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生:片刻的停顿 创作谈

 

如题...



2017年增刊第二期|创作谈



片刻的停顿

文 | 国生


那是2014年的10月,我开始动笔写《温室效应》,原先打算用楚斌的一小段过去作为开头——他曾见过一位姓陈的同学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哭泣。我想,时隔多年,他还能记住那个细节,大概能说明一些问题。不知为何,还是改成了关于楚斌与付平相识的交代。

那时我刚写作满两年,在某种倾诉冲动中,用蛮力写了十几篇拿不出手的短篇,竟然也在一些杂志上发表了。到了《温室效应》,忽然有了一些不同。那会儿我在番禺路上租了房子,和男朋友共住一个房间,我把桌子摆在阳台上,一边窗对着永远在拆拆建建的胸科医院,另一边对着的是一座不算小的公园。那算是某种理想的生活吧,暂时不为外界的事情忧心,也不必面对日后长达两年的写作瓶颈,并第一次意识到:小说是与作者平等的存在,要顺着人物内心的褶皱发展。

我几乎是写一段、删一段,再写一段,始终拿不准叙事的语气。在语感还没真正形成的阶段,一件事情有一百种写法,令人痛苦的是,你看不出哪种更合适。这事儿没有标准,恰似一座高墙下的迷宫,你得走了,才知道通不通。这是非天才的写作初学者最先遇到的问题,能不能跨过去,要看心力,也看运气。

《温室效应》走通了吗?很难说。现在回过头看,结构、语言,乃至对话,都有不小的问题。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它过于明确,过于“小说”。在挺长的一段时间,我甚至不愿意提及我曾写过这样一篇小说。但正因为隔了两年,如今我除了能中肯地看到它作为一篇“小说习作”所存在的问题,也能更客观地看待小说里真诚的部分——对于一个作者来说,诚实是最容易流失的事物。

我写了三个月,从2014年的10月到次年1月。等天气真正冷下来,我忽然发现那阳台的好处,因没有遮挡,又微微朝西,到了傍晚,夕阳能覆盖整片阳台。那当然是某种错觉——让我的身体感到温暖的是空调,或者电油汀。至于那些夕阳,从客观角度来看,想必是要微弱些的。但正是那种暗藏着微弱的盛大击中了我。

《温室效应》的结尾便由此而来:他们坐在冬日的阳台上,却丝毫不觉得寒冷,甚至有些热。两只白鸟停在楼下的栏杆上,忽然有人想说些伤心的话,另一人制止了他。

“别说这个,至少现在别说。”

这是某种暂停,片刻的停顿。真相不是一段事实,也不是某个结果。真相永远藏在片刻的停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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