶:并不是。这种热爱是后来才有的,他说,直到他进入前十。“认真的吗?”我说,然后他又笑了起来。为了解释,他讲了一个故事。

2001年,费德勒在温网第四轮击败了皮特·桑普拉斯。费德勒那时只有19岁,还不成熟。他在法网第一次打入大满贯的四分之一决赛后,粉丝们开始记住了他的名字。但在英国,他面对着七届温网冠军——一个日后不断被拿来与自己比较的球员,费德勒日后想要打破的记录的原持有者。

“看,我竟然有幸打一次最高水平的网球,”他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温布尔顿球场,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皮特比赛。我在第五盘7-5赢得了比赛——很像是我今年澳网与拉法的比赛。我那时才19岁。我意识到,我的天啊,这才叫网球,这比在瑞士那个寒冷的球馆里练学像样多了。这才是网球的魅力。我意识到,有朝一日我还想回到那个球场,我还想和这些球员打球,比起那些小球场,我更愿意在大球场比赛……那一刻,突然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要做体能训练、为什么要跑步、为什么要早早到赛场、为什么要努力睡个好觉。我们才意识到每个细节的重要性,每个细节都会决定成败。

当然,那个在费德勒的职业生涯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对手不是桑普拉斯——费德勒再也没有与他交手过——而是纳达尔。这就是为什么,当今年澳网最后一周来临时,粉丝们会如此怀旧。女单决赛是在威廉姆斯姐妹之间的 PK,她们和费德勒、纳达尔一样,三十多岁了。事实上,上一次四人同时进入决赛是在九年前,2008年的温网。
费纳决战中有许多史诗级的比赛。显而易见,费德勒多年来在几乎所有重要数据上都击败了纳达尔,除了一项,这项数据拦下了费德勒拿下“史上最佳”的称号:职业生涯 H2H。澳网前费德勒与纳达尔的对战记录是11胜23负,大满贯2胜9负,所以这场比赛中,费德勒面对的是一位少有的、需要战胜或紧追记录的对手。

这次双方都是伤愈复出:两个老友重振他们的职业生涯,两个戴着发带的欧洲人。他说,自己“极度紧张”;时至今日,他仍会在赛前感到紧张。“实际上这有点让人抓狂。”这次比赛是一次将近四小时的五盘大战。和很多人一样,我很开心熬夜看了这场比赛。ESPN 打破了美国时间凌晨三点时段的记录,近450万人在澳大利亚观看,1100万人在欧洲观看。这是一场不容错过的比赛,就像是一颗难得一见的彗星,我们都知道再也不会发生了。

费德勒记得这场比赛的每一分。他取胜的秘诀之一是他华丽又有攻击性的反拍。他的单手反拍史无前例的优雅,曾一度被视为面对纳达尔高速上旋球的软肋;相较像阿加西、锦织圭、纳达尔这样的双手反拍选手,单反选手显然更难发力。但在重新调整心态和打法之后,费德勒找到了纳达尔的新角度和新漏洞。

纳达尔拿下第二盘,费德勒拿下第三盘,纳达尔拿下第四盘,比赛十分紧张。第五盘,费德勒再次落后,纳达尔得势,仿佛他就要赢了——然而,局势再次发生了扭转。观众为费德勒呐喊,他们希望他赢。这并不奇怪:无论在哪里比赛,他赢过那么多比赛,充满魅力且少有绯闻,他都仿佛置身主场。卡希尔告诉我,“罗杰是我见过的最受欢迎和喜爱的运动员。”但比分还是咬的很紧,直到他赢下最后一分——压线!难以置信,那一刻,全世界都疯狂了。

我问他,最后一刻是什么感受,屏幕上,他的神情绷紧,“那时候非常谦逊,我猜,”费德勒说,“因为我觉得比赛还有可能发生变化,我仍可能输掉比赛。”

