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作欣赏】春天,十个海子 ‖ 海子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x0a在光明的景色中x0a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x0a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佳 作 欣 赏
春天,十个海子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在春天,野蛮而复仇的海子
就剩这一个,最后一个
这是黑夜的儿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
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而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春天,醒来的是生机,也是挣扎
作者:清酲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人一直自诩为万物之首,那么人类在春天里醒来的是什么呢?“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十个,不是确指,诗歌的数字历来只是象征的意义,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三千尺一样,或许不止十个海子,象征的是诸如此类。那么多个“海子”给“野蛮而悲伤的海子”带来了什么呢?“怒吼”“跳舞”“唱歌”“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这些是被象征物的一些特征,给我的感觉是有的邪恶,有的美好,有的充满诱惑力和不可逃避。给海子的感受是,这些复苏的东西“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这么多个醒来的海子象征着他内心深处种种欲望、念想,抑或是生活的现实,每一个在尘世生活中的人,从白天到黑夜,一生中都被各种的欲望包围,像自己的影子,伴随到老。我们该如何和他们相处,该如何安置他们的位置。这往往就决定了每个人的生命轨迹。在诗人的内心,这些俗世的欲望和自己内在是矛盾的,冲突的,于是有了“被劈开的疼痛”诗人的内心是撕裂的,在诗歌文本的层面上,海子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用心去安置,于是出现了“乡村”“谷物”“吃和胃”等意象,可妥协似乎又是暂时,最后又宿命般的回到更深刻的疑问“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毫无疑问这是诗人在精神层面上的诉求和质疑。不妥协体现出海子自己的诗人特征,他只爱“就剩这一个,最后一个”,其实,我更愿意和海子说,那么多海子我都喜欢;可诗人是纯粹的,他的国度里容不下其它,只接受这个“黑夜的儿子”。

很多的回忆文章都说到海子的生活,放到现实的层面来看,是苦行僧的生活,生活中除了诗歌在似乎是别无他物,他没有娱乐方式,什么都不会玩,他工作的宿舍里没什么生活电器,除了书和诗歌,一种原始和隔世的状态。甚至电影都不看,不旅游,物质生活上也很乏味、当然不会有什么名牌、奢侈品。在当今被很多“文艺青年”奉为“神”的海子却那么一点不“文艺”,可是我觉得他才是真正的高层次的“文艺”。读一个人诗歌必须要去了解他的生活,他的内心世界。海子的一生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圣洁之中”,他一直在自己精心搭建的诗歌王国里流浪,他是那里唯一的国王。当一切需要超越的时候,他选择一个那样的方式离开尘世,是得其所也是得其时。
题图:清酲
[摄影与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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