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苦难只是苦难本身，也许并不能使人成长

这篇有点很长......有时候写出来可能也是一种疗愈...

小土叨叨：这篇是我跟养乐多妈妈约的稿子，这篇很长，看完之后沉默良久......我是个即将临盆的二胎妈妈，预产期在12月的最后一天。

家里的老大养乐多目前五岁三个月。他给期待已久的小宝宝取名可爱多。先生平时陪伴孩子比较多，但他的工作状态是时常会出差的那种，只要客户一个电话，随时就得走。我订了两个月的月嫂，但这样的情况，二宝出生后，还缺一位帮手。

思前想后，准备让我妈来住上个把月，在我身体尚未恢复，先生又必须出差的日子，负责接送养乐多上下学和外出采买。

怀孕24周时，打电话和她商量这件事。

听闻我又要生孩子，我妈第一句就是“恭喜”，大意是我生养乐多时她不在身边陪产，这下总算可以弥补从前的遗憾了。

其实我自己多少也有这样的心理。

她乐意来，我很高兴。

那一刻我在想，从前我妈带给我的种种伤害，也许会随着可爱多的到来而成为过去式，我和她之间会建立起崭新的、轻松的关系。

也许岁月总算待我不薄。有了孩子，我们之间的联系又频繁起来。但与我妈频繁联系不过月余，言语上的小冲突已经有了五六次。

那天，她买了十几斤家乡的水果，寄出以后，才告诉我。能在数千公里之外吃到家乡特产的水果，自然是很高兴的事儿。

我们全家都吃得很开心。

我妈收到反馈，立刻表示要再去买一箱寄来。我说现在这些恐怕要吃上半个月才能吃完，再寄一箱会坏掉的，太浪费了。

她说：“我告诉你啊，你现在不要可就没有了。这些水果很快就下市了，你再想吃都没得吃。到时候你别哭着喊着求我给你买，我可没地方弄去。”

我说，不会的。

我妈甩出一句“爱要不要”，然后黑着脸关掉了视频。我握着手机，心里挺委屈。

没想到三天以后，我又收到了一大箱这样的水果。上次寄来的那箱，还有大半没吃，并且少量水果已经开始在苏州9月闷热的天气里逐渐腐烂。

生产以后身体和心理都发生巨大变化，又要多照顾一个小孩的我，在与她朝夕相对之时，是否还能保持足够的冷静？

那些腐烂的水果，像是在提醒我，有些事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三十五年前，我出生在东北一座海滨城市，早产将近一个月，体重不足五斤，生出来时的样子像一只没有毛的小猫，连哭声都孱弱如同猫叫。

我出生还不到六个月，爸妈因琐事大吵一架，我妈收拾衣物怒冲冲回了娘家。再回来时，我早已满了周岁。

没有妈妈呵护的婴儿期，是奶奶用小米粥、鸡蛋和兑了水的新鲜牛奶努力把我养大的。

但他们“破镜重圆“以后，我妈频频用现实让我明白，有妈的孩子也许更可怜。

小时候一直在奶奶家生活，等到我上了小学，因为需要有人辅导功课，就从奶奶家里回到爸妈身边。

我爸虽然宠我，但他工作很忙，加班、出差是常有的事。而我妈相对清闲很多，掌管了我的全部生活，同时也成了我内心恐惧的来处。

从那时开始，作业写得不够快、有错别字或者计算错误，考试成绩比邻居家小孩差，都是挨打挨骂的理由。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我妈揪着耳朵把我拽到阳台，扔了一个搓衣板，让我跪在上面，随手操起鸡毛掸子，发狠抽打我的后背。

起因是那天她同学一家前来作客，同学家里有个跟我同岁的女孩，刚刚上一年级，作业完成得又快又好，还会画画。

而我还在一旁咬着手指，慢吞吞地改着写错的数学题。我妈瞥了几眼那个正受到自己父亲表扬的“别人家的孩子”，终于恼羞成怒。

小学二年级的寒假，一个大雪飘飞的日子，那是我童年记忆里最为轻松的一天。

傍晚时分，我爸从法院回来，走进院子，厚厚的围巾和羊毛外套上落满了积雪。奶奶打开门，迎他进来。

我爸脱下大衣，走到我面前蹲下，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我，说：“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你了，我跟你妈离婚了，闺女。”

在他们离婚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在街上见到那种烫着大波浪，踩着高跟鞋，神似我妈的中年妇女，仍然会吓得哆嗦。

