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水(完整版)半镜奇谈(侵入人体的恐怖之水!)

 

“暗水”完整版4天前就写完了。然后,断网了4天……10分钟前,刚刚来网。我赶紧上来发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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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水
文||半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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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地球上,一切生命,都起源于水。可以说,水是生命之源。就人而言,水不仅是构成人体的最主要物质,也是人体内一切化学反应发生所必须依赖的介质。

据生物学家研究,成人体内水约占人体总重的70%。其中脑脊髓中水占99%、淋巴腺中水占94%、血液中水占70%、肌肉中水占62%、甚至连坚硬的骨骼中水也占22%、牙齿里也有10%左右的水。

当胎儿在母体中时,水就占总体重的90%,出生后将至80%,成年后将至70%,而老年则降到了60%。男性体内水分较女性多,年轻人较年长者多。

你想过没有?既然水对人体和生命这么重要,假如有一天,你身体里的水出现了问题,那将是怎样一种可怕的状况?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暗水”,相当好看,和人体内的水有关。

2.

我出身巫世家,祖上历代都是大巫。上一代的执掌者是我奶奶。她十分疼爱我,从小被她抱在怀里,坐在膝盖上喂饭时,她就开始给我讲各种生活里的禁忌。

我记得有一条是:见到头发永远是湿的人,一定要远离!这条奇怪的禁忌,她反复给我灌输过多次。但我却没有当回事。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头发总是湿漉漉的女人后,我才真正明白了这条禁忌的含义,及其背后的可怕真相!

3.

这件事发生在我的大学时代,那年暑假,跟着舅舅去太原一个冷饮厂打短工。主要工作是骑着三轮车,给所负责片区内的商店送雪糕,冷饮等。

我们住在一个大杂院里。这个大杂院有30多间房,住的都是外地打工者。条件简陋,环境糟糕,但价格便宜。

我的邻居是一位40多岁的大叔,他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皮肤白皙,非常瘦弱,总穿着长裤长衫。他一口南方口音,说话慢吞吞的,但对人很热情。

由于他经常捧着本书看,给我的印象特别好。

据他说,他是广西人。姓韩。以前曾做过中学教师。我就称他韩先生。

韩先生在大杂院门口开了个小商店,维持生计。我也经常给他配送冷饮。所以很快就跟他混熟了。

开始认识的几天里,我一直以为韩先生是单身。但后来的某一天,我再次给他送冷饮时,在他的店里突然钻出个女孩。

那女孩很年轻,十六七的样子,极其漂亮,五官十分精致,身材也娇小玲珑。但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见我也不打招呼。

她从里屋端着一盘水果出来,放到韩先生面前,转身又回去了。

她头发湿漉漉的。我也没有在意,以为她刚刚洗了头。

等她走到里屋后,我悄声问韩先生:

“你闺女吧?真漂亮!”

我翘起大拇指。

韩先生脸微微一红,低声说:

“她不是我闺女,而是我内人!她只比我小一岁,因为长得小,所以看起来像初中生!”

我连忙道歉。

韩先生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韩先生的妻子。

第二次见她,是在一天后的晚上。我正坐在门口乘凉,她从外面回来。因为走廊狭窄,我挪了挪位置,她才能通过。

我冲她打招呼。

她勉强挤出个笑容,点了下头。但整体感觉依旧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许多。另外,我看到她的头发是湿漉漉的。

到这时为止,我依旧没有在意。

但在第三次,第四次,乃至以后每次见她,她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这时,我才猛然意识到:我遇到了一个,奶奶曾经警告无数次的,见了一定要回避的,那种头发总是湿漉漉的人!

4.

