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VIE架构简析【北大汇丰MBA系列讲座】

10月31日晚，北大汇丰MBA系列讲座邀请到普华永道中国全国TMT行业税务主管合伙人及全国外包服务行业主管合伙人王威先生为大家带来主题为“VIE架构简析”的讲座。王威先生是澳大利亚注册会计师协会和香港注册会计师协会会员，在过去的几年中，王威先生提供给客户的服务主要包括：投资咨询、公司上市架构体系规划、协助各行业设立代表机构、合资公司及独资公司、税收优惠计划等。王威先生拥有丰富的创新创业服务经验。此外，他还是普华永道创业学院的创始人。

VIE的全称是Variable Interest Entities，即可变利益实体。王威先生指出，VIE是来源于美国会计准则中的概念。在中国，一家公司的经营范围受限于相关法规的要求。尽管内资企业的经营范围可以非常丰富，但法规对于外资的经营范围有诸多限制，这就给海外架构的企业在中国成立公司带来了阻力。美国的会计准则接受将使用VIE架构建立的在中国从事外资限制类行业的公司从财务层面并入海外上市公司集团合并财务报表。王威先生进而介绍了一个典型的VIE架构，如下图所示：该架构的特点包括多层SPVs/中间控股公司、上市公司主体在开曼等国家/地区注册、独资企业持有业务经营的主要资产和人员及VIE拥有需要的经营范围/许可证等。王威先生强调，这种“标配结构”中一个核心概念是协议控制。其实现形式包括借款合同、股权质押协议、认股选择权协议、投票权协议等。VIE架构之所以可以并账，是因为海外架构和内资公司间的的经济关系构成内资公司的控制权全部委托于海外架构。理想的VIE架构中内资公司轻量化，只具有足以取得相关行业牌照资质的规模，并没有过重的经济实质。尽管VIE架构可以突破行业准入的限制，但在合法性、控制权、税务等方面存在风险。2000年4月，新浪成为中国大陆第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互联网公司，它所使用的组织架构被称为“新浪模式”。同年6月搜狐上市，与新浪模式不同，搜狐使用美国公司而非开曼公司作为上市公司主体。搜狐上市初期也没有使用香港的中间层控股公司。王威先生分析了上市主体注册地在美国的诸多不利因素，如高税负、严监管、信息披露要求及企业运营成本高等。主体选择注册在开曼群岛，不仅可享受成熟的基本法律架构，允许同股不同权，还可以实现“以小控大”。

2000到2006年，VIE架构成为“外资限制”行业企业境外上市的法宝，期间以VIE架构上市的企业不仅涉及互联网信息服务，还拓展至电子商务、网游、教育培训和传媒出版等方方面面。尽管限制的突破在不断延伸至新的领域，但VIE从诞生到今天，争议从未间断。2001至2003年底前，海外上市曾一度停滞，起因是2000年6月证监会要求律师就涉及境内权益的境外公司在境外上市事宜出具法律意见书并送交审阅（“无异议函制度”）。直到2003年4月无异议函制度被取消，境外上市才又进入活跃期。

2006年9月，六部委联合发布《关于外国投资者并购境内企业的规定》（“10号文”）。后来开始有企业采用VIE结构在香港上市，并且行业已经超越TMT范围延伸到煤炭贸易等其他领域。2007年至2013年，VIE遍地开花，非“外资限制”行业同样开始广泛采用VIE架构作为境外上市模式。2015年外国投资法征求意见稿发布，暗示着VIE即将正式纳入外资监管。

VIE架构搭建之前，常见情景为国内自然人持股成立内资公司，收到国内某天使投资人的投资，持股结构如下：当A轮引入国外基金投资者，原公司变成VIE，新成立WFOE对接国外投资人。此时国内天使投资人则面临三种选择：退出、转到境外或继续留在境内。王威先生分析了三种选择不同的税务影响。王威先生进而提到了VIE架构运营过程中的一些常见的税务问题 。首先，上市融资后，资金进入外资独资公司。资金的入境及其结汇需要遵守外汇局的相关规定，通过外债或增资形式向境内公司注入资本，会面临不同程度上的中国政府部门的监管，尤其是有关外汇资本金结汇规定以及外债登记监管规定的相关要求，此外，运营过程中，VIE取得收入会沉淀大量资金。VIE将其所得分配给独资公司时，一般会通过服务合同或商标技术合同下支付服务费或特许权使用费的方式。在此过程中通常需要注意转让定价的方式选择和利润率的认定。某些情况下，VIE架构即使支付了服务费，仍会有一定的留存收益，几年下来累计金额也会很大。企业需要提前加以研究，找寻可行的最优方案。最后，外资独资公司从VIE获得收入后，通常会考虑通过支付股息、服务费或特许权使用费的方式将其付往境外。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涉及分配股息是否符合“受益所有人”的条件能根据税收协定享受优惠税率、能否享受优惠的预提所得税率、等税务问题。

使VIE成为明日黄花的原因不只是即将出台的外国投资法，还包括法律合规、税务考量、资本市场监管及发展潜力等诸多方面的因素。究竟是谁动了VIE的奶酪呢？自贸区政策的灵活性、中国证监会将对上市公司采用注册制度、港交所收紧对VIE结构的上市审查以及互联网+、大众创业，万众创新、A股和新三版的活跃，都是对这一问题的潜在回答。

撰稿：蔡泽彬

摄影：曹 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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