我曾经以为自己和亲妈的生活再无交集。

但命运没有放过我。19岁那年，独居了十几年的爸爸再婚了。当时爷爷奶奶已经相继过世，而我因为前一年的高考成绩不够理想，正在复读准备再次高考。

相识不过数日，继母便一脸和蔼地对我说，你也看到我们家的情况了，我跟你爸刚结婚，手头并不宽裕，你要考大学，我们拿不出学费来，要么就算了吧。

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就去打工挣钱。那么多没上大学的孩子，你看看人家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嘛。

我转头征询我爸的意见。但他显然已不是当年那个宠我爱我、救我于亲妈高高举起的鸡毛掸子之下的男人，短短不过数日，他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淡淡地说，你继母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不久以后，我爸跟再婚的妻子，带着对方的女儿搬到另外一个城市，而我被留在当地，轮流寄居在大姑妈和小姑妈家里。

直到有一天，大姑妈对我说，你要念大学就去找你妈要学费吧，我和你小姑只能管你一口饭吃，要么你就出去打工赚钱，别想着上学的事儿了。

我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去读书，无奈之下，只有去求助我妈。

我妈听我详述了事情的经过，先是把我爸骂得狗血淋头，然后跟继父商量，给我出大学四年的费用。

但我妈还是我妈，她并不想让我好过。

每逢寒暑假，她三天两头就要当着我的面骂一遍我爸。有时骂得兴起，还要丢一两个碗来砸我，或者是随手拿到的菜叶子、烂水果什么的。

最凶的那次，又抄起她熟悉的武器——鸡毛掸子，追着我打得满屋乱窜。

那天是大年初二，我只是无声地流着泪，然后找到机会开门逃了出去。

东北的腊月，大风呼啸，冷得像一坨冻了三尺的坚冰，但是没有我的心冷。

我穿着羽绒服的身体控制不住在发抖，往越来越深沉的夜里跑去，随便找了个住宅小区，在人家的楼道里挨了一夜……

大三上学期开学后不久，我就办了退学手续，去了广州。我必须得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远离我妈，不再挨打。

选择广州，只是想着离家越远越好，这样就不会被找到，也难以回头。

在广州的前半年，没有学历，也没有经验，在频繁更换工作中度过，短暂失业过几次。后来凭着努力进入了一家大公司，收入稳定了，生活才渐渐好起来。

之后很多年，我没有跟我妈联络。

至于我爸，从他再婚携妻女远走，就仿佛没有我这一个女儿，从前十数年相依为命的日子，保护我免遭暴力的日子，仿佛是我做的一场大梦。而杳无踪迹的他，才是真正的现实。

我就这样半是被动，半是主动地切断了和原生家庭之间的联系。

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包括度过节假日。每年春节前夕，公司里的同事都在紧张地预订回家的火车、飞机票。而我，切切实实地生活在另外一个时空。

我喜欢一个人过春节吗？并不是。

只是比起回到有我妈在的地方，一个人生活是更好的选择。

随着年纪渐长，我总算明白，我所能切断的，仅仅是表面上的联系，情感上的死结依然横在那里，它紧紧地将我绑在原生家庭的阴影之下。

再后来，我去北京进修。

期间结识了先生，闪婚，不久怀孕。某天他询问我家庭情况，我和盘托出。

他想了想，慎重地问我，是不是也该去见见你妈了？

这确实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我们从北京出发，开车前往东北。我妈见到我微微隆起的肚子，先是一惊，继而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自此，算是正式恢复了与我妈的联系。

我本来以为，养乐多的出生，会让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

但一个人的努力终究没有用。必须得双方都作出调整才行。而我妈的一生，都是需要他人的配合、迁就才能过活。

满怀的希望，就一次又一次地被打破。我本以为成年以后，曾经失衡且痛苦的亲子关系应该趋于缓和，应该是平等的，但我妈用实际行动告诉我：

在她那里，这一切都不存在。

只要她不满意、只要我不服从，她张嘴就要骂，抬手就要打。

当年我产后不满一个月，作为新手妈妈，身体和情绪都被软绵绵的小人儿折磨得很慌张。迫于无奈，只好打电话让我妈来帮忙一段时间。

第一次比较大的争执，发生在养乐多将近四个月时。起因是她总是买很多菜。

比如一次性买菠菜五斤，白菜五斤，土豆十斤。我们三个大人怎么努力也没法赶在菜坏掉之前吃完，几天以后，菠菜烂去大半，土豆开始发芽。

那天中午，我正要处理掉厨房地板上发芽的土豆，被我妈拦住，说把发芽的部位挖掉就可以吃。我说挖掉也有中毒风险。我妈不肯。

两个人越说越急，嗓门也越来越大。我妈说：我花自己的钱买菜，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气鼓鼓摔门而去。