想起奶奶所说的禁忌后,我对这个头发总是湿漉漉的女人,不但不害怕,反而激发起了无比的好奇心。

从此以后,我有事没事,就常往韩先生的店里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听他老婆的事情。

可每次话题一扯到他老婆。他就会立马住口,不再说话。而是用充满警惕的眼光,望着我。

我略觉尴尬,便会哈哈笑着,转移话题。

这样试探了几次之后,我再也不敢打听了。

我怕打草惊蛇。

我依旧厚着脸皮,没事就到他店里去。韩先生明白,我只是对他老婆身上发生的事情好奇而已,却并没有恶意。

所以,他也不赶我。我每次去了之后,他照旧对我极其客气。

后来我才意识到,如果奶奶没有对我说过这个禁忌。我或许对她就不会有这样程度的好奇心了。也或者根本就不会去留意别人的头发湿不湿。

我真的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很想搞明白:

她的头发为什么总是湿的?

为什么要远离这样的人?

难道会有危险吗?

会有什么危险呢?

5.

韩先生的生活,极其规律。

每天早上,便早早的开了店门。

中午时候会回家吃饭。他回去吃饭的时,店门会关上半小时。

吃饭回来,就会开门。

到晚上10点左右,他就会关门回家。

而他老婆,却一直躲在家里,并不出来帮他,也极少出来抛头露面。

这个情况,有点反常。

我曾几次,想跟着韩先生到他家里去看看,都被他委婉拒绝了。

一次,我以借东西为名,敲开了他家的门。可他只打开一条门缝,把东西递了出来,并不让我进去。

我伸着脑袋往里张望,但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另一次,趁韩先生不在家,我故意去敲他家的门。一直敲了一刻钟,里面都没有动静。

我知道,他老婆明明在家。

或许她正躲在门后侧耳倾听。

但就是不开门。

6.

之后的一周里,我又见了他老婆两次。

一次是晚饭后,韩先生和他老婆一起散步。我跑过去,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但韩先生神情冰冷地,从鼻子里“哼哼”了两下,算对我的应答。

还有一次,一天上午,他老婆要出去,经过院子的时候,突然从墙外飞来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或许是大街上调皮的小孩丢的吧。

那块石头,不偏不倚,砸在她额头上。

她双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我连忙跑过去。

看样子,她的头应该是被打破了。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血迹。

不过,我仔细一看,确实有大量的东西,从她的手缝里流出来。

滴在地上。

但那不是鲜血。

而是一种透明的粘液!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嘴里一边问她:

“没事吧,没事吧。”

一边凑上前去仔细观察。

我没有看错。

她的伤口里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种透明的粘稠液体!

那一瞬间,我的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难道她的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液?

——那她体内流的是什么东西?

我伸出手。刚想拔开她捂着伤口的手掌,看个究竟。

这时,韩先生突然窜来过来。一把把她拉到身后。然后,怒目瞪着我说:

“不关你的事!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这是我第一次见文质彬彬的韩先生发怒。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我瞠目结舌,指着她老婆,结结巴巴说:

“她的头被砸伤了,我帮她看看伤口!”

韩先生闻言,脸色一变,急忙回身查看她的额头。看了两眼,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说:

“没事!”

说完,拉住她老婆就往家走。

“走。咱们回家。”

我在后面紧追几步。

“不对!韩先生,你老婆的头明明破了!你要带她去看看医生啊!”

韩先生突然回头,一副凶狠的表情,急促说:

“拜托你,以后离我们远一点,好不好?”

看来韩先生真的翻脸了。

我自觉无趣。停住脚步。

眼看着他们回屋了。

我低头看地面。地上还有从她伤口滴下的透明“血液”。

这些“血液”落地之后,不一会儿就迅速挥发了。如果不是地面上还有一个个小坑存在,那么就很难令人置信,刚才曾有“血液”跌落地面过。

我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因为我对她的好奇心,已被激发到顶点了!

7.

