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papi，就像采访我自己

这篇篇幅不长，别的也不太想说x0a​我自嗨式地诉诉苦，矫情一会儿...

S03E02 《即便这样，papi也没变成她想成为的人》

工作以来，我收到的最多的职场教诲，是“警惕自嗨”。

而这此推文，至少从标题，就是既自恋又自嗨的选择。

我现在在东京，此时此刻刚从外面回到酒店。临近更新微信还有2个小时，我打算自嗨一会。

我选择这么做，是因为，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自嗨了，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询问自己内心的意见了。



在采访papi前，我和当期导演张昊开了一下午的会。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坎绕不过去——papi是个很棒的采访对象，但是，我真的对她无处下手。

这个顶级网红，里里外外几乎无争议——我会追着她的更新看，我会和其他网民一样，认为她是网红届的一股清流。我们有着蛮不错的关系，在她家楼下越南粉一坐一下午，聊天也顺，几乎没什么分歧意见，姓还一样。除了名气有几个量级的差距，以及发展方向不太一样，对世界的看法，差别不大。我真的很认同这位“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也希望她认同我。而且事实上，我认为她的确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

我和导演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我和papi，顺撇。

在采访里，至少是我个人经验而言，顺撇是个很令人头疼的事情。没有症结，没有问题需要发现，也没有问题亟待解决，一问一答下去起不了什么波澜。在绝大多数看得高兴的观众中，也有人认为这次采访没有实现他们想象的“深度”，这个在我意料之内，但我却不为之后悔。

因为，采访papi，就像采访我自己，打算采访papi，就是打算采访我自己。我想在她的回答里，找到自己的思考，和自己想要听到的少有共鸣的默默的回答。



papi说，她想成为集“不以物喜与不以己悲”的女子。她说完笑了一下，是那种习惯性的调笑，但有点氤氲的严肃在里面。我听完，没笑，我记得我的表情是木的。

因为她的回答，一下子把我推到了属于自己的情绪里。

我有个习惯很难以启齿，就是在微博上搜自己。每天条数不等，绝大多数还是粉丝，表达对我的日常想念。这些我找单全收了，心满意足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小小人才。但是，每次搜索，都特别紧张——因为我生怕看到一条负面评价。

之前采访网红公司老板，她说：“这些网红比很多人都要更加爱惜自己的羽毛，看到点负面评价，就很容易受影响。”因为我们就活在评价体系里。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出去，我们还远远没有到和窦唯一样坐着地铁回应“清浊自甚”的程度。我会收藏每一条评价，收藏二字何其浪漫，但可惜，每一份收藏都占据了一份自我的空间。我对一个朋友的话特别深刻，他做了很久艺统，他说艺人和别人，一个很直接的区别是——别人都是找座坐下了，而艺人进门，发现有别人时，就会迅速抽出一个人格，用来发觉周围有没有人认出自己，看自己，评价自己——虽然他同样目视前方。

马东说，在外有名就有个毛病，那么多夸你的记不住，骂你一句记得可清楚了。是，大概是这样。我甚至一直以为，或许应该如此——所谓那些评论带给你进步啊云云。但这种在和世界强互动的人的生活中，自我，真的太少了。

今天12点上线透明人，我走在东京代代木公园里，没有留意旁边多少大树，眼睛全放在屏幕上的评论区中。我看到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够好，有人说姜思达怎么那么烦人，有人说这个主持人谁啊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我都放在心里，我走的太累了。

这种累几乎是常态，我收获了多少的赞美，我就经不起多少的诋毁，在绝大多数的问题上我或许可以展现地勇敢决断，但在评价上我纠结在意到令人发指。我会频频问自己，我真的是这样的吗？我真的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我有吗？那我真是太可恶了。

我实在没办法做出一道人人赞不绝口的菜，我的菜色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我把自己端在更多人面前说，你吃一口，你也吃一口吧？我好吃吗？不好吃你直说，我改。乱糟糟的，很多时候，不知道谁对谁错了。



在开这期宣推策划会的时候，我们聊papi这期最核心的内容，打算就落在不以物喜这句话上，而抽象出标题的时候，我提了一句：“即便这样，papi也没变成她想成为的人”。这便是大家看到的视频标题。

因为你扫描一遍记述创业者／自媒体／网红的所有文章，会发现核心二字仍然是“焦虑”。这个并不稀奇，甚至顺理成章——创业本来就应伴随着焦虑，不焦虑的创业恐怕还是因为有个靠谱的爹。但是比焦虑更可怕的，是我们竟然或许永远无法解决这份焦虑，是我们永远无法变回那个平静的人。

包括我。

焦虑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持续的焦虑，会给我一种自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性格有问题？我怎么能把一件事情在乎到这种程度？我怎么这么在意别人的评价，这跟心眼小有什么区别？

而这种自我怀疑，才是折磨。怀疑自己心眼小，才是折磨。

发生在我身上的小风波，我一直避之不谈，它常常在我心中回响，我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难过地放下手中的事情，呆住一会儿。

紧接着，我依旧会打开电脑，做做图片，想想下一份采访提纲。

做完一期片子后，我会特别紧张地问导演有没有给其他人看，别人什么意见。听到有各种意见，我会说，啊……

紧接着，我就会一段一段地发语音，和他就着意见研究，该怎么办。

上线一期后，我会不断刷新微博忘了路。我特别开心有人认识到了戒酒协会，认识了宝贝回家，特别开心有人提的选题就是我们要做的选题，以及特别害怕不小心翻到有人抱怨我采访的不好。

紧接着，我会在心中问自己，我真的做的不好吗？啊呀，可能确实可以做更好，但怎么办呢？

内心经常伴随着骂娘，可哪怕骂过很多娘，也没法回绝这个课题——我将永远和世界，打着交道，偶尔很热络，偶尔很陌生，可是，始终都没办法和世界交心。



如今我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我还是会小心翼翼地看这篇推送的评论，我还是会跑到微博搜自己的名字，我还是会在路过其他客人的时候把耳朵竖起来听有没有“姜思达”几个字。

我还是会这样，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但是，我真的有点累了。

我希望papi能够变成她想成为的人，早日自渡，变得从内到外，彻底开心。

我还等着上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篇篇幅不长，别的也不太想说。

我自嗨式地诉诉苦，矫情一会儿。

接着该干嘛干嘛去，日本时间九点了。我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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