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火灾里的生与死,香港“棺材房”里的存与活 咪咕悦读汇

 

每个大城市里,都有一个霓虹灯照不到的地方。...





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的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下落在一个没有公道的世界上。——老舍 《骆驼祥子》

一条条长而狭窄的胡同,将北京市大兴西红门镇新建村划分成一个个片区。伸不开双手的胡同里,随处可见的是两到三层的低矮自建房和简易房,还有大大小小的服装加工坊。



远远望去,新康东路8号这栋白色外墙已发黑、电线杂乱架着的“聚福缘公寓”,在一排居民楼和商铺中间,并没有什么显眼之处。

公寓二楼排列着几百间出租房,生活着400余名租户,大多都是附近服装厂的打工者,因为房价低、距上班地近等原因,蜗居在此。而新建村的村民们则靠着这些打工者的租金维生。



11月18日,一场大火改变了这个小村脆弱的经济循环。浓烟、火光和尖锐的警笛声,不仅带走了19条生命,也把悬在未知里的“整改拆迁”推到了现实中。

“三天内限期搬迁”的通知一下,400多个异乡人,又将无家可归。打工者们不得不慌忙办理退租,至于明天在哪里,他们谁也不知道。



每个大城市里,都有一个霓虹灯照不到的地方。

香港深水涉,全港十八区里最贫穷的地方,隐藏在街头巷尾的是那些被称为“笼屋”“劏房”“棺材房”的居所。

大约有20万香港人,结束了一天的奔波劳累,回到的是这样的“家”↓

←向左滑动查看更多图片


在霓虹灯照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活在城市边缘的人?

本期咪咕悦读汇,就来重温老舍的经典作品《骆驼祥子》,从祥子的北漂中,看到大兴火灾里的生与死,香港“棺材房”里的存与活。


骆驼祥子(节选)

天是越来越冷了,祥子似乎没觉到。心中有了一定的主意,眼前便增多了光明;在光明中不会觉得寒冷。地上初见冰凌,连便道上的土都凝固起来,处处显出干燥,结实,黑土的颜色已微微发些黄,象已把潮气散尽。

特别是在一清早,被大车轧起的土棱上镶着几条霜边,小风尖溜溜的把早霞吹散,露出极高极蓝极爽快的天。祥子愿意早早的拉车跑一趟,凉风飕进他的袖口,使他全身象洗冷水澡似的一哆嗦,一痛快。有时候起了狂风,把他打得出不来气,可是他低着头,咬着牙,向前钻,象一条浮着逆水的大鱼;风越大,他的抵抗也越大,似乎是和狂风决一死战。猛的一股风顶得他透不出气,闭住口,半天,打出一个嗝,仿佛是在水里扎了一个猛子。打出这个嗝,他继续往前奔走,往前冲进,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住这个巨人;他全身的筋肉没有一处松懈,象被蚂蚁围攻的绿虫,全身摇动着抵御。



这一身汗!等到放下车,直一直腰,吐出一口长气,抹去嘴角的黄沙,他觉得他是无敌的;看着那裹着灰沙的风从他面前扫过去,他点点头。风吹弯了路旁的树木,撕碎了店户的布幌,揭净了墙上的报单,遮昏了太阳,唱着,叫着,吼着,回荡着!忽然直驰,象惊狂了的大精灵,扯天扯地的疾走;忽然慌乱,四面八方的乱卷,象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忽然横扫,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地上的一切,扭折了树枝,吹掀了屋瓦,撞断了电线。可是,祥子在那里看着,他刚从风里出来,风并没能把他怎样了!胜利是祥子的!及至遇上顺风,他只须拿稳了车把,自己不用跑,风会替他推转了车轮,象个很好的朋友。

自然,他既不瞎,必定也看见了那些老弱的车夫。他们穿着一阵小风就打透的,一阵大风就吹碎了的,破衣;脚上不知绑了些什么。

在车口上,他们哆嗦着,眼睛象贼似的溜着,不论从什么地方钻出个人来,他们都争着问,“车?!”拉上个买卖,他们暖和起来,汗湿透了那点薄而破的衣裳。一停住,他们的汗在背上结成了冰。



遇上风,他们一步也不能抬,而生生的要曳着车走;风从上面砸下来,他们要把头低到胸口里去;风从下面来,他们的脚便找不着了地;风从前面来,手一扬就要放风筝;风从后边来,他们没法管束住车与自己。但是他们设尽了方法,用尽了力气,死曳活曳得把车拉到了地方,为几个铜子得破出一条命。

一趟车拉下来,灰土被汗合成了泥,糊在脸上,只露着眼与嘴三个冻红了的圈。天是那么短,那么冷,街上没有多少人。这样苦奔一天,未必就能挣上一顿饱饭。可是年老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年小的,有父母弟妹!冬天,他们整个的是在地狱里,比鬼多了一口活气,而没有鬼那样清闲自在;鬼没有他们这么多的吃累!象条狗似的死在街头,是他们最大的平安自在。冻死鬼,据说,脸上有些笑容!

祥子怎能没看见这些呢。但是他没工夫为他们忧虑思索。他们的罪孽也就是他的,不过他正在年轻力壮,受得起辛苦,不怕冷,不怕风。晚间有个干净的住处,白天有件整齐的衣裳,所以他觉得自己与他们并不能相提并论,他现在虽是与他们一同受苦,可是受苦的程度到底不完全一样。现在他少受着罪,将来他还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他想自己要是到了老年,决不至于还拉着辆破车去挨饿受冻。他相信现在的优越可以保障将来的胜利。



正如在饭馆或宅门外遇上驶汽车的,他们不肯在一块儿闲谈。驶汽车的觉得有失身分,要是和洋车夫们有什么来往。汽车夫对洋车夫的态度,正有点象祥子的对那些老弱残兵。同是在地狱里,可是层次不同。他们想不到大家须立在一块儿,而是各走各的路,个人的希望与努力蒙住了各个人的眼,每个人都觉得赤手空拳可以成家立业,在黑暗中各自去摸索个人的路。祥子不想别人,不管别人,他只想着自己的钱与将来的成功。

街上慢慢有些年下的气象了。在晴明无风的时候,天气虽是干冷,可是路旁增多了颜色:年画,纱灯,红素蜡烛,绢制的头花,大小蜜供,都陈列出来,使人心中显着快活,可又有点不安。因为无论谁对年节都想到快乐几天,可是大小也都有些困难。祥子的眼增加了亮光,看见路旁的年货,他想到曹家必定该送礼了,送一份总有他几毛酒钱。

节赏固定的是两块钱,不多,可是来了贺年的,他去送一送,每一趟也得弄个两毛三毛的。凑到一块就是个数儿,不怕少,只要零碎的进手,他的闷葫芦罐是不会冤人的!晚间无事的时候,他钉坑儿看着这个只会吃钱而不愿吐出来的瓦朋友,低声的劝告:“多多的吃,多多的吃,伙计!多咱你吃够了,我也就行了!”

更多内容
点击下图,直接阅读


吴晓波频道和咪咕阅读联合推出——咪咕吴晓波悦读会
每日可免费收听《每天听见吴晓波》和50本图书
同时享咪咕阅读全站图书8折优惠
每月免费收听两节在线音频课程
点击下图立即订阅


    关注 吴晓波频道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