从这天起,韩先生就把他老婆“保护”了起来。她原本出门就不多,现在更难见到她了。

而我,也似乎被韩先生列为了“敌人”。他不再订购我的冷饮。路上见到我,也不再热情地打招呼,而是扭过脸去,装作没看到我。

即使我厚着脸皮,嬉皮笑脸地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从鼻孔里哼一声,不理我。

曾有好几次,我在韩先生的门口偷偷转悠,我知道,他的老婆就在里面。我很想进去看看,这个奇怪的女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某一天的中午,终于让我得到了机会。

那天,我正蹬着三轮车送货。在路过批发市场时,看到了韩先生的身影。我知道,他是来进货了。

他每隔一周左右添一次货。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把货选好,并拉到店里。

我顾不得送货,急忙踩着三轮车回家了。

把三轮车停在院中,就去敲韩先生家的门。

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就返回我的屋里,取出一把老虎钳。

这是几天前就准备好的。

返回来。看看左右无人。我就把韩先生家的门锁剪掉了。

推门进了韩先生的家。

这是我第一次进来。

一进门,一股霉味便扑面而来。我不由得皱皱眉。

屋里唯一的窗户被黑布遮挡着,里面异常昏暗。停了大约两分钟,我的眼睛才能真正看清东西。

视线环顾。屋里的景象便落入眼帘。

里面有十来平方大小。四面墙壁贴满旧报纸。屋里有一张破木桌子,一个立式衣柜和一张破烂的单人床。桌上堆着瓶瓶罐罐和日用品,还有一个老的黑白电视机。墙角放着灶台,案板,及几个鼓囊囊的塑料袋。

——屋子里没有人?

我盯着那张单人床想。

——难道他们两个人就睡在这么一张床上吗?

“嫂子,嫂子,你在家吗?”

我清清干涩的嗓子,喊。

没有人应答。

我想,她可能是自己,或跟韩先生出去了。

我捂着鼻子,寻找那股霉味儿的来源。但在他这巴掌大的小屋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没发现异样的东西。

突然,一种很奇怪的,低沉的“咕噜咕噜”的声响传入我的耳朵。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发现那声音就近在咫尺。

刹那间,我额头上的冷汗就流下来了。

顺着声音,我找到了音源。声音来自最靠里的那扇墙壁后面。

我壮壮胆子,伸出颤抖的双手,沿着那面墙壁摸索。

摸了几下,便发现了墙壁的异样。

在墙壁右侧1/3处,有一道窄门。门口被挂满旧报纸的帘子遮挡着。隐蔽得非常好。

我打开那道窄门。

更加浓烈的霉味儿,夹杂着类似河底淤泥的腥臭气,一股脑地蹿了出来!

呛得我忍不住一阵咳嗽。

8.

我在窄门前,立了两三分钟,等味道稍淡,才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这间小房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光源,里面漆黑一片。

我迈进去第一脚,就觉得脚下一滑,站立不稳,咕咚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我心中一慌,想赶紧爬起来。

翻过身,手掌撑住地面,刚一用力,便觉手下滑腻,手掌一滑,又噗通爬在地上。

地上似乎有一层厚厚的,又腻又滑的东西。既像油污,又像污泥。

我慌里慌张,一连摔了两跤。浑身已沾满了那种腥臭黏滑的东西。

第三次,我摸索着,扶到旁边的墙壁,才小心翼翼地,从地面站起来。

墙壁上似乎也有一层那种东西。

触手滑腻。

站起来后,我不敢再动弹。

静静地,在黑暗里,站立了大约五六分钟。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这时,借着身后透来的一丝昏暗光线,我看清楚了一些小屋里的情形。

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盛满水的水盆,还有个特大号的椭圆形红盆,摆在中间。

地面,和四壁,都呈现一种深蓝色,好像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毛茸茸的东西……

光线实在太暗。

我看不清。

突然想起左侧裤袋里有打火机。

我取出打火机。

打亮。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打火机亮起的一瞬间。打火机仅亮了一瞬,就熄灭了。我现在回忆,估算打火机大约一共亮了约几秒吧。

但在这几秒之间所经历的事情,却成了我后来多年的噩梦,时常令我从梦中惊醒!

