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移民温哥华 我放弃8年的初恋男友 嫁给人傻钱多的程序员

 

眼睁睁看着你爱的人对你撒谎,你心知肚明,你痛不欲生。但你就是不忍心揭穿他。...



眼睁睁看着你爱的人对你撒谎

你心知肚明,你痛不欲生

但你就是不忍心揭穿他。


现在是温哥华时间2017年9月22日晚11点47分,我失眠了。

还有12小时,我的婚礼将在Burnaby Lake Park举行。

我扭头看向枕边人,他正颇有节奏地打鼾,嘴巴张着,双下巴上的胡茬微微颤动。

窗外透进来的冷清月色隐约照亮一张中年男人貌不惊人的脸。

在温哥华做了10年的程序员后,他已经有些微的谢顶。

我真的要嫁给这个人了吗?

一阵恐慌袭来,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在飞速坠向一个无底洞。

这29年,从北京到温哥华,恍然若梦。

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不敢回想。

如果此刻躺在身边的人是程宇呢?

如果明天要嫁的是我爱了8年的人呢?

在这样赤裸的拷问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程宇是我的初恋。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我刚来温哥华的第一年,我们的爱情跨越8年。

16岁,他是坐在我后座的叛逆少年。

每天早晨到教室,书包往桌上一摔,就满脸堆笑地凑过来,“陈正颖,作业借我抄抄呗。”

我从最初的义正言辞,到半推半就,最终沦落为彻底的助纣为虐。

大概也是因为,对早已心动的人,没办法拒绝吧。



高二文理分科,我们又分到了同一班。

物理题的难度渐渐让我有些吃不消。

一次期中考试,我拿了有史以来最难看的分数,物理不及格。

试卷发下来的那天中午,全班同学都离开教室后,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

程宇走之前,用圆珠笔敲了敲我的头。“陈正颖,去吃饭吧,别减肥了。我平时叫你猪都逗你的。”

我白他一眼,“吃你的饭去吧,别管我。”

“你没事吧?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我的眼泪快掉出来了,在丢尽脸面之前,我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给程宇。

“我没事。一会儿就去吃饭。”

程宇盯着我看了5秒,冒出一句:“陈正颖,你笑起来脸更大了。”然后鬼吼鬼笑地跑出了教室。

确认他离开后,我从抽屉里掏出那张物理卷。

居然笨到考不及格。

越想越委屈,终于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我抽抽嗒嗒了一阵儿,刚进入状态,准备敞开嗓子嚎的时候,教室的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我被惊地坐直起来,转身望向门口。

逆着光,少年清瘦但挺拔的轮廓渐渐清晰。

他大步地向我走来。

“还说没事,我就知道你在哭。”

他站在我面前,胸口起伏着,刘海上有亮晶晶的汗。

那个场景,多年过后回想起依然清晰如昨。

漫长岁月里,它让所有侵蚀我心的痛楚,都更痛几分。



程宇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那天以后,他开始发奋学习,立志要从我的小跟班升级成我的物理辅导老师,以报答抄了我一年作业的恩情。

他做到了。

更神奇的是,在程宇无数个晚自习孜孜不倦的补习下,我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7月,我荣归班级第一的宝座。

进步神速的程宇冲到了全班第五,他的室友们都跑来逼问他用了什么作弊方法。

高二的最后一天下午,程宇用圆珠笔戳我的后背。

我回头,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一会儿放学来操场,我有话跟你说。”

“干嘛。”

“你来了就知道了。”他挠挠头,眼睛盯着别处。

我“噢”了一声,转回身子,希望程宇还没看破我的故作镇定。

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空无一人的操场上,我跟程宇两个人面对面杵着。

“那个,你当我女朋友吧。”

终于,程宇憋出了这句我等了两年的话。

我觉得全世界的花都开了,但还是咬住嘴唇憋着笑故作矜持。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帮你提高了物理成绩嘛。你不得报答一下我?”

