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素文︱晚听初冬

《阳关文学》出品x0a

2017年11月26日x0a

中国

敦煌...

见过最美的一场雪，是在一个初冬的夜里，像从杏林偷偷飞来的落花，漫遍庄野，小径。

想起它，依然是在这个初冬的晚上，禁不住会让人轻轻地试问一句：“冬天里，怎么就不下雪呢？”最近几年的冬天是很少下雪，冷起来，就是一夜的风，刮过一阵又一阵。秋天蓝得发亮的天空再也亮不起来，倒是添了一层平静的朦胧，让人莫名的感到有一些淡淡的忧郁。室内还在加重的白菊味，满屋子跃跃欲试，我陪着它，从这个窗信步到那个窗。  阳光还算暖，很适合坐在书桌前和各类盆栽一起，静静地享受流淌的时光。时光易逝，还真是这样。只是逝去得很轻很轻，轻得像芦花的颜色，让人很容易懂，也让人更加怜惜。



携着晚风聆听初冬，像一个带着古风古韵气息的小物件，斑驳出一种心疼。风大多时候疯狂不起来，说不清是散漫还是悠闲，会很突然的来一阵，来不及提防，沐一身细尘。风与尘，比谁都自由，不需用努力，就拥有辽阔的天地。风吹尘掩之间，大地已没有一丝儿绿意，秋末冬初交替着黄土地的苍白。站在长长的风里，看着一朵大大的云，在无形的变幻中一点点减去，直到完全消失，再也不去分享天空那略带着模糊的蓝。夕阳绯红，圆圆的浮在西天，不一会儿，被一串鸟鸣惊掉在山那边。村巷栅栏里有羊数只，卧着、站着，嚼着干草，有时安逸闲适的轻唤几声。黄昏过后，村庄显示出一副灯火错落的图画，此时，初冬像一位聊斋里善良的仙娘，用面纱遮掩着，怯怯地，由远而近的走来，影影绰绰。忽然被一扇窗内橙黄色的灯火照亮。星月漫不经心的在山峦顶上轻移，朴素的光亮，融入到安宁的大地上，不急不躁的等待着“小雪”这个洁白灵动的节气到来。



既然是等待，就有那么一点儿漫长，心情也会脆弱起来，连一片树叶飘落下来的旋转，都会产生忧伤的涟漪，不经意间，荡起一个关于自己或跟自己无关的小故事，不过故事里大都是有爱的，只是那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或物。说起来不大喜欢朗朗的白天，太明亮，有一缕儿心事和孤单，就是你只字不提，也藏不住。前天街头拉着行李箱的那个女人，米黄色的大衣开着钮扣，任风把衣角吹得起起落落，看着她，岂能藏得住心底滋长出的那种寂寥的漂泊感。她笑意再从容，也难免有一句思绪的留言：“街道依旧，小巷依旧，人还依旧吗？”



原来万水千山的风景里，唯有初冬的夜是一种抚慰，空气虽然冷得像是从冰层深处打捞出来，但很洁静。不需用一个多么好的陪伴，回想认认真真爱过的人，做过的事，都体现着生命的缘。再去调整一下生活的态度。翻翻穿过的衣服，直筒牛仔裤，高领毛衣，走起来，款款都带着年轻的靓影。看过的碟，读过的书，听过的CD，也都是一段时光悠悠。初冬之夜仿佛能把这所有的过往，默默安排到一种宁静的幸福之中，待拂晓，夜便已容纳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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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素文，1976年生，甘肃通渭人，通渭县作家协会会员，《小小说月刊》特约创作，曾获第三届“黄河杯”全国文学艺术作品大奖赛优秀奖。

【刊名题字】李广志

【本刊主编】成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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