在打火机亮起的刹那间,我看清了屋里的情况。

地面,四壁和天花板上,那层厚腻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污泥或油污,而是一层厚厚的蓝色霉菌!

每一株霉菌,都是一根浅蓝的纤弱细长菌丝,头部顶着一个小小的深蓝或黑色伞盖。造型精致而华美,就像出自大师之手的艺术品。

但它们密密麻麻地汇聚在这黑暗里,给人的感觉就不是美了。

那些霉菌,薄厚不一。长的,有半尺,短的,有半寸。厚的地方凸起来,形成大小不同的不规则图形。

乍一看,整间屋子内,都是斑驳重叠的凌乱图案。

情形极其妖异。

紧接着,那个特大号红盆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哗啦哗啦。好像有一尾超大的鱼,受到惊吓一样。

翻腾起的水花,溅到我脸上。

一个蓝色的东西,从盆里竖立起来。

保持了瞬间的静止不动。

时间虽短,却足够让我看清了。

那是韩先生的老婆。

她浑身赤裸着。

奇怪的是,她身上的皮肤,居然呈现出浅蓝色。她紧闭双眼,面容安详,脸上虽然也是蓝色的,但却美丽至极!

那标致的五官,那秀美的脸庞,看得我心神不禁一阵摇曳!

她突然从水盆里站起来,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我觉得头晕目眩,心神恍惚。

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迎向她去,伸出左手,想去握她的手。

猛然,她加快速度,向我扑来。

在扑来的瞬间,我看见她美丽的身体,开始融解,崩溃,一块块的蓝色肉,从脸上,胳膊上,躯体上,像融化的黄油般,脱落,掉到地上。

当她扑倒我近前时,突然停住了。

那张刚才还美丽之极,现在却在不断继续融化的蓝色面孔,就停在我眼前半尺的地方!

此时此刻,上面的肉,快脱落光了。整个头颅,已呈现一副骷髅的模样。

但那些骨头,似乎还在溶解!

眼睛的部位,已是两个窟窿,里面闪耀着刺眼的蓝光。

我浑身僵硬,不能动弹,我也忘记了呼吸。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我已完全被震惊的呆住了。

眼前的蓝色骷髅,还在变化。

她突然张开嘴来。下颌骨好像能无限伸长。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嘴巴不断张大张大。一直张大到了两尺多长!

然后,她又向前一扑。

一口,把我的脑袋,吞进了嘴里!

我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剧烈的腥臭扑鼻而来,紧接着,就不能呼吸了。

头脸被紧紧包裹在一个黏滑的腔壁内。

腔壁还在有力地伸缩蠕动。每伸缩一下,我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把我往里面拖拉。

我手脚在空中乱舞。可无济于事。

一寸一寸,我正在被她吞进肚子里。

不一会功夫,我前段近三分之一的身体,就已经被她吞进去了。

因为缺氧,我的肺部都快要爆炸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挣扎也开始缓慢下来。

心底的绝望,像黑夜一样,扩散开来。

这时,我猛然觉得右脚腕上一紧。脚腕被籀的生疼。一股大力,猛地把我往后一拉!

居然,一下就把我从那正在吞噬我的腔壁里,拉出来了!

我的身体从空中呈弧形划过,接着,嘭一声巨响,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虽然浑身巨疼,但空气从鼻口猛然灌入。

我顾不得疼痛,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良久,我稳定住心神。环目四顾。才搞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9.

我发现,我蹲坐在韩先生外间屋子的地上。而里间屋子的门,已经关上了。

韩先生的身体正堵在那扇小门前。

他身后的门里还不断传来“砰砰”的撞击声。

韩先生正一副冰冷的神情,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看来,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是他赶过来,从他老婆的嘴里,把我拖出来,并甩到了外间屋里来。

我指指他身后,上气不接下气,问:

“韩先生,你老婆究竟是什么?”

