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还是16年?我遇到一次激烈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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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这样对你不太友善…(来源/三剑客;文/9527)
我告诉你,我升官了,厉害吧。

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坚持写公文好久了,终于由一名镇边校尉提升为京师执笔。那一天清晨,当我正在巡视营地的时候,一匹快马呼啸而来,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大人,他威风凛凛,高呼一声:9527,随我快快前去京师,大将军有要事告知。

嘿嘿,我守了10年的边,竟然能得到大将军的接见,真是幸哉幸哉。

不过这京师执笔是个什么官位?管它呢,反正能从边疆到京师,让我当个门童都行。

我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一刻也不敢耽搁,火速向京师赶去。我家内人和孩儿经受不起折腾,只能让她们自己雇一辆马车,装上全部家当,慢悠悠地向京师出发。
京师不愧是京师,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处处透露着繁华和排场。

我也明白,这繁华的天下,是由无数军中将士打下的,更是由无数边关将士守护的。

大将军正坐在将军府的虎皮椅上,面色并不太好看,好似有一些忧心忡忡。

“禀告大将军,小人9527,北关镇边校尉,不知大将军召卑下前来何事?”我恭恭敬敬地向大将军报道。

“赐座。”大将军大手一挥,身旁的卫士迅疾搬过一把红漆枣木椅,这让我受宠若惊。

“9527,我素闻你能说会道,还善于钻研军内例法,我请你来,是想出谋划策,将我所辖大军,来一次彻底改革。”

我脑瓜直冒冷汗。这么大的事情,大将军怎么能交给我?
“大将军,为何要改革?大军之内难不成出了什么问题?”我长久居于边关,对大军之内事情并不了然。

“9527,来来来,你看看。”大将军起身,带我走向身后一副局势图。

“你看,我与北方匈奴虽关系紧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再看东部倭寇盘踞,西部各国也蠢蠢欲动,再看南部海域,处处可见危机。我大军不得不改,若再不改,恐怕难有抵抗之力。”大将军指着局势图,一处一处与我分析。

我频频点头,认为大将军所讲颇有道理。

“更让本将军痛心的是,前些时日,我令人暗查,发现两位副将腐败严重,乱我军纪,毁我朝纲,大军若是不改,任由这歪风邪气毒害,恐怕大军气数将尽、命不久矣!”大将军双拳紧握,面色通红,显然有一些激动。

“好,大将军,卑职听从您的吩咐,愿意执笔撰写大军改革政策。”我拍着胸脯向大将军保证。

好嘛,原来这个京师执笔的名号是这么来的。
我坐在一个宽敞的书房之中,旁边坐着几个人。他们是:西关的镇边千总,州府守备,太医院的军医,东关的随军游医,长城守备甲兵。

为了让我制定政策时有个参考,这都是大将军特意找来的军队典型。

我拿起笔说道:我大军结构臃肿不堪,须制定政策裁减人员。

众人皆欢呼称赞,于是,这一条政策算是写在了纸上。

看来,制定政策并不困难,这第一步就如此简单。于是,我有了极大的信心,甚至觉得要不了几天,可能内人和孩儿的马车未到京师,我就能顺利制定完大军改革之计。

我拿起笔继续说道:那么,军中无编制之人,无作用之人,依靠权贵蛆附于军队的官宦子弟,必须裁撤。

众人皆欢呼称赞,于是,这一条政策也写在了纸上。

看吧,就是这么简单,我甚是得意。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之简单,那么偌大的军队,肯定就不会出任何事端。
我再一次提笔,口中说道:军龄凡满18年之军官,可自行申请退出大军,回乡自谋生活,由地方州县定期补助银两。

年岁稍长一些的太医院军医拍手叫绝,只呼此乃国之良策。

其他几位年纪较轻,单看军龄,都与十八年有些差距。镇边千总首先开言道:执笔大人,此计确为良策,然未满十八年之将士,何以安顿?

太医高呼:年轻者,可安心镇边守防,如何心神不宁?

随军游医疾呼:但求政策公允,才可心神安宁。

长城守备甲兵哀呼:我等甲兵,军龄满几何方可回州县领取补助银两?

一番争吵之后,我手中笔如何能落得下去?身为执笔,该如何写出政策令各方满意?

军情又如此紧急,改革已是大势所趋。我只能狠心落下这么一笔:军龄十八年之军官,可回家安居。其他者,再议。
镇边千总振臂一呼:我守边关如此之辛苦,何不放宽十八年之期限?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太医反驳道:我等学医多年,看医书无数,比你辛苦何止千倍万倍?

随军游医面露愠色,怒斥道:你我同为学医,同读医书无数,你学成之后到太医院供职,我学成之后下放边关随军,如何解释?

一直沉默不语的州府守备慌忙圆场道:大家同为我大军同袍兄弟,万不可伤了和气。

长城守备甲兵暗暗自语道:我等只是一兵,战时用我,太平之时,我等年限若满,领得几粒碎银回乡,谈何容易?尔等各路大人,至少有一处政策依靠,我等若浮萍无助也。

镇边千总问我:执笔大人,改为16年如何?我等怕是赶不上十八年。

游医问我:执笔大人,改为十年未尝不可,银两我可少要,可否让我回归家乡?

我有些难受,这政策若想人人满意,太难太难。
我再出一计说:各位,暂不议论十几年,若因改革所需,退出大军者,改为文职可否?

我设计这样折衷的政策:文职,即退出大军现役,如同衙门公差一样,继续为大军服务,两年为一限期,若不合格,大军可予以辞退。

众人皆追问:文职在何地供职?

我思索再三道:就在本人驻军之地如何?

州府守备击掌欢庆道:甚妙甚妙,如此我便无后顾之忧。

不料想,镇边千总怒发冲冠道:切不可如此,我等驻地恶劣,多少镇边将士至今难以娶妻,若改文职,岂不是要逼走镇边之将士?

州府守备微微一笑道:稍安勿躁,一切只听执笔大人之计。

镇边千总怒睁圆目道:你我不同,你等身居州府,妻儿老小均在,我等,我等,执笔大人,你我同属镇边之军人,你可懂?

我当然懂。

无论我怎么执笔改革政策,总有人觉得政策对自己并不友善。无奈之下,我只好请大将军出面。

大将军紧握众人之手言道:各位将士,如此内忧外患之际,尔等只想个人那点儿银子?谈何忠诚信念?如何面对祖先?若只为银子,何不就地脱下战袍,回家从商种地皆可。

众人皆惭愧,低头不语。

我告别大将军,不再做京师执笔一职,我要继续回我的北关,继续做我的镇边校尉,继续守护边关,不忍见边关狼烟。

在驿道上,我与内人孩子相见,一路向北,回到熟悉的北疆。

又有人去京师执笔,他曾问我:9527大人,可否赐教执笔之重点。

我留下两字: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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