但是,最后一球在界内。
那一刻,任何一个看了比赛的人都能告诉你,他的神情如同坚冰融化。

这个冠军得来不易,所以能和其他哪一个作比较呢?2009的法网,费德勒说,那次比赛中,他获得职业全满贯并追平了桑普拉斯的14大满贯记录。几周后,他在温布尔顿击败了安迪·罗迪克——同年夏天,米尔卡生下了他们的第一胎,他们的双胞胎女儿——然后最多大满贯的记录变成了他的。一个梦幻般的夏天。但是他仍然说,“这次感觉很不同。”与其称之为传奇,不如称之为馈赠。一阵沉默后,费德勒沉思道,“当你再老一点,你会有更好的见解。你的内心会更加平静。”一秒之后,他接着说,“有时候你更渴望它,是因为你知道,岁月不饶人。

午餐后,费德勒和粉丝在餐厅外合影。我们坐着他的车,看了看风景。在离开一家滑雪中心时,一个闷闷不乐的青少年试图在我们面前穿马路,他没有走人行横道(显然,在瑞士没人会这样穿马路,这样会使交通停滞)。费德勒放慢了车速,十分生气,那个少年后退了几步,恶恨恨地看着他。

“五分钟以内,”我说,“他可能就发推说‘我刚刚差点被费德勒撞到’。”费德勒笑了笑。“那我会发推告诉所有人,那孩子应该走人行横道的。”



罗杰·费德勒是什么?

罗杰·费德勒:是瑞士人,很平凡,很爱笑。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他是90年代的产物——他过去染着有点掉色的头发。卧室里贴着很多海报,沙克、乔丹、埃德伯格、贝克尔(还有帕米拉·安德森,“我记得那个,”他说,轻笑道,“我把她贴在了我的门上。”)。他很有礼貌、一丝不苟。他是个顾家的男人,喜欢电影。私下里,他傻傻的,对自己的兴趣很虔诚,但他并不介意在讲故事时满腹激情。他有一点呆,当然是美好意义上的“呆萌”——在这之后,我也变成了他的粉丝,一回家我就预定了一顶带着 RF 标志的帽子。

请原谅他将自己“呆萌”的一面对我们隐瞒了很长时间。毕竟,为了工作,罗杰·费德勒必须成为“罗杰·费德勒”——一个绅士的战士、一个领军人物。有一次,他说,“我会摆出扑克脸。”这是他用来搅乱对方战术的制胜绝招,“你不想对自己的对手展现太多。我从小时候就常常这样。摔球拍、大声吼叫等等之类的,如果你这样做了,你就给了自己的对手优势。最终,你养成了自己的风度。纳达尔有他的动作,斯坦有他的样子,我有我的样子。你需要这些保护。”

在我去瑞士之前,我问朋友,那些死忠粉,他们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交给我的是同一个问题,仿佛能够减轻他们的痛苦:费德勒什么时候退役?费德勒告诉我,他想象过自己可能某天会当一个教练;他不会彻底地离开网球。或者顺道在电视台当当解说员。但他能给出一个具体的退役日期吗?或许在他再次闯入几场决赛之后?无论输赢?然后用一个赛季作为告别,然后就退出?他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

拍摄花絮
费德勒笑了。他想过。“比如,我去打一场比赛,”他说,“我会问自己,离开家会开心吗?因为待在家里的感觉很棒。所以当我打包行李,出门,把它们放进车里,上车,回头看看我的房子,然后说,好吧,我们出发吧——这时候我会开心吗?或者我是不是希望能在家里待更长时间?每一次我都发现:我很高兴能离开。我依然做着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这就像是一场检验。如果那一刻真的到来,我可能会说,‘嗯……’我听过其他球员说过同样的话。我的一个朋友到了机场,然后就转身回来了——他不能再去参加那次比赛;他需要和家人在一起。这可能就是职业生涯的结束。”他停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笑了,“我们很喜欢这里,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能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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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Rosecrans Baldwin 摄影:Craid Mcdean 翻译:陈哲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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