韩先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哼了一声,用冷若冰霜的语调说:

“你赶紧走吧,以后不要再有这么重的好奇心了!这种不断挖掘别人隐私的行为,相当令人讨厌,而且危险!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丧气地点点头。

韩先生一指门。

“走吧。”

我只得走向门口。

拉开门后,我回头说:

“谢谢救命之恩!”

韩先生又闷哼一声。

我开门走到外面。

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头皮也被晒的阵阵发麻。

但我却觉得——

真好!

10.

第二天上午,我路过韩先生的店时,见店门紧闭,还挂上了“转让”的牌子。

我连忙跑到韩先生家。

门半开着。他正在收拾东西。屋里的东西,大部分已装进箱子,或打成了捆。

韩先生正弓着腰,把炊具往一个纸箱里塞。她老婆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

我在门上轻叩两下。

他们一起抬头向我望来。

韩先生一看是我,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他老婆头发依旧是湿漉漉的。在望我的瞬间,双眼里一道蓝光,一闪而过。

我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又来干什么?”

韩先生没好气。

我诚恳说:

“你们要搬走?不会是因为我吧?韩先生,实在是抱歉!你们不用搬走的。嫂子的事情,我一定会保密的。绝对不会对外人讲!”

“不关你事。我们早就决定要搬走了。”

说完,他低头干活。不再理我。

我只好知趣地离开。

我原以为,韩先生夫妇这么一走,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搞明白他老婆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在暗自遗憾。

谁知,天公作美,居然给我创造了机会。

那天中午就开始下雨。雨时大时小,一连下了两天。

因为下雨,我不能去送冷饮。就在家里看书。到第二天晚上,雨骤然加大,瓢泼似地,下了两个多小时。

在雨势稍稍变小后,竟然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谁?”

我警觉问。

“我。”

是韩先生的声音。

我翻身下床,赤脚跑过去,打开了门。

韩先生顶着雨衣站在门外。

他脸色苍白,嘴唇铁青。急速地喘着粗气。眼镜片上泛着冷光。

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桶。

“小兄弟,你得帮我的忙!我不敢去找别人,只得来找你!”

他嗫嚅着说。

“韩先生,什么事情?”

我急忙问。

“你嫂子,你嫂子,她,跑出去了!”

“啊!”

我惊讶地长大嘴巴。

顿了片刻,韩先生接着说:

“你已经见过她的样子了。她其实还能够化身为液态,隐身到水里!我原计划昨天就搬走了,可被这两天的雨给耽误了。从一下雨开始,她就异常兴奋。我怕她跑出去,就把门窗关的死死地。可是刚才下那阵大雨的时候,我一不留神睡着了,被她夺门而出,她一到院子里就趴入水中,不见了!我刚才已经找了她一圈,可没有找到她。她现在没有人的意识和思想,只有一种类似动物的自我保护本能。如果谁无意中触犯了她,那可就要倒大霉了!还有,在雨停之前,我必须要把她找回来。她只能呆在阴暗潮湿的环境或者水里。万一一会儿雨过天晴,她就活不成了!所以,我求兄弟,和我一起去找她!”

“嫂子究竟是不是人?”

我抓住机会,连忙问。

“她当然是人了!”

韩先生没好气地说。

“那她为什么能变成那样的怪物?还差点把我给吃了!”

韩先生忍住火气,说:

“她身上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子的。拜托你小兄弟,现在赶紧和我去找她,等找到她之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我答应你,一定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的!”

“好!”

我返身回屋。披上雨衣,拿上手电。

“拿上只水盆!”

韩先生说。

我拿上一只塑料盆。

走出门,和韩先生,肩并肩,打着手电,走进了漆黑的雨夜里。

11.

外面的雨,下的并不大。

我们并肩走在雨里。

韩先生的手电在地面上乱扫,每到一处水洼或水沟,都停顿一下,仔细看看。

他解释说:

“你嫂子,现在已经变成了液态,她在水中可以完全隐形,也可以在水里来去快如闪电。她如果静止不动,我们很难发现她。但如果她动起来,我们还是能够看到她的。怎么说呢?水在水中,这情形确实有点怪异,语言也难以描述,不过等你看到了,你就会觉察到和平常的不同。所以,小兄弟,你一定睁大眼睛,仔细地面上的每一个水洼和水流。说不定,她就藏在里面!”