“你也考了第五,还不是多亏了我……”

“那行,为了报答你,我决定做你男朋友,行了吧?”

我抬头,看着程宇。

他的眼睛很亮,脸红到了脖子根,两只手都握成了拳。

然后,我看到他低下了头。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陈正颖。”

“好,我们在一起。”我说。

天色暗下来,两个少年的世界却从此被点亮。





2006年,高三,我跟程宇顶风作案,加入早恋大军。

早自习程宇放在我桌上的热咖啡,课间我塞到程宇抽屉里的好丽友,中午程宇翻墙去校外小店打包我最爱吃的排骨米饭,晚自习我趁班主任打盹儿偷偷递给程宇一整盒剥好的石榴。

18岁的胃和心,被彼此稚嫩和笨拙的爱温暖着。

2007年的盛夏,我和程宇双双被北京理工大学录取。

我们俩手牵手回学校参加谢师宴的时候,班主任老黄终于摘下虚伪面具,一改往常的严肃刻板,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小东西有猫腻。”

后来老黄喝多了,拉着程宇的手说:“你和正颖都是好孩子,一定要珍惜。”

程宇没有辜负老黄的期望,大学四年,他待我始终如初。

在北理,我们是同学老师眼中的模范情侣,甚至连学弟学妹都把我们的故事传为佳话。

我们可以在辩论赛上作为对手,在全校师生面前针锋相对。

也可以花一个下午在篮球场,我抱着矿泉水坐在场边,微笑地看他奔跑时被风鼓起的白T恤。

我们在08年夏天,北京奥运的田径赛现场,为刘翔呐喊,在沸腾的人群中紧紧拥抱。

在考试季,去校外小吃街买下炸鸡和烤串,带回学校,坐在昏暗的走廊面对面地吃,两人满嘴是油地回到通宵自习室,复习到深夜。



7年,我和程宇的青春岁月紧紧纠缠在一起。

直到大四,他选择保研,我决定出国留学。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人生的岔路口。

或者说,我压根儿没想过,我和程宇坚不可摧的感情,会因为这样短暂的分离而产生任何变数。



在首都机场,陈宇送我离开。

入关的前一刻,陈宇突然用力拉住我。

“丫头,咱们先领个证你再走吧。”

我破涕为笑,第N次钻进他的怀里。

“两年后拿着戒指和鲜花再来一次,我一定答应你。”

那个时候,我丝毫不怀疑我和程宇会在研究生毕业后,结婚,生子,像所有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再也没有坏巫婆和毒后妈。

后来,我常常问自己,如果当初我选择和程宇一起保研,或者留在北京工作,不来加拿大,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2011年9月,我23岁,一个人提着两箱行李落地温哥华。

刚开学的时候,我在视频里喜滋滋地告诉程宇:“我们全班就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还是拉拉。”

“陈正颖,我郑重警告你不许和你们班那些男的眉来眼去。”

“嘿嘿,外国小哥哥真的帅,我控寄不住我寄几~”

“你控制不住自己,要不要我去控制控制你?”

程宇气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我看着他吃醋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几个月后,这种欢乐的画风就变了。

“我想你,我想吃排骨米饭,我想回家。”

我对着镜头前熟悉的男孩哭哭啼啼。

“Final出成绩了,挂了一科… …”

程宇在视频的那边笑,“看样子少了我的辅导还是不行啊。”

“呜呜呜,我那么拼… …教授是傻鸡!老娘不学了!”

