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脚气也会致命?这是真的!

 

有一种群众基础很广泛的皮肤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般来说,老百姓通常都不太当回事,但真正犯了呢,又让人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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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群众基础很广泛的皮肤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般来说,老百姓通常都不太当回事,但真正犯了呢,又让人很发愁, 它就是脚   癣xuǎn(俗称脚气)脚气是一种极常见的真菌感染性皮肤病。据统计,成人中70%一80%的人都有脚气,只是轻重不同而已。常在夏季加重,冬季减轻,也有人终年不愈。

据说,古代还有人因为脚气而丢了性命……

明代 《唐代名臣像册——韩退之》
得脚气也会死人?是的,而且还是大文学加韩愈的亲戚。

中学的时候大伙儿都学过一篇文章,叫《祭十二郎文》,里面就提到过这位朋友。

韩愈家虽然曾经颇有势力,然而年幼时父亲撒手去世,韩愈由长兄长嫂抚养,十二郎是韩愈长兄长嫂过继来的儿子,不久长兄又去世,最终是寡嫂辛辛苦苦将韩家仅存的两个男孩子拉扯长大。十二郎虽然是韩愈的侄子,其实跟亲兄弟没啥区别。所以十二郎先韩愈而去世时,韩愈情绪上完全崩溃了。

《祭十二郎文》整篇文章如果概括一下大意就是:

  • “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局我抛下你跑到京城去追求什么3000块工资的仕途啊!!!”
  • “这个消息到底是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啊!!!”
  • “为什么不让我先死啊!!!苍天啊大地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说学习特别重要呢?说到底,这些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切身体会和表达的情感,但是如果你文采卓著如韩愈,就能够跨越1213年流传下来,我们才能看到夺取十二郎性命的疾病:

汝去年书云:“比得软脚病,往往而剧。”吾曰:“是疾也,江南之人,常常有之。”未始以为忧也。呜呼! 其竟以此而殒其生乎?抑别有疾而至斯极乎?

此处的软脚病就是中医所说的脚气病。

十二郎死之前一年写信告诉韩愈自己脚气病越来越严重了,韩愈觉得这病在南方太常见了,根本就没关系的,没想到十二郎居然就死了,所以下文韩愈又进入了咆哮上天的模式。



而魏晋—唐时中医还不够发达,所以古人所指的脚气病实际上是症状相似的多种疾病,也就是脚癣及继发丹毒;维生素B1缺乏症;服用五石散之类的丹药引起的多发性神经炎;马来西亚丝虫病;腺鼠疫;风湿性心脏病;甚至痛风也算。

这些病里头,痛风和丹药引起的矿物中毒是富贵病,而维生素B1缺乏症则是典型的长期营养不良+沉重劳动的后果。所以“脚气病”在魏晋—唐代是个横扫千军的狠角色,很多耳熟能详的文人士大夫都深受其害,更不要说普罗大众里有多少像十二郎一样折死在这种看似无害的“足疾”、“脚弱”上的。

皇甫谧、傅祗、周札、贺循、习凿齿、邓粲、桓温、孟嘉、陶渊明、王羲之、王献之、范泰、殷景仁、范晔、袁淑、朱修之、王玄谟、顾觊之、王镇之、王微、谢灵运、鲍照、孔琳之,吕安国、萧颖胄、王慈、徐道度,梁武帝萧衍、谢朏、徐勉、徐悱、江革、许懋、何胤、褚彦回、颜之推、徐陵、虞寄、隋文帝杨坚、杨尚希、杨文思、王绩、唐中宗李显、李峤、李靖、权德舆、李承乾、韩翃、裴度、韩愈、白居易、刘禹锡、李含光、牛僧孺、李德裕、罗隐、司空图……

——《晋唐“脚气”考》

以上是晋唐时期正史所载的脚气病患者。

这份病例单里有多少中学历史、语文的知识点。尤其好笑的是“牛李党争”里在朝堂上撕到势不两立的两位当事人牛僧孺和李德裕,其实是俩难兄难弟,所以这个党争其实可以改名叫“脚气病党争”。唉,你说,脚气病何苦为难脚气病呢……



唐代从南海大量进口的各种香料,并不单单是为了增加体香,不少实际上有药用。其中对应治疗脚气病的香料,就是沉香了。

唐代名医孙思邈的《千金翼方》里就有针对脚气病的特效药“紫雪”,其中就含有沉香。唐末的医书中,对沉香消除肿胀的药理功能就有一定认知了。不论是脚癣继发丹毒、五石散等矿物中毒引起的肿胀,都是炎症症状。现代药理研究显示,沉香除了能镇静镇痛外,的确能消炎,对肿胀有消退效用。

最为有趣的是,这个凶恶的脚气病,在北宋时逐渐消失,南宋以后就很少看见它如此困扰中国人了。一方面是唐代以后,贵族阶级逐渐瓦解,食用五石散等丹药的风气退散,自然也就不会再矿物中毒了;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宋代的生活水平有明显提升,宋人是非常讲究吃喝的,副食品品类增加以后,营养摄入比前代均衡,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维生素B1缺乏的脚气病。此外,宋人嗜好焚香,除了追求“雅”以外,这种习惯有没有防治疾病方面的考虑,也是很值得探索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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