“嗯。”

我点点头。

韩先生又交代。

“她走不远的。最多就在这方圆一千米之内。发现她之后,你不要惊动。要立马通知我,让我来处理。你别忘了,她可是非常危险的!”

我的脑海略过前两天差点被她活活吞吃的情形,浑身不禁打个哆嗦。

我连连点头。

于是,我们沿着一条街,一人在左边,一人在右边,一起照着手电,低着头,搜寻。

我偷瞄韩先生一眼。

他一连焦急,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水。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他嘴里嘟嘟囔囔。

“你在哪里?快回来,快回来!”

就这样,我们找遍了附近的三条街,依然一无所获。

韩先生越来越急躁。

他开始不住地跺着脚咒骂。

我们找了一圈,又返回了出发的地点。

12.

这时,雨已经停了。

韩先生一声不吭,紧咬嘴唇。似乎在凝神思索,好像在做一个重大决定。

我一声不响地盯着他的脸。

良久,他才狠狠说:

“罢了,罢了,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

说完,他把塑料桶递给我,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

韩先生瞪我一眼。

用刀锋割破了左手的食指。

然后,慢慢地,沿着街,向前走去。

看来他早有准备。

一边走,一边把鲜血滴在路上的水洼里。

他吩咐我:

“仔细看好了,水里如果有异常,就赶紧喊我!”

我应一声。

急忙追上去,跟在他身后。

就这样走完了一条街。

当第二条街刚走一小半时,我忽然发现,韩先生滴在水里的鲜血正在迅速消失!

我再定睛一看,发现他身后的水洼里,有一条淡蓝色的影子,在跟着他慢慢移动。若不仔细观看,还真是难以发现。

淡蓝影子所过之处,滴在水里的鲜血,就不见了!

“韩先生,她就在你身后!”

我失声高喊。

韩先生停住脚步,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忽然用刀在手掌上,用力抹了几刀。

手掌立马皮开肉绽,大量鲜血涌了出来。

他脚下的水洼,瞬间一片殷红。

水洼里的蓝影开始剧烈翻腾,仿佛一群饥饿的鱼在抢食,颜色也逐渐转深,已依稀能辨认出那是一个人形了!

我见状,向那黑影直扑过去。

我来不及多想,我一心只想帮韩先生把那黑影抓住。

但韩先生一看我扑来,脸色大变。

他急忙伸手向我胸口一推。

我胸口遭遇撞击,身体向后飞去。

就在我飞出去的一瞬间,我看到,地上的黑影腾空而起,缠绕在了韩先生的手臂上。

从黑影里滚出一颗饱满硕大的蓝色水珠。

水珠一离黑影,黑影就立即实体化,变为了一具干瘪瘦小的干尸,倒在地上。

而那颗蓝色水珠迅速钻进了韩先生的掌心。

它一钻进去。

韩先生的手掌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瞬间化做了半截枯掌。

“快拿水桶来!”

韩先生高喊。

刚刚倒地的我,顾不得摔的生疼,急忙爬起来,拿着塑料桶冲上去。

枯化还在沿着他的手掌往上爬,此时已蔓延到手腕!

“快点!桶!”

他再次催促。

右手高高举起菜刀,对准左臂,狠狠砍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血水飞溅到我脸上。

我被吓得怔住了。呆呆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此刻他已经把半截手臂斩下来了!

斩下的断臂已完全枯化。

他把它扔进桶里,盖上盖子。

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

“要看好了!”