“不想学了就赶紧回来跟我结婚。”

我不理程宇,继续嚎哭。

“陈正颖。”

程宇突然正儿八经地叫我名字。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学的这些东西都白学。”

我愣住,抹了把眼泪看着电脑屏幕。

他的表情很严肃,但又迅速恢复了温柔。

“别哭了,把你挂的那门课件传来,我帮你看看。”

2012年7月,程宇飞来温哥华看我。

在YVR机场,他扔下行李把我抱起来转圈,周围几个老外跟着起哄。



我们一起回到我租的公寓。

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住。

每天早晨,程宇眼睛还没睁开,第一件事就是伸出胳膊把我搂到怀里,然后亲亲我的额头。

没有早课的时候,我会把头靠在他胸口,晒着太阳,听他沉沉的呼吸,再睡一个回笼觉。

白天,我上课,他就一个人抱着电脑在我们学校图书馆自习。

傍晚,我们像一对小夫妻一样去超市买菜,准备回家涮火锅。

吃完晚饭,他乖乖陪我窝在沙发里,一起看婆婆妈妈的肥皂剧,在我为女主角失忆哭得稀里哗啦时,耐心地帮我擦掉鼻涕。

那时真的觉得很幸福。

幸福到当我说出想留在这里的想法时,我忽略了他短暂凝固的表情。

那两个月,是我和程宇最后一段快乐的回忆。



他回北京不久,一个晚上,大学室友潇潇给我发来QQ信息:

“正颖,有大一新来的小师妹追你家程宇,你得提高警惕了。”

一开始我并不在意。

又高又帅还是学霸,成为小师妹的目标不稀奇。

又过了几天,一个以前辩论队的同学告诉我,他看到程宇跟那个女孩子经常一起上自习。

我的心沉下去。

跟程宇视频的时候,我尝试跟他探讨未来。

“你想不想毕业后试试申请加拿大这边的工作?”

“… …我们当初说好的是你回北京。”

“我知道,但我真的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你能不能为了我,就试一试?”

一阵沉默。

我妥协,“那好,那你能不能等等我?我毕业工作一年拿到身份后再回去。”

镜头那边,程宇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晌,他说:“我不一定会等你。”

我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后才关上电脑。

在没开灯的房间,在我们曾拥抱着渡过一个个深夜的房间,我失声痛哭。



后来,程宇在我的质问下,对师妹的事情矢口否认。

他不知道的是,传闻中的女主角,已经在人人网找到了我的账号,并私信给我了一张他们两个人的自拍。

照片里,程宇没有看镜头,只有一个侧脸。

女孩对着镜头比出一个大大的剪刀手,青春无敌的脸上挂着张扬甜蜜的笑容。

照片的背景我再熟悉不过。

是我和程宇最常去的那家排骨米饭馆。

眼睁睁地看着你深爱的人对你撒谎,你心知肚明,你痛不欲生,但你不忍心揭穿。

你是我那么喜欢的人,我怎么忍心责怪你。



2012年12月24日,平安夜。

我告诉程宇,我有了新男友。

我说我想在温哥华安定下来,不会再回国了。

我说感恩他陪我走过8年,希望他今后在北京一切都好。

程宇说他已经料到了结果,他祝我前程似锦。

在海的那一边,我爱了8年的男孩哭了。

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永远都忘不了你。”

程宇不会知道,我骗了他,在和他分手后,我单身4年。

他也不会知道,2016年他结婚的消息传来,我整整一个星期没吃一口饭,在办公室晕倒,被同事送上了救护车。

他更不会知道,在他婚后不久,当年那个师妹托人给我寄来一封信。

信里说,其实一直都是她单恋,每天追着程宇;程宇从来不曾接受她的追求,更没有跟她发生任何事;那张照片,也是在程宇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她还说对不起,当年挑拨我跟程宇的感情,没想到费劲心机,等了3年,程宇还是娶了别人。

程宇,我的少年。

这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们用8年的青春,换来一生的疼痛。

我们多么可笑。

现在是温哥华时间2017年9月23日早晨7点03分,我29岁。

今天,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5个小时后,我会在婚礼上宣誓,从此对另一个人忠贞。

城市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子。

一切温暖如常。

可是为什么,我想起的,却是我们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个雨天,和躲雨的屋檐下,你第一次说“我爱你”时青涩的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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