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租了我20小时,我不记得我们有没有说梦话

 

我问雇主对我的工作满意与否,雇主对我说:非常非常满意。...



 
1


粉头发的女同学有次把我的出租告示转发到了朋友圈,有个发小男生问他:真的可以租她吗?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

男生早早预约了我的时间,当时他还在内蒙古,只说要预约我一起跟他们撸串,我说,好。然后我继续在生活里插科打诨,偶尔看书,每天教美国学生。

7月29号晚,我们碰面,他们问我:你能喝酒吗?

我说:能。

我的酒量是两罐青岛啤酒……那一晚我们在烧烤店喝了扎啤,接着我微醺,继而打车去了bar打牌。两场下来,证明了两件事——他们酒量好,我拼不过。

还有就是,特别着特别着,人他妈就普通了。

勒庞在嘴边读物《乌合之众》里讲过,自觉的个性的消失以及将情感和思想转向一个确定的方向,是一个群体变得有组织的最初特征。我们仨变成了一个临时组织,拥有相似的狗血青春。

当年觉得自己好特别,在周围人的圈子里也觉得自己好特别。三个特别的人凑到一个组织里,诶,它就普通了。类似青春在电视剧里上演了无数遍,造成的大众认知结果就是,青春就是狗血,狗血就是普通的青春。

那普通和特别的定义怎样妥当,或者说有无优劣之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发现我们的相同点时,有一丝落寞粘滞在了孜然味的铁签上,然后就被混着五花肉吃掉了。所以就不想再说废话了。
2
寂寞是,寂寞的方式不止一种,每一种都是造物者未曾想象到的虚无。

在见到他们的前一天,我的又一个美国学生飞走。她留给我的寂寞是,每个下午的五点到六点再不用挡着日头奔赴某栋楼的lobby,听不到她窝在沙发上不小心讲的脏话。

在送走男生、和女生分开后,他们留给我的寂寞是,极度热闹后的安静招致一脸错愕。这就像梦,我经历过多次。每一次喧嚣过后的孤独都像清晨酒吧里的烟味,绵长绵长,到最后能孱弱下去,但中间的过程极易让人抑郁。

抑郁着,熬夜着,疲惫的,睡不醒的,我撅在了马路边。

头顶遍布落灰的风扇还在吹,但环境还是潮湿闷热,我脚踝、脚背、骨头和右腿上擦伤的大片伤口明明作痛。

在青岛骑单车,就是在赌博。从学校到实习地的这段路异常尴尬,出门坐公交去仅需两站,到站后却要走好些路;出了空调办公室走好些路到公交站,绕个五六站回到学校,再走回公寓楼。确实不如骑二十分钟单车吹吹风妥帖。

东边有红绿灯,西边也有红绿灯,这条道中间总是有车经过。好心的SUV礼貌停下欲让等了许久的我先过,怎奈旁边疾驰的同类没这类似心思,拐着拐着我前轮差点撞上旁边的行人。有惊无险,我回头朝SUV一个微笑,一两秒钟后倏地撞上路边七八公分的台子,我便从单车上侧漂出去,右半边身体拍在了粗糙砾石地面上。

我爬了起来,扶好单车,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笔记本和晴雨伞。余光瞟到两米外的大叔,我没敢抬头,我不知道哪里痛,只觉得脸热、后背热。接着我又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骑上车到达了短短一百米外的公司。

放下东西拿上手机,我出了门。出门就是海,海边围栏下的垃圾随着海水浮动,腥臭味尤甚。一通电话哽咽地倾诉过去,听电话那头还未清醒的老坛酸菜安慰几句,照照屏幕,发现里面人的哭相着实不美,遂挂了电话折返回去。

路上我发了一条评论很是热闹的朋友圈:想结婚。

屁股还在痛,连去个卫生间脱个安全裤都要避重就轻,脑海里突然出现个帅哥朝我怒吼:实个毛习,拿着你东西,走,跟我回家!

唔,电视剧害人不浅。我总归下了班着了床,就开始神游太虚,不时发出几声细小伤口撕裂的疼痛叫喊。

接着发现在拳拳到肉又根本没有几个大好波澜的现实里,果真肉体上的疼痛是不想道与家人说的。
3
除承包我和同学的吃喝玩乐外,租我的男生支付了166元RMB。相比于50元每分钟的商演,20个小时的出租效率仿佛不高,可出租时间这东西跟商业演出、工作又怎能相提并论。

我问雇主对我的工作满意与否,雇主对我说:非常非常满意。

我于雇主而言,最后又不过是一个从此不复相见的临演;雇主于我而言,也是在同一个时空里一个曾经有过短暂交集的旧人。好在,我的上述梦话又有了一个读者,对方也有过听众和酒量极差的酒友。

在我疼痛到哭、矫情到底、俗气到爆的时候,我会想到曾有人也将会有人跟我有类似的感受。这个人会在每一个习惯性熬夜的晚上,像我一样双目支撑到最后一刻然后沉沉睡去。

这个人,八成是你吧。
【作者】 
傻根Wendy


往期作品
寄居蟹你要租我的时间么?


我们这个年代的和平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旅行?

只要你高兴,世界再怪又如何


温柔和躁动,月亮与六便士

其实你我心知肚明,多半不再相见

我闪闪发光的山寨手机
BGM | Alexander Jean-Whiskey And Morphine

Weibo | 傻根Wendy

仙女笔者的药费:)


    关注 Rainbow20s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