说完,便昏厥过去

我把桶挪到路边放好。

回头来替他包扎。

他的断臂处白骨森森,鲜血直蹿!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撕扯成条的背心,帮他在臂弯处把勒紧,血才逐渐不流了。

这时,他悠悠醒来了。

我要送他去医院。

他摇了摇头。

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嘴唇不住掀动。

我把耳朵凑近他嘴边。

听见他用微弱的声音说:

“快,先把她和桶,弄到我家,你再把我也背回去。一定要快,慢了她就没救了!赶得上时间的话,她还能活!”

我瞄了一眼,地上的那具干尸。打死我都不愿相信,一具这样的尸体,还能够复活。

但我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来做了。

我来回跑了两趟,才把他们运回韩先生的家。

第一趟,我背着干尸,提着装着半截枯臂的水桶。

第二趟,背着半昏厥的韩先生。

13.

到韩先生家里之后,按照他的要求,我把那具干尸摆在他的床上,然后,又把装着断臂的桶交给他。

他又让我从旁边窗户上给他拿过一只橡胶手套。给他戴上。

他挣扎着,用带着橡胶手套,从桶里取出那半截枯臂。

枯臂中,那颗硕大的蓝色水珠闪着蓝光,在臂掌之中来回滑动,仿佛是一颗妖异的夜明珠。

韩先生把枯臂的断口对准干尸的嘴巴。

我看嘴巴紧抿,没有缝隙。连忙拿过两只筷子,把干尸的嘴撬开来。

刚一撬开。

那颗蓝色水珠就从枯臂流进了干尸嘴里。

水珠一进入干尸。干尸嘴巴周围那些干瘪脱水的干肉,居然像吸饱了水份一样,迅速鼓胀起来,同时,恢复了正常的色泽和弹性。

我惊奇地瞪大眼睛。

韩先生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干尸还在迅速恢复中。

从嘴巴开始,像水中的波纹一样向外扩散。不一会儿功夫,那具干尸便恢复成了韩先生的老婆。

她的容貌依旧是那样美丽。

双眼紧闭。

似乎熟睡一般。

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翼。

发现没有呼吸。

我惊诧地望向韩先生。

韩先生苦笑一下,说:

“她一直都是没有呼吸的。”

这时,我发现她的头发,又全部变成了湿漉漉的。

“好了,现在没事了。”

韩先生微笑着,看着妻子。

顿了一下,他冲我招招手。

“小兄弟,快过来,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我凑过去。

他的身子往前一歪,眼睛一闭,再次昏厥过去。

昏迷之前,他嘴里吐出最后一句话。

“快,送我去医院!”

14.

“那滴蓝色的水珠是什么?”

两天后,医院里。

韩先生已经脱离了危险。能够自如说话了。我去看他。趁左右无人的时候,提出来心里的疑问。

“暗水。”

韩先生没打算瞒我,他回答。

“暗水?”

“对。暗水。”

“暗水是什么?”

我问。

韩先生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又说:

“暗水是一种自上古时期就存在的神秘物质,这种物质介于生物和非生物之间,似乎具有自我意识,但似乎又没有。这点目前还无法断定。它的形态和水差不多。平时也隐身于大自然的水之中,或者江河湖泊,池塘溪流,大洋大海,或者雨水之中,地下水层间,也能够隐藏在日常生活里,一切有水的地方,例如水井水缸水龙头,也可能隐在你家的做饭锅里,茶壶里,或你正在喝水的水杯里!”

说到这里,韩先生停下,看了我一眼,继续说:

“你知道吗?‘暗水’这种东西,相当危险!如果生物,包括人,一旦碰触到它。体内的水份,便会瞬间被它吸干,脱水变成干尸!”

讲到这里,我指指他的断臂处。说:

“那天,你的手掌和小臂瞬间枯化,就是它吸干了水分,是吗?”

韩先生点点头。

“如果你不砍断手掌,他会把你整个人脱水变成干尸的,对吗?”

说到这里,韩先生狠狠瞪我一眼,怒气冲冲说:

“你小子,太鲁莽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时候,我是用自己的这半截胳膊,救了你的命!你一看液化人形出现,就直扑了上去。你知道吗?你那一扑,暗水就会进入你的身体,把你化为干尸!是我把你推开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失去这半截胳膊的!”

