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 《皮绳上的魂》:未知死,焉知生

 

当你站在掌纹地之时,不要追求,不要寻找,在祈祷中领悟,在领悟中获得幻像。在纵横交错的掌纹中,只有一条是通往人间净土的生存之路。...



一本有情怀的手机杂志
当你站在掌纹地时
不要追求,不要寻找
在祈祷中领悟,在领悟中获得幻像
那纵横交错的掌纹中
只有一条是通往人间净土的生存之路


说实话,这是部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片子。从看完电影到今天,我不断做着各种古怪的梦。回去翻看大学时期珍藏的《梦的解析》,弗洛伊德并没有告诉我答案。

宗教的没落与复兴,人间的轮回与宿命,这些是始终深刻的主题。在充满神秘传说的西藏地带,一个民族的文化背负在信仰之上。

《皮绳上的魂》不是一部商业电影,但用“小众”来定义它绝对不够公平。因为纵观整部影片,叙述巧妙,内核深刻,无论是从格调还是气势上,都可称得“磅礴”二字。

【为什么这部电影让我有点害怕】
作为新时代的一名唯物主义者,我本不应对这样魔幻题材的影视作品有所胆怯。

我没有去过西藏,也很难体验《冈仁波齐》中虔诚的信仰,某种程度上说,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加之前段时间李易峰主演的《心理罪》给我(这名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同学)带来巨大冲击,导致我把改编原著的电影一律打上了“失望”的标签。

故事的渲染与叙事的走向,让我心底对“生死”、“轮回”、“宿命”这样的词有了感性认识。西藏的宗教文化吸引着我——关于莲花生大师的掌纹地传说,关于片中始终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达普活佛,他说你不相信这世上的一些事,冥冥中自有安排吗?

换做从前我会说不相信,但坐在影院里的那一刻,我竟有些动摇。一开始只是带着好奇心看这部电影,但起身离场时真的是双腿都在打颤。(真的不是胆子小……)

与其说敬畏,更多的是对宗教的神秘主义有种未知的恐惧。

【剧透时间
影片开头:携带天珠的小女孩失足掉落悬崖,深受重伤之际偶遇一位过路男孩,向他托付手中的红色天珠,请求将它带往掌纹地。男孩因为害怕没有上前施救,躲到了一旁的树丛后。

这一幕嘎然而止。(多年的观影经验告诉我,这很可能是个伏笔。错过开头,这场电影你就算白看了!)

紧接着就是男主塔呗猎杀水中野鹿,从鹿口中拾得天珠的场景。塔呗因扼杀过多生灵,被派遣护送天珠至掌纹地赎罪,偶遇牧羊女“琼”、通灵幼童“普”,同时还遭到仇人后代与商客们的追杀。



此外,故事还有一条主线:创造塔呗与琼的小说家一直跟随着他们的旅途去往掌纹地。



黄沙漫天、流浪与生死、誓言与爱情……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在同名原著的基础上加入了许多制造冲突的角色,它们无疑给电影叙事提供了更高的可看性,成为有别于原著的新内核的铺垫。

原著中的男女主角影射的是西藏古文明与现代文明的较量,而导演张杨表明自己想诉说是“寻找与救赎”的主题。

或许因为比起把沉重的意识形态搬上大屏幕,张导更愿意呈现一个相对接近生存意志的内核——天珠、掌纹地,这些神秘的象征,指引着小说家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内心(童年经历带来的阴影与创伤修复)。





最后小说家发现的真相是什么?

一切源于电影的开头——那个没有上前施救的男孩就是小说家本人。他当时躲在树丛后,看见小女孩把天珠托付给了一头鹿,而女孩口中“把天珠带往掌纹地”的孱弱呼救,不断在他的耳边回响,深深根植入他的童年记忆中。



遗忘不只是遗忘这么简单
小说家创造了塔呗和琼两位主角,他们只有一个使命:护送天珠到达掌纹地。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创作动机?

