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城市挣命的寻梦人 我们请你来这里作客

 

在这个梦里,荣华富贵黯然失色,让位给了花间良朋、瓶中天地。...

唐人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卷二•支诺皋中》记载一种行踪莫测的花间小人儿:


东都尊贤坊田令宅,中门内有紫牡丹成树,发花千朵。花盛时,每月夜有小人五六,长尺余,游于上。如此七八年。人将掩之,辄失所在。
“这个记载想像颇优美,惜无故事,如幼儿尚未发育成人”(刘勇强师语)。然而,或许正由于情节阙如,反倒意犹未尽,引人遐想。一个偶然的机缘,在豆瓣上关注了鱼山饭寛的画作,发现他画笔下的小人儿仿佛是从《酉阳杂俎》里走出来的;而他为这些小人儿所想象之种种生活,正好填补了《酉阳杂俎》记载不足的遗憾。



鱼山饭寛《草间 居游》

中信出版集团,2017

拇指大小的白衣小秀士,红衣小娘子,青衣小书童,或孑然一身,或三五成群,行走坐卧,来入梦中:或徜徉案头,以瓶炉为栋宇;结庐花下,筑盆罐为广厦。或游戏草间,认万物作友邻;起居卷中,指文字为良俦。
一瓶一天地,一花一世界。或取瓶构轩,瓶上插菊,瓶内列几;开壁为窗,穿壁通桥;人伏窗前,水流窗外。矮瓶居于大盘之中,如轩亭处于春湖之中。
或架复道于两瓶间,复道以上筑长方浴池,二人沐浴其间;复道以下开圆形月洞,一人独酌窗前。瓶身开一门扉,扉内阶梯沿瓶腹盘旋而上,直抵瓶口,瓶口或插花苞,或植柠檬。
又或以砚台为池塘,钓鱼池畔
以笔洗为湖海,浮游海上
瓶、花不独可观
更可用、可居
花下可悬条幅
晾春衣
枝间可栖吾身
濯吾足
席天幕地,集银杏为秋庐
餐风饮露,酿凌霄为琼浆
或构枝挂酒芦,品诗浓淡处何妨独饮
折叶作几案,论事浅深时更命对酌
或结庐葱韭间,卷叶为枕,偎萍入眠
或张幔蝶兰间,撒花为帘,忆香寻梦
瓶、花不独可观、可用
更可游、可戏
裁黄栌为秋刀
携竹叶当长铗
登狗尾作高跷
披栀叶为羽翼
甚或缒身救花,仿太白捞月
沐浴花心,效贵妃新宠
乃至醉步刺英,追穿杨之术
悬丝控线,摹箜篌之音


鱼山之作,取名“草间 居游”,不独有画中人物居游之意,更可解作观画之人借纸而遁、隐于画中,放心纵意、游于画中。于此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之际,辟一方乐土,安顿倦怠的身躯,舒展委顿的心志,这何尝不是现代版卧游图册?且看:
春朝觉迟,梦花雨濛濛
似湘云醉卧芍药茵
秋夜卧早
对萤火点点,如婕妤坐看天阶星
痴情处,临水也拟题流红
树下学步葬落花
关情处,一意系住凌波步
两心分开轩窗瓣
忘情处,迎风仍旧问蝶心
望空犹自拜蜗图


瓶花之间,可居可游,可独乐、可众乐,乃是另一番“壶中天地”。可谓优哉游哉,不知老之将至。

唐传奇《枕中记》叙卢生之梦,梦中身体缩小,经由瓷枕侧面孔窍,遁入槐安国,历经人间荣辱、世态炎凉。醒后方知是梦,槐安国乃槐下蚁窝,梦中一生所与亦不过蚁辈。而今奔命于大城市的千千万万的寻梦人,不正是那个奔波于邯郸道上的卢生的现代化身吗?

鱼山之作,画的正是现代版卢生之梦。不过,在这个梦里,荣华富贵黯然失色,让位给了花间良朋、瓶中天地。
文 | 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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