“对不起。”

我惭愧地低下头。

半晌,韩先生才挥挥手,说:

“算了算了,你也是为了帮我!”

顿了片刻,他接着说:

“你不是一直对你嫂子的情况感到好奇吗?我现在就给你解释一下。”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身子不由得挺直。

韩先生接着说:

“暗水虽然能够令活人脱水,变成干尸。但是,它还有一个奇特的功效,就是能让淹死的人,起死回生!”

听到这里,我愣住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一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高叫:

“你这么说,嫂子,嫂子她,她已经死了!”

韩先生点头,斩钉截铁说:

“对。她二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那时候,我们正上初中。她和我青梅竹马。有一次,我带她去河里游泳。竟一不小心,她被淹死了。尸体2天后才找到。都已经泡发了。我痛苦之极,一直抱着她的尸体嚎啕大哭。直到一天后,才想起来祖传的‘暗水’这个东西。据说,被淹死的人,3天之内,服用了‘暗水’,就都能起死回生!‘暗水’在我爷爷手里,经过我苦苦哀求,他终于给了我。我把‘暗水’滴入了她的口中!谁知,她居然真的复活了!可是……”

韩先生的眼神暗淡下去。

“可是什么?”

我追问。

韩先生叹了口气,继续说:

“后来我发现,被‘暗水’复活的人,其实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或许,称之为‘怪物’,会更贴切。首先,被复活的人容貌不会再改变,会永久保持在死的时刻。这就是你把她错认成我女儿的原因。其实,很多人都这么错认了。这也是我带着她离开家乡,四处漂泊的原因,因为时间一长,人们终究会发现,她的容貌是不变的!其次,被复活的人,其思想和意志会部分保留,但随着时间流逝,也会慢慢消失。还有,被复活者的智商,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退化。据我个人推测,最终,其思想,情感和智力,会完全消失,变成一具纯粹的躯壳!你嫂子现在的智商,大约相当于七八岁的孩童一样,她脑海里关于我的记忆,也正在慢慢失去!”

说到这里。韩先生停下,长长叹了口气。

我想安慰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接着说:

“为什么说被‘暗水’复活的人,是怪物呢?因为,第一,她必须绝大多数时间生活在水中,或极其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如果太干燥,‘暗水’就会脱体而出。‘暗水’一出体,就会带着她体内的所有水份,把她瞬间变成干尸。这就是你曾见过的状态。但在‘暗水’脱体的一小时内,再把‘暗水’给她放回去,她就还能恢复原状。过了一小时,就不行了。第二,被‘暗水’附体的人,多数时间会保持液态,或烂污泥状。在这种状态下,她极具攻击性。只有极少数时间,能保持人形和人的理智。这就是,我家里会有那么一间奇怪的房子的原因。”

停了一下,韩先生又补充说:

“‘暗水’嗜血。尤其嗜好人血。被‘暗水’附身的人,体内没有血液,不会吃也不会喝,没有体温,也没有呼吸。不会流泪,也不会排汗。因为她的体内,根本就没有水份!而她的头发,却会总是湿漉漉的。头发之所以会像湿的一样,那是因为,她在保持人形的时候,‘暗水’就寄居在她的头发上!”

15.

一周后,韩先生出院了。

三天后,韩先生带着他老婆搬走了。

不知道他们搬到了哪里去。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16.

你遇到过头发总是湿漉漉的人吗?

如果遇到了,那你一定可得,远远地,躲开了!

你在喝水,洗脸,洗澡的时候,想过吗?

或许,你正在接触的水里,也隐藏着“暗水”呢?

PS
致最亲爱的您,我的读者!您就是“半镜奇谈”的星星之火!我的希望之光!您的转发和推荐,就是对我最给力的支持!让这些故事,通过您的手,走向世界吧!我是半镜先生,拜托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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