在张杨那,小说家是为了寻找自我、为了赎他当年未施救女孩的罪。因为天珠和掌纹地是当时女孩托付给他的所有信息,但他没有施救,心中的愧疚与未完感指引着他成年后(在文艺创作中)带着天珠到达掌纹地。

为什么这样做?难道真的有神在指引?



心理学有门学派叫“精神分析”,它由弗洛伊德以研究精神病患者的个案分析开始,研究人的潜意识。把人分为本我、自我、超我,分别遵循享乐、现实、道德原则。

一些童年经历(本我的释放)的遗忘,有时会与成年后所受的道德谴责(超我的束缚)有关。

小说家看见奄奄一息的女孩,恐惧之下选择逃避,这是人的本能,但随年岁渐长,社会化带给他的是团结友爱、热心帮助等道德要求,这与他当时的逃避形成冲突,导致愧疚、羞耻等不适感,于是那段经历被压抑在了潜意识中。



文艺创作是自我投射(把潜意识情感与意志加于他者之上)的一种。人从来不能单枪匹马地与之对抗潜意识,所以总是需要精神方面的援助,这一援助是每个人自己的宗教向他提供的。

小说家一路沿着琼和塔呗的人生追寻,为的不止是一个结局,不止是一种赎罪,还有一种涉及潜意识的“自性”(人类完整性)的索求。

【未知死,焉知生】
说说影片中最触动我的一段情节。

塔呗在途中因饥渴难耐倒下,被当地专为临终老人表演歌舞的队伍救起。一位师傅走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老者对塔呗说:你是否愿意陪这位临终老人,一起看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场表演?

塔呗坐到老者的身边,表情茫然,他杀过无数生灵,见证过无数场死亡,但从没有一次是以这样的方式目睹人的离世。

虚弱的老人拉起塔呗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握住,面带微笑。

表演持续到深夜未停,人们围着篝火跳着唱着,纷飞的火星消失在无尽的夜空里。

不知过了多久,塔呗终于小心地、温柔地反握住老人的手,眼里有悲痛。

老人走得很平静。

歌声悠扬,镜头忽然转到篝火旁一对年轻夫妇,他们怀里抱着初生的婴儿。

当时我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轮回”。





我没有深入研究过藏民文化,无法体会他们抱着怎样的观念迎接死亡。生命的苦痛和温暖、起点和终点,它们是否是一种顺乎其道的安排,又是否具备其他的意义?

包括影片的结尾:皮绳上那 108 个结,正好和佛珠的 108 颗吻合。小说家带着天珠,和活下来的琼重新踏上旅途。

这是个余味犹存的结局。它有种神秘的宗教力量,让我感到藏族传统部落文化在现代文明中不可撼动的地位,谁又能说这是一场和精神文明无关的电影呢?

宗教信仰是藏族文化的一部分,它是在人群中自发形成的神灵崇拜观念、行为习惯和仪式。从古至今,人类用以解释世界的工具,从宗教神话变成了科学,变成了非超自然的客观物,但这依然无法阻止那种彻底的、无条件皈依的倾向所带给人心灵的震慑。

在掌纹地那些交错的沟壑里,只有一条是通往人间净土的生存之路。//



参考文献

[1]高岚,申荷永. 荣格心理学与中国文化[J]. 心理学报,1998,(02):219-223.

[2]孙恪廉. 心理治疗中宗教的作用——读荣格《寻找灵魂的现代人》[J]. 中国宗教,2011,(03):72.

[3]拉姆布织. 现代化进程中西藏民间信仰的复兴及其与民族宗教的关系研究[D].西藏大学,2014.

[4]宋斌,申荷永. 简论荣格的宗教心理学思想[J/OL].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34(10):82-86+2. (2013-10-25)

[5]Leon S, "The holy: a meeting - point between analytical psy-chology and religion, "in Jung and the Monotheisms: Judaism, Christi-anity and Islam, ed. J. Ryce - Menuhin. London: Routledge,1994.

文案=刘恬   |   图片=网络   |   美编=阿波罗   |   编审=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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