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素文︱三月悠悠
《阳关文学》出品x0a
2017年2月28日x0a
中国
敦煌...
三月悠悠
◎李素文
三月，冰雪化作涓涓细流，山水之间，烟雨蒙蒙，按住胸膛跳动的心儿，仔细听听，三月悠悠，曼妙的花，微温的风，一起踩韵而来。――题记
（一）
不知何时，桃花也开得一片绯红，山洼里野生的开得动人坚毅，果园里种植的开得妩媚娇艳，花瓣噙着雨露妖娆摇曳，娇嫩的让人不敢去碰，每一朵每一瓣就似乎有一段美丽的传奇。
桃花开时，悠悠漫步花间，心中真能开出故事来――前世约好今生来见，在那个暖暖的阳春三月，一起去看清葱清馨的满湖芦芽，去听娟娟秀秀的春雨滴落檐下。有一天，在那座开满桃花的南山脚下，他匆匆赴约，你化鸟栖在枝头，他听懂了你的啼唱，风雨天涯，桑田苍海，你飞越他所到的山川河流。在一个冬日里，你们的灵魂被冻结，醒来梦已斑驳，沉于遥远的过往，你折翅逝去，一季生命曲终长眠。
冬往春来，桃花依然绯红一片，深情绽放。他细细寻觅，你掩映在繁枝丛中，只是花瓣微白，你颤悠悠地抖落花心的泪，他用唇温温暖你冰凉的躯体，三月无情殆尽，你魂飞魄散，他敛你入葬，轮到今世，你化为何物，桃花依然开得俏美，他却找不到你……天晴得明明朗朗，却有风，桃花团团簇拥，花隙间飘移着碎亮的光。执著蜕变后的蝶小心翼翼地前来拜访，翩然触摸盈盈花靥，轻舞着，静放着。因有桃花，春显得明艳柔婉，显得温情雅致。桃花也开得闲庭信步，不慌不忙。
安谧的夜，桃花散发着幽幽香味，此时，你隔着深深的时空，想起那座开满桃花的南山，那里有一段路漫漫，有一线缘难续，有一种伤难免。不管是风和日丽，还是凄风苦雨。茫茫云水间，桃花开的三月，风总会轻咏一段娓娓融融的桃花缘，伴随着悠悠遐想远去在烟雨尽头……
（二）
三月风起时，我抚摸南墙豁口处那丛竹子，她还睡意未醒，毫不理会我自作多情的目光。我把她交给三月的夜，晚风袅袅而起，雨珠儿悄然落下，惊扰了睡了一冬的竹子。她轻轻地抖落去年的枯叶，从远行的梦里归来，瘦细的生命把一丁点儿绿意放进我的眸子，我想了一个冬天的竹子终于活了。这个冬天，我是一个踏踏实实的农妇，剥冬储的白菜上腐烂的叶片，织应允朋友的婴儿毛衣，时不时的生病。
三月风起时，我喜欢写绿色的笔记，南风笑笑咧咧地弄出了点儿声响，清扫着巷子里鞭炮脱落的衣片。我把祝福轻快地写在村口那半截树桩上，三月的风读着读着，树桩上竟然跳出了无数个灵秀的芽儿。这个春天，我是一整颗闲不住的心，无边际的想，想是谁从南方的花开里，还是北方的雪景里寄给女儿那只布艺小花狗，想午夜里会不会忽然电话铃声响起说妈妈身体不好，想我投稿的那些文字换种方式写会不会更好，想我为什么总这样傻傻地想。
三月风起时，我思念黄昏里每一朵云霞，季节有季节的规矩，春天了，云朵就可以黑着脸和天空吵架，并且吵得那么响，直到难过得大哭一场，这时云霞的亮丽就温贤的抚平天空的伤痕。也不问她们为什么吵，只知道吵过、哭过后，花儿就红了，草儿也绿了。此刻，我是一位快乐的乞讨者，向梨花讨一把雪白的团扇，向燕子讨一串不规则的音符，向换上花格裙的邻家小女孩讨一首春天的诗。
三月风起时，我静候窗前，等待月光，蘸一笔帘幕上浮动的银色，描摹一个令人思念的村庄。泥土下，田里那些种子正在偷偷地生出翅膀。园中那枝生了病的杏花，你刚刚探望她归来。整体古旧的瓦缝里，小草在喜悦地张望，这个老屋有她的根。这时，我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想念亲人。
三月风起时，我想念我地下、地上的亲人！
（插图来自网络，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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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素文，1976年生，甘肃通渭人，通渭县作家协会会员，《小小说月刊》特约创作，曾获第三届“黄河杯”全国文学艺术作品大奖赛优秀奖。
【刊名题字】李广志
【本刊主编】成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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