我松了口气，赶紧跑回卧室去看养乐多。幸而他不晓得大人的烦恼，正睡得一派天真。

傍晚时分，我妈回来了，两只手各提着几袋大量的蔬菜，比从前的每一次买得都多，用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骄横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一沉，知道这事还没翻篇。

我接过她手里的菜，叮嘱她看好在爬行垫上躺着的养乐多，随后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就在我蹲着择菜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想大概是我妈到厨房来拿东西，便往墙角挪了挪，给她让出一条宽敞的过道来，但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只脚狠狠地踩上了我的后背。毫无防备之下，我被踩得向前跌倒，整张脸贴在厨房地板上，双手努力支撑着想要起来。

我妈感受到了我的挣扎，脚尖左右拧了几下，用得力气更大，把我死死地钉在地板上。我脑中霎时一片空白，眼睛干干的，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

踩踏的动作大概持续了30秒。

然后我妈拿开脚，若无其事地走到净水机旁。

我从地板上爬起来，茫然地看着她。

而我妈一边喝水，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得罪老娘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都忘记后来的自己是怎样准备了晚饭，又是怎样哄睡养乐多，然后跟我妈同桌而食的。

在视线免不了触及她的时候，手里的筷子跟她同夹一盘菜的时候，心是不是像铁块一样冰冷。

而我最纳闷最无法理解自己的是，为什么没有反抗？

为什么一旦她操起手中那把无形的鸡毛掸子，我就仿佛回到胆怯而柔弱的幼年时期，除了缩成一团躲避和掉眼泪，什么都做不到？

那天先生回来得晚，进门时我早已睡了。但我后来惊醒了。那个深沉的冬夜里，有我直到现在都清晰记得的一刻。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我艰难地醒过来，翻身从床上坐起，我坐在那儿，满头冷汗，入睡之前还充盈着奶水的饱满乳房，变得柔软而干瘪——毫无预兆地，我回奶了。

我翻身下床，离开卧室。夜里的暖气不足，我独自坐在冷冷的客厅沙发上，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些个无家可归的冬夜。

养乐多醒了，在卧室的小床上哼哼唧唧地哭，吃奶的时间到了。但我没有奶水，乳房空空荡荡，像一场旷日持久的噩梦。

我找了个时间，把那天跟我妈发生的冲突对先生说了一遍。他想了想，拿出一万块辛苦费给我妈，请她回老家了。

又过了几个月，我一个人带孩子渐渐上手。

有一天先生跟我说，我妈打电话给她，说希望回来帮我。我拒绝。

但先生说我一个人总是太辛苦，孩子小，除了洗澡换纸尿裤，他能帮上的忙有限。我说，你忘记我妈什么样了吗？他沉默须臾，说如果这次我们母女的关系还是没法改善，以后就不让我妈来帮忙了。

我想了想，就此答应了。

我总是心软，总是存着那么一点微末的心愿，寄望于跟我妈之间的关系能有所改善。我妈再次回到北京，处处表现得小心翼翼，很少跟我发生言语上的冲突。

可我了解她，知道她这样赔着小心的背后，肯定是万般的隐忍与不耐。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懂得退让的人。

那天我们只是在闲聊，我妈就说我把孩子带得好，特别有耐心，我见她脸色柔和，忍不住吐槽两句，“我是因为小时候挨打挨骂太多了，现在自己当了妈，就想着一定要对孩子好。”

那时的我以为，自己都三十岁了，已经结婚生子，有些话是可以开诚布公地跟我妈说起，我不能一直像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对生活里的难题束手无策，选择绕路而行。

想要解决问题，打开母女间的心结，总得迎难而上。

我妈脸色忽然一沉，“放你妈的臭狗屁！”大概是久未骂人，动作生疏，有一口唾沫黏在她的下唇上，亮晶晶，恶心透顶。

她抬起袖子一把抹去唾沫，“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你说？你小的时候都是你爸打你，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把你打死了！狼心狗肺了你，居然敢说挨我的打！我什么时候打你来着？你拿出证据来。

拿不出证据就叫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一时愣住了，气到说不出话。没想到我妈颠倒是非的水准这么离谱。

可是随着争吵的深入，我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在颠倒是非，她是认知出现了问题。

在她的想象里，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母亲和最不幸的女人。

她深爱并呵护着我，却没有得到我的理解和认同。她从暴力的前夫手里拯救了她惟一的女儿，出钱出力供她读书，却被女儿记恨至今。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怎么可能记错？谁打了我，我还不知道吗？我小时候过得太惨了，所以现在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

