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辰:寻找终极的出路|创作谈

 

如题...



2017年第6期|创作谈



 寻找终极的出路 

文 | 江子辰



一次饭局,一位当教师的年轻文友说了个笑话。该校一群退休教师多次聚会密谋,策划了一个“桃花源行动”。这些教师或失偶、或失独、或疼痛缠身。他们的唯一共同点是:空巢老人。“行动”的核心内容是:远离人群,找个山清水秀之处互助养老。此处命名为“桃花源”。在桃花源里,他们唱歌、跳舞、打太极、作书画……日常家务各尽所长,生病时相互照应。“行动”的终极目标,是在向阳坡地按人数挖一排墓穴,一人离世,大伙安葬。策划后来被一个天大难题绊住:最后一个人死了谁来埋葬?“桃花源行动”因此无法行动。

年轻文友说完哈哈大笑,年长些的鸦雀无声。

这个所谓的笑话令我如鲠在喉,也为小说《快乐天堂》埋下了一颗种子。多年的记者生涯使我习惯于关注社会焦点。有人说文学应该和现实拉开距离,可是,现实如此近距离逼视着作家,作家该怎么办?

触目的现实是:老龄化社会已呈散兵线涌来,中国老年人已达两亿多,而各地养老院一床难求!养儿防老已成老照片,儿孙满堂、四世同堂都化为泡影。第一代独生子女的父母们渐渐老矣,近半数已沦为空巢老人。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到处晃动着苍老的身影,在精神慰藉方面,他们营养严重不良。无边的孤独和寂寞使空巢老人自杀率居高难下!那么,那群退休教师的纠结和无奈,仅仅是小群体的难题吗?

社会问题触及到人心,就应该进入作家的视野,文学要展示的世界就是心灵世界。一群以亿计的人群,他们内心的彷徨和无助,在艺术的世界里也许可以得到安抚。文学的境界并非以真实性、实用性为价值,它可以是人类的理想或者美好愿景,借以点燃微茫的希望。

《快乐天堂》里的老余,他设计的定时自动覆盖泥土的坟墓,解决了那群退休教师的天大难题。老叶在梦里对老余说,这你可不能独享,你有责任推广,让天下病痛孤苦的老人都享受这样的福利。如此“福利”,令人心酸!

“快乐天堂”和“桃花源”,只是空巢老人臆想的救命稻草,根本无法承受孤独和恐慌的重量。那么,他们晚景安定、颐养天年的出路到底在哪里呢?这正是这篇小说要寻求的答案。完


2017年第六期·福建小说家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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