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总感觉她有病,并且病得还不轻。梅很靓很年轻。可梅却说她心已老,并且常常为此扼腕叹息。梅的生活中也曾流连过许...

梅总感觉她有病,并且病得还不轻。

梅很靓很年轻。可梅却说她心已老,并且常常为此扼腕叹息。

梅的生活中也曾流连过许多潇洒飘逸的男孩,但后来他们无一例外都离她而去了。他们说,和她相处太压抑,她也太黄昏落日般忧伤了。

梅是位伤感而浪漫的女孩,她开始在一个落花的季节凄凉地设计自己的葬礼。

到了很冷很苦的冬天,梅终于在连绵的雪期设计完善了自己的葬礼。结果,梅马上拥有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念头,她甚至想给那些昔日的男友每人寄一份请柬,让他们都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不过,梅很快放弃了这种浪漫得近乎残酷的设想,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仿效三毛。三毛有美妙哀婉的“橄榄树”,有“撒哈拉”沙漠传奇,更有万水千山走遍的气壮,而她没有。梅还发现她已有的去日实际一无所有,而真正的“一无所有”远非流行歌曲唱起来那么洒脱。

梅于是走出户外,情绪消沉踯躅在冬中的林子。梅想,冬天的林子虽然萧瑟,毕竟有过春的葳蕤。梅的心情比冬天的林子还要萧瑟的时候,想到了悄无声息的寂寞一死。

梅没有死,是因为遇上了杰。

冬天的林子里跑步来了热汗淋淋的杰。杰喊住了匆匆躲闪的梅,喂,你病了。杰接着好一阵咳嗽,咳嗽里面有股很深沉的力量。

梅要躲过去已不可能。但梅坚定地走去,梅想,你高仓健式的深沉已骗不了我。

梅继续一行逶迤的脚印。

杰在她背后虎虎吼道,喂,你听着,你的病我能治。

凭什么?梅回过头格斗似的。

杰就拍拍骨头很多的胸脯,请相信我。梅就被杰的特别和固执镇住了。

杰说,我会气功,我可以为你发功疗病。



梅和杰便相约在冬天的林子……

梅想,气功其实是有根有形的,仿佛一束束暖流。

故事至此,有了两个不规则的流向。

其一:燕子来了,林子绿了。

梅傍着杰走进了春天的话题,梅显得健康又活泼。

梅说,谢谢你,杰。

杰笑笑,梅,其实你根本没病,我也不会气功。

梅于是很困惑。

杰又说,道理其实很简单,我成功地进行了一项心理实验。

听罢,梅哭了,好像又病了。

后来又到了冬天,梅平静地去了,没有葬礼。梅去的这年冬天依然下雪。

其二:

燕子来了,林子绿了。

梅在林子里每天等杰盼杰。

杰没来,永远没来。

又到了冬天,走来了一个瘦弱的少女,她告诉梅,杰是个患了绝症的人,早已故去了。遵照杰的遗嘱,少女送给她一帧他最后的画:一片朝霞尽染的树林。

梅庄重地接过,没哭,暗暗地握紧拳头。

文 — 周文
本文刊载于《三角洲•青墩》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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