只是我特别不明白啊，妈，为什么你会舍得打自己的孩子呢。我每次看到自己的孩子，都觉得特别无法理解你。

无论如何，我也舍不得打他，骂他。但是你为什么就能对小时候的我下得了手呢？”

我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像是有两团火在烧。

我妈一听，简直要气得发疯，眼睛红红的，鼻子里喷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变身怪兽张口把我吃掉。

这时养乐多从午睡中醒来，大概是感受到家里糟糕的气氛，在隔壁房间的小床上狠狠地大哭起来。

我想趁着这个照看养乐多的机会远离纷争，就这样算了，但我妈不肯放过我。

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阻止我去隔壁房间看养乐多，用凶狠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诅咒我，她说：

你这种人，当了妈还血口喷人。

活该你买不起房子！这辈子就带着你儿子租房子住吧！

还有啊，你以后也是要当婆婆的人，到时候你儿媳妇也会一样的虐待你，因为老天爷看不惯你这样欺负你亲妈，你会遭报应的。

说完，她转身拉开旁边的窗户，上半身探出窗外，作势要跳楼。她大声喊着：“我亲闺女虐待我！我活不了了！我这就跳下去，一了百了。”

我僵着一张脸，快速走到隔壁房间，抱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养乐多，撩起衣襟给他喂奶。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养乐多稚嫩的脸蛋上，我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

吃饱喝足的养乐多又睡着了，样子特别乖。

我将养乐多放回小床，到客房去看我妈——窗户仍然半开着，她坐在窗户底下的地板。听见我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里是深深的怨愤。

我突然明白，我跟她之间的死结是很难的解开的。

我调整了半晌呼吸，才能够心平气和地举起手机，告诉她，已经给她订了明天的火车票，我这里不需要她帮忙了，很感谢她这段时间的辛苦。

那天晚上，我妈一直待在客房，没有出来吃晚饭。第二天一大早，我迷迷糊糊地在给养乐多喂奶。

听到我妈拖着行李箱，穿鞋和开门的声音……

我妈离去时关门的声音超级大，恶狠狠地表达了她的不满。总是有人对我说，要不是吃过苦，你哪里知道什么是好的？苦难使人成长嘛。

对此，我不敢苟同。

有时候苦难只是苦难本身，也许并不能使人成长

古有君主“以史为鉴“，提醒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而我是以父母破碎的婚姻、惨淡的人生为鉴，时刻告诫自己，不要成为我妈那样的女人、妻子和母亲，也不要同我爸那样的男人结婚。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可以出生在一个和睦的家庭里，有一对相爱的父母，为人宽厚、爱护子女。

正是因为生在那样的家庭，在暴力中艰难长大，在其他女孩享受恋爱，快乐生活的年纪里，我却在与内心的千疮百孔做斗争，在与身体里野蛮生长的偏激和憎恨做斗争。

努力去参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同时保持一颗乐观向上的心，清醒的头脑，这是何等的艰难。

这种与自身苦难的搏斗，直到二十九岁，遇见先生那一年，才算小有所成。

我有一个不爱我的亲妈。

我形容不了那种绝望。那是一种绵密而无尽，从初生起便伴随着我的痛楚。

她永远都无法体会我和养乐多之间那种亲密深厚的母子之情。

我知道我所渴求的母子之情在此生会是痴心妄想。

我虽然痛苦，但从未有过憎恨。一个恨母亲的孩子，人生得是多么悲惨。

但我相信孩子会天然地渴求母爱。毕竟比起父亲，母亲是更具体的生命来处。

从女孩成长为女人，并在愿意的前提下，成为另一个生命的来处。而这个生命自降生起，就已不属于我，他（她）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为人父母的责任，就是养护这个体，直到他（她），可以孤身闯进这充满磨难、并不美好的世界为止。

于我而言，养乐多如此，即将到来的可爱多亦如此。写完这篇文章的晚上，我跟先生聊起我的顾虑，决定不让我妈来帮忙了。

我忧心忡忡，问他，“如果这个孩子比养乐多难带怎么办？如果他是个高需求宝宝怎么办？我们两个会不会吃不消？”

先生说：“你就别担心了，有我呢。”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带两个孩子啊？”

“我和你大儿子一起带啊。”先生说完，转头问养乐多，“对不对，大儿子？”

养乐多立刻大声说：“对啊，我和爸爸一起带弟弟。”

这就是我人生的失与得。

有那样不堪的父母，却又拥有这样温暖的丈夫和孩子。

全文完。这篇是我跟养乐多妈妈约的稿子，这篇很长，看完之后沉默良久......



文末一般我会在这里写一两句自己的话，不过这篇确实不知道写什么，就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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