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安徽人的“三明治”

 

一口咬下去嘎嘣脆,夹几片咸肉置于两块锅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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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增长的体重

(foodzhishifenzi)

文:离岛F


冬天悄悄地来了,才傍晚五点多,天色早已暗淡下来,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帽子、口罩、围巾、手套齐上阵,也无法抵御寒风的阵阵侵袭,焦急地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此刻,多想来碗土鸡汤,再配上乡下土灶铁锅里的锅巴,别提多美味了,将锅巴在鸡汤里泡上几秒钟,于是锅巴本身的焦香与鸡汤的肉香味便交融在一起,吃一块锅巴,再喝一口鸡汤,味蕾立刻获得极大的满足,再美的风花雪月也不如这样的滋味动人。

锅巴究竟从何而来?据说,“锅巴”名出安徽。现代汉语中的“锅巴”是由皖语“锅粑”演化而来,锅粑,谓锅底焦饭也。过去,农村居民的生活贫困,一家几口人食不果腹是常态,人们就会将锅中的饭刮净,只留下贴着锅的锅巴,再把灶下的余火划一划,或略添一小把微火,锅巴就在这缓慢加热的过程中慢慢起脆而自然剥离,焦脆又香酥的锅巴便应运而生。那个年代生活不易,锅巴一般是不随意让人吃完的,人们往往会把锅巴积攒起来再晾干,以备春荒活紧时作为干粮。特别是在皖南地区,一些人家把锅巴当作抵挡饥荒灾害日子的“靠山”,因此决不允许吃饭时将锅巴吃掉。

相传,非常孝顺的陈遗是当时晋朝的一名军官,他的母亲特别爱吃锅巴,因此每次煮饭时他都会锅巴装进一个袋子里,装满了之后就送去给母亲。由于他太忙了而不能及时带给母亲,锅巴就这么一天天地攒了好几袋。后来,军队吃了败仗,粮草用尽,大家饿得两眼犯花,陈遗突然想起了那几袋锅巴,缓解了军队的燃眉之急,援兵也很快赶来了。锅巴虽廉价,却是陈遗最淳厚的孝心,无意间竟挽救了一支军队。愿你我对食物心存感恩。

要想吃到带着些许焦香而又不会糊了的锅巴,一定要掌握好火候,若心急用了大火烧则锅巴太焦会苦,若火太小则结出的锅巴缺少一些焦香味,这二者的滋味都不足以让人念念不忘。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早已领悟其中的道理,只有恰到好处的耐心才能收获你想得到的。

每到年底,村里的家家户户都有腌腊肉的风俗,当米粒在水中翻滚开时,倘若将这腌制好的五花肉或是咸鸭切成薄片放在米饭上,等饭熟了再焖上一会儿,揭开锅盖,把米饭和腊肉盛到一旁,便瞧见那渗着肉香的锅巴正在锅底诱惑着你,盛起一块锅巴,略焦的一面正泛着荤油的光泽,一口咬下去嘎嘣脆,夹几片咸肉置于两块锅巴之间,这就成了安徽版“三明治”,再咬一口,满口肉香、带点咸味儿的卡蹦脆,你也可以根据喜好加些其他“夹心”,比如豆腐乳、雪菜肉丝等,别有一番滋味。小时候的我们并没有五花八门的各种零食可供选择,锅巴夹菜是最可口的零食。

时隔经年,那般滋味依然深刻地印在我的记忆中,虽然已经很久都没吃过那样的锅巴了。人们都在不断追求便利的生活,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跟上时代的飞速发展,才没有辜负科技带来的便捷。即使在乡下,远离城市的人们也开始焦躁起来,很少有人愿意静静地坐在灶下的凳子上等那一锅米自然地吸水膨胀、散发米香、结出锅巴。

前几日,听闻爷爷家隔壁的一位九十多岁老太太逝世了,辛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在深夜时分寂静地离开了人世,时间在指尖悄悄流淌,带走了某些人或物,但也孕育出了新的生命与事物。对于逝去的人和岁月,无从追回;对于将来的无数种不确定,不必畏惧;而眼前的一切是你最值得珍惜的,若是有空,不妨回趟老家,听爷爷再说说那饥荒年代的故事,或许你早已听得耳朵生茧,可只要你在听,他就愿意继续说。

当年的小孩子已经长大,远离家乡,来到了繁华的城市里,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学会了处理各种复杂的关系,见识了许多新鲜的玩意儿,品尝了无数眼花缭乱的美食。某个深夜醒来,突然很怀念那带着焦香味儿的锅巴,没有椒盐来爆香,没有热油来炸脆,没有酱汁来浇灌,就只是那最原始的土灶里的锅巴,烟火气息未退,还是那般简单朴素。倘若此时能喝上一碗妈妈亲手熬的老母鸡汤,今夜便胜却无数场觥筹交错的酒宴。

冬季征文
北风吹,雪花飘,又是一年冬来到。于北方而言,冬天的美食可能离不开炖煮烧,于南方,可能仅仅是天气更冷了一点而已。当然也会有特别的味道,比如腊味,干货……一个横跨热带与寒带的广袤家园,总会有一款食物帮助我们对抗寒冷。甚至它会成为你生命记忆中最难忘的味道,最后演变成某种家庭的仪式感,代代相传。

知食分子冬季征文,以“冬天里最想吃的美食”为主题,写下你在萧瑟日子里最鲜活温暖的舌尖故事,与我们一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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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日期:2017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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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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