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杂谈 日本为什么选择了资本主义道路(上)

 

从今天开始,晓帆会不定期写一些关于日本金融和经济相关的小文章,向大家介绍这个我们身边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第三大经济强国。...



晓帆北京问道天下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

曾在腾讯网财经频道,第一创业元富源投资等公司工作。2015年创办了自己的私募基金公司问道天下投资,旗下的宏观对冲基金多次进入全国收益排名前十。同时也是中央电视台CCTV证券频道特约嘉宾。

从今天开始,晓帆会不定期写一些关于日本金融和经济相关的小文章,向大家介绍这个身边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第三大经济强国。

封土而建国

日本为什么从一个不起眼的亚洲农业国最终成为资本主义列强,明治维新只是一个拐点,任何历史拐点背后都有其必然性。

在900年前的日本,源氏开创的镰仓幕府就开始推行类似欧洲的封建制度。欧洲的国王把土地赐予领主并给予其军事保护,作为回报领主的军队需要侍奉并保护国王。领主没法自己亲自上阵打仗,所以他们把国王赐予的土地又分给骑士,发生战争时骑士需要代表领主率军杀敌。这就是所谓的封建制度,封土而建国,有点类似现在美国的联邦制度,每个州都拥有很大的权力,有自己的州法律。

封建制度里的国王就是政府,领主则是开发商,开发商把楼盘卖给业主,业主再把房子出租,最终形成了一个以私产为纽带的利益链条。维持这个链条的核心是:土地是一种私产,私产神圣不可侵犯。西方有句谚语:百姓的房子,风可以进,雨可以进,国王不能进。西方的私产一开始是土地,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公司的股份。

幕府和领主

日本前前后后三个幕府时代里,代表中央的幕府和代表地方的领主之间,实力的此消彼长一直是决定天下大势的关键。

镰仓幕府时代出现的“御家人”(ごけにん)是领主的前身。御家人的“御”字,指的是幕府的将军,御家人就是将军手下获得了“御恩”的武士。将军赐给御家人土地,御家人再把将军给的土地分给农民并支配他们。作为回报御家人战时为将军打仗,平时则担任京都、镰仓的警备工作。

镰仓幕府之后是室町幕府时代,御家人演变成了守护大名。大名(だいみょう)的意思是名下有大量的土地,此时大名虽然还是幕府任命的,但大名领主开始拥兵自重,权力进一步提升。到了战国时代更是出现了战国大名,只要某个强盗头子战力强自己打出一片天下,不需要授权就可以自任领主,《聪明的一休》中的足利将军贵为幕府大将军,但他的后人甚至成为了织田信长的傀儡,此时领主的权力达到了巅峰。

到了江户时代,日本全国有270多个大名,德川幕府虽然通过武家诸法度、一国一城令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大名的权力,但封建领主这个日本运行了几百年的社会体系并没有发生根本变化,藩国的大名依然可以自行决定领地的行政、司法、军备、税收,这是中国的巡抚们望尘莫及的。诸侯安则日本安,诸侯乱则日本乱,最终德川家也在倒幕战争中被萨长二藩终结。

私产和权力

对比中国,秦汉之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切资源都属于皇帝,地方大员只是帮皇帝代治,他们想要谋求自己的利益就只能利用权力去寻租。代理人制度下精英们轻私产重权力,任何占有大量私产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谋反,吴三桂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日本这样的封建割据国家里,藩国内的一切本来就是大名的私产,自己当皇帝虽然诱惑力不小,但老老实实经营领地也是不错的选择,领主制度下精英都有不少瓶瓶罐罐,犯不着把鞋脱了跟阶级敌人豁命,所以当社会里各阶层面临危机时,就更容易坐下来谈判,最终形成改一个良式方案。

德川幕府时代,日本和中国一样闭关锁国重农轻商,日本的资本主义萌芽也不见得就比明清强多少,“尊王攘夷”和“扶清灭洋”本质上区别不大,比大宪章和光荣革命差远了。日本和欧洲不同,并不是市民和商人自己为自己代言,而是在欧美列强入侵的威胁下,一些强藩的领主大名认为封建制度已经无法保护自己的私产了,所以选择主动求变寻求社会改良。

这些内容就留到下一篇文章谈明治维新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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