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8本书，让孩子与自己对话

每一本书，都是孩子认识自我的契机。...





在世界童书史上，奥黛莉·伍德与唐·伍德是广受赞誉的黄金夫妻档。他们创作的作品风格多变，既有如童话史诗一般浓郁厚重的《女巫佩格》，又有奇巧百出、诙谐之极的《打瞌睡的房子》。我这里要说的这几本图画书，依然有不逊前作的精绝亮色。

其中，《魔法鞋带》《气球国》《小猫怕怕》《当公主遇到龙》《牙仙来访》与《姐弟魔术师》是奥黛莉·伍德自写自画之作。奥黛莉·伍德被称为韵文大师，她擅长以重复的句型与叠句的结构，使文字产生节奏与旋律，孩子们容易上口。然而，在这几个故事中，我们会发现，奥黛莉·伍德笔下故事之魅力，绝不仅止步于“流于口头的节奏感”。相反，在六个看似简单的故事中，创作者呈现了她对童心世界强大的感受力。她将孩子们经历的、对其人生有重大影响的原型性体验记录了下来，并在这个过程中，对话孩子的惰性（《魔法鞋带》）、谎言（《牙仙来访》）、利己主义（《气球国》）、恐惧（《小猫怕怕》）、野性（《当公主遇到龙》）和互相对抗（《姐弟魔术师》），引领孩子们通过故事回归无意识世界，整合既有经验——而这样珍贵的过程，也成就了这几个非凡的、卓有代表性的故事。《魔法鞋带》的一开始，描写了一个在自我生活管理中不熟练，甚至想要投机取巧的孩子：马修不会系鞋带，屡吃苦头的他和从天而降的小丑交换了“永远不松开”的魔法鞋带。然而，这样的魔法鞋带并没有让马修得到想象中的“方便自由”，反而让他更受其苦。这个故事最为特殊之处在于，创作者并没有指责孩子想要一劳永逸的“成长惰性”。在故事里，马修“希望有从天而降的机会来解决鞋带问题”——这样富有代表性的惰性被接纳与深度演绎，从而引导孩子看到：真正的自由只掌握在自己手中。《魔法鞋带》之所以高明，在于孩子们流于幻想的生活惰性被认为是积极的，是蕴含创造力的。创作者同样也提醒成年人关注：对成长中的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学会系鞋带”，而是“知道为什么应该自己系鞋带”，理解自主生活的重要性。而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退行式的幻想，往往是成长的契机。《气球国》呈现了孩子另一个重要特质：利己主义。不相信气球国存在的杰西卡被气球带到自由自在的气球国，她想留在气球国为所欲为，没想到滞留在气球国的孩子都“会漏气”！这场使杰西卡相信“气球国”的旅程，是一个心灵被打开的隐喻。从此，杰西卡的心灵世界不再是封闭的、内向的，她开始了自己理解他人、理解规则的成长旅程。《姐弟魔术师》对话了兄弟姐妹关系中的“对抗模式”：“妈妈”在姐弟的对抗中变成“青蛙”，只有姐弟深入自我潜意识（“森林”）之中，同心协力，命运的咒语才会被解开，濒临危机的家庭关系才能弥合。《牙仙来访》这个故事中所呈现的孩子形象更为复杂。杰西卡因为马修掉了牙就“可以得到牙仙的礼物”，所以她心生嫉妒，用一颗玉米粒来伪装自己“掉下的牙齿”。由此她和马修一起展开了一场梦幻而充满惴惴不安的“牙仙宫殿”之旅。在这样的旅程中，孩子直面了自己的“谎言”，并且真正理解这样一个道理：成长对每个人而言，或迟或早，总会来临。

《小猫怕怕》是一个特别可爱的故事。它讲述了两只最小的小猫为猫妈妈进城寄信的旅程。虽然主动请缨进城，然而，像所有孩子一样，黄猫宝宝和蓝猫宝宝对这段漫长又孤单的旅途忧心忡忡，预设了无数困难，在胡思乱想中殚精竭虑。在每一个阻碍面前，“小猫们很想转身回去，但他们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显然，这是一个引导孩子进行自我对话、不断挑战自我设限、不断突破的故事。我最喜欢的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小猫好不容易到达城里，邮局却没开门，信件无法投递。而这时候，他们巧遇了猫外婆。猫外婆发现，这封信原来是猫妈妈邀请她去作客的。结局皆大欢喜，猫外婆跟着小猫们踏上回家之路。

突破自我的勇气会使我们使命必达吗？这个意料之外的结局很高明地回答了孩子们的问题：当你秉持自己的勇气，也许你依然不能达到目的，但你一定会走在自己成长的路上。《当公主遇到龙》是这一系列里最浓烈、最深刻的故事：小公主充满野性，又脏又没礼貌，在她的王国里，大家都不喜欢她。这个时候，一条龙住进了城外的山洞里。传说中它会大肆捣乱，绑架公主，但没想到，它却是一条优雅、礼貌、温柔的龙。一天晚上，龙和公主调换了身份。龙当上了公主，大受王国里的人们欢迎，“父母们都叮嘱孩子要像它那样”；公主住进了山洞，当王国里的孩子想捣蛋时，他们就去找她。

这是一个贴合主题“王子和乞儿”的故事。在奥黛莉·伍德笔下，它呈现出了异样的魅力。“公主”和“龙”是孩子身上的两种特性。在孩子们幼小时，父母希望把他们塑造成“公主”，但在他们的心灵中自己应该是称王称霸的，实际上是野性难驯的“龙”。社会性与野性在孩子成长的某一个时刻，正式达成了合作（“调换身份”）。优雅的、符合礼仪的社会性在公众领域得到呈现，而顽皮的、捣乱的、挑战禁忌的野性，也有了内心的栖居之所，有了自己的驰骋之地。在这个故事里，创作者引导孩子们意识到，“公主”和“龙”之间，并不是“绑架”和“被绑架”的关系。社会性和野性在一个健康完整的人格之中，也应当是共存的。让“公主”（野性）和“龙”（社会性）找到合适的“疆域”，是个体心理上的巨大发展。奥黛莉·伍德独自创作的六本图画书故事有巨大的魅力。而伍德夫妇共同创作的《小老鼠和大饿熊》《像蟋蟀一样快》同样展示了大师风范。《小老鼠和大饿熊》是一个双向对话式图画书，在阅读的过程中，孩子通过与小老鼠的对话，一起幻想了那只“大饿熊”，一起吃掉了那颗“大草莓”，达成了某种阅读之中的默契。《像蟋蟀一样快》则用像诗一样的语言，引导孩子进行一场寻找自我的旅程，在互相悖反而又密切呼应的阅读体验中找回自己。

伍德夫妇是在成为父母之后才开始童书创作之旅的。通过这些童书，我们与孩子达成了互谅与互信，也真正看见了伍德夫妇的父母之心。

童书大师50年创作积淀，写给孩子的经典成长图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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