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海】散文｜母亲一周年祭文

母亲一周年祭

文 /潮海

妈妈！再过两天的时间，您离开我们就整整一年了。这一年，对于我...

母亲一周年祭文文 /潮海

妈妈！再过两天的时间，您离开我们就整整一年了。这一年，对于我来说，是最有回忆的一年！是最无意义的一年！！也是最最漫长的一年！！！

记得以前，每次回到家，一个亲切的身影总是定格在我眼前，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您：妈！身体怎么样？您每次都说：好，挺好的，做好你自己的工作要紧，不要牵挂家里。看到您还如往常一样地健朗，儿子感到由衷的高兴！

去年3月10号，您和我去小姨家，那天刚下过大雨，通往小姨家的那条小街道，积了一尺多深的雨水，您骑着二轮电动车涉水飞快而过，我开三轮车都不敢开您那么快，儿为您竖起了大母指！您毕竟是73岁的老人了，假如有凹坑或砖石什么的，后果不堪设想……儿真的是既佩服又担心您。难怪您的儿媳妇说您身材笔直，眼睛明亮，能过一百岁呢。

5月份我休假到家，您坐在走廊下凝神专注花园里的桂花树，每次见到儿女，您的眼睛就会更加的明亮，脸上的沟壑也乐开了花。

这一次，您精神不怎么好，您告诉儿：有点偏头痛。我的心立刻紧了一下！我叫您赶紧去医院检查，倔犟的您不肯去，经不住我左催右催，并打电话给舅妈和两个姨妈劝说，您才去了一家县三级医院，做了多项检查，结论为中度脑梗，住院治疗了9天，您想回家，医院看您账上也没钱了，正准备催您出院。回到家里，您的病情仍没有一丝好转，儿媳又把您带到几家小医院挂水，又挂了十天的药水，我从电话里得知仍然于事无补。此时的您说话已经有点吃力了。我感到不妙，病情绝不会如庸医看的那样简单！

我立即请假，和大妹一起把您带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做全面检查，结果是肺癌晚期转移脑部并发几个几公分的肿瘤。晴天突然电闪霹雳！我懵了。当时医生就告诉我和大妹：用汽车拖钱来也治不了这种病，神仙也无力回天，得到这种病，生命的延长度只有一至三个月的时间。医生当时就放弃了治疗。言外之意是叫我们回家准备后事……

妈妈！自从我成人后，不管什么事，您总会和儿商量的，这次这么重大的病，您为何不提前警示儿啊？！儿坚决不同意您生这种绝症。坚决不同意！老天啊！为什么一查出来就是晚期？而且转移？！

市区的天空那天灰蒙蒙的，我的天空暴雨如注！我的心海扁舟搁浅！我的筋骨瘫软如泥！！怕聪明的母亲看出破绽，我极力掩饰内心的悲伤和恐慌，我不敢正对母亲已失神的双眼，偷偷面对您时，我假装正常，假装坚强，可是任我怎样地努力，也挤不出一点笑脸，扭过头去，我和大妹便泪眼婆娑……

此时的我真想去找庸医讨个说法，又怕事情闹僵，母亲知道实情，早早的离开人世。反过来又想，即使庸医和他们的领导给我一百个说法，也挽回不了母亲健康的生命。我要那空说法能干嘛？弄得不好，反而落个医闹的罪名。此时的我更后悔自己忽视了妈妈的偏头痛，忽视了没有亲力亲为，真的以为只是小毛病而已。

我伸不出抚摸苍天的双手，只能怨恨自己和苍天，在苍天和病魔面前，我竟然渺小得如一粒沙那样无能为力……事已至此，只能瞒着母亲真实的病情，以母亲的性子，如果知道实情，是撑不到一个月的。我后来如是告诉舅妈和姨妈，她们痛哭流涕！我不想这么快就没有妈妈……我对母亲说："没事的，还是脑梗，休息休息就好了。"母亲笑得像小孩子一样，照片被我拍了下来，永远储存在我的手机里，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母亲拍的照片。

把大妹送回家，我的眼泪似断了线，哗哗地流个不停，泪水打湿了我的手和方向盘，开到加油站加油时，工作人员惊愕地望着我，她们哪里知道我心里的油箱也断了油……

回到单位，我的双脚如上了枷锁，双手若戴了桎梏，无心上班，没劲做事，常躲在无人的角落放声大哭……一下子失去了在领导心目中的好印象。紧接着我又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我千思百度，试图用偏方妙药能留住母亲。连吃了几支方药，母亲的精神有所好转，也许这就是老人所说的回光反照吧。母亲竟然爬起来翻晒麦子，感觉干累了，口喝吃冰箱的冰西瓜和西红柿，与药受冲，吐得翻江倒海，简直把以前的酸甜苦辣都倒了出来。从那以后，母亲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再让母亲喝方子，只要听到中药二字，就呕吐不停。母亲微弱地说："谁弄的谁喝掉"。我听了把药全部喝了。我只想告诉母亲，我是个很顺从的儿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违拗和顶撞过您，您的每一句话对于我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圣旨。您不但是我的雨伞，还是我的半边天。
妈妈啊！妈妈！但我承认我不是个很孝敬的儿子，因为自从您把我抚养成人到娶妻生子，虽然都在您的身边，可没有为您分担过沉重的农活，读书双休多数逢雨，您和大妹都说我好命。以至于到如今，虽是农村出生，我对农活却一样都不会做，农村风俗也多数不懂。成家以后，我忙于四处奔波打工，一年最多回家一次，可是也没给您买过多少好吃的食品，还是您六十岁时，未给您过寿，只给您买了一件羽绒服大衣，您走的那天，翻出来一看，还是崭新如初！

妈妈啊！妈妈！！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不这样认为。不管您病多久，儿都愿意服侍您，您多活一天，儿就多幸福一天！多快乐一天！只是您自己不愿意没有尊严的病倒活着。

看着您的白发已没有光泽，看着您的瘦骨嶙峋，看着您已吃不下一口饭，我肝疼肉颤！心乱如麻！您的短发如一根根鱼刺，您的瘦骨似一柄柄寒剑，梗塞我的喉咙！！戳穿我的心脏！！

最后的十六天，只能凭水和小冰块维持您的生命，我想尽各种办法减小您的疼痛，您可能怕我们亲人受不了打击，始终没喊过一句疼痛。在服侍您的这段日子里，小妹比我付出了更多的艰辛。白天和夜晚您都无力地闭着双眼，其实您一分钟也没有睡着，您肯定在回忆从前，回忆人生。您不断地喊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的大号和乳名，虽然已气若游丝，可我听上去仍是那样地饱满可亲！

去年夏天，一夏无雨，雨提前被老天爷流干。桂花也开得晚，浮云和流火却是绵绵不断，我每天都是满头满身大汗，而您却感到又冷又寒，我每天都测您的脉搏，感觉已越跳越慢，再摸您的身上已逐渐没有体温……

8月11日上午十点，您的呼吸突然急促，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慢挥，好像在和您的大地，您的亲朋好友难舍难分。我声嘶力竭，连喊几十声妈妈，妈妈，妈妈……您太累太累了，73年的光阴故事被病魔弑成新殇！！经过最后这57天的痛苦抗争，您狠心的放下了所有，慈祥的您这次永远地睡着了！！！！！！再也不牵肠挂肚我们了……

花草恸容……

天地呜咽……

（责任编辑：一杯水）

作者简历

马金兵，笔名：马凡、凡尘，网名：潮海，65后，高中文化，当过兵，教过书，心若潮，情如海，从小热爱文学，如今一如既往。诗观…文字要有自己的风格，文言志，字言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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