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说墅|借一盏茶,来说别墅

 

下雪x0a于北方的冬天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下雪,于北方的冬天是一件很普通的事;玩雪,无论古今中外老少男女,都是一件浪漫的事。无须溯古查今,抑或上网搜索,随时都能找到人们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戏雪乐雪赏雪的故事和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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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是人间的精灵。

前几天,一夜北风,雪漫四野,天公大手笔“粉妆玉彻了窗前、装饰了主人的梦境”。

记得以往有人说过,无论大小城市,只要一下雪,街头上的状态立马就会回到遥远的从前:车人缓慢,岁月悠悠,光影斑驳,雪花无声摇落。街头巷尾大大小小的酒馆里,无论午晚,都有许多人泡在里面,或就着猪头肉花生米,或围着哧哧冒气的火锅,吃着烤串和涮羊肉,喝着小酒,端着一副无所不知的架势,南朝北国,鬼怪妖仙,漫无边际地对着飘落的雪花胡侃。
我倒觉得,这类诠释,未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过小家子气。或者说,铜臭味太浓,虚荣心太盛,诋毁了别墅的形象,难为清醒的贤人雅士所容。

也是,小雪节气一过,天便渐次转入极寒,下雪也便成为常态。冰天雪地,无所事事,不找点事情消遣,岂不把人闷杀?更何况,北方人骨子里恋酒,古人的“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早已成为旷世绵延浪漫情怀,人们只要一提起就感觉得到那份微妙的温暖和诗意,以致千百年来一直不乏后劲地吊着人们的胃口。一一但凡相逢雪天,想得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喝酒,三巡不醉,不尽兴不休。

即便一时找不到理想的酒友,去不上酒馆,也会在自家的客厅里,架上一尊火炉,烤上些许串串,揽着膝前儿女,或是讲上一则故事,或是背诵一段古诗,啜着一杯好茶,一样开怀自在,自成一景,不乏韵味。



凡夫俗子乐雪如此,文人雅士乐雪更别有情趣。

明人张岱在他所著的《湖心亭看雪》一文中,就有这于看雪赏雪的传神记载,: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淞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哈哈!那是怎样美妙的一幅图画:大雪连下三天,天地一色,平时喧闹的湖中游人、飞鸟,全都销声匿迹,只有住在西湖岸边的张岱,在晚上的八点左右,撑着一叶小舟,穿着毛皮大衣,带着火炉和几个童子,去湖心亭看雪。当晚的湖面上,雾凇弥漫,天云山水连成一片,白茫茫分不出彼此。湖上所能见到的,只有一条长长的堤影,还有湖心小亭朦胧的轮廓,以及张岱所乘坐的一叶小舟和舟中两三个黑点一般大小的人影。

可想而知,那一幅场景是怎样的一种辽阔!到了湖心亭上,偏又早有两个人铺着毡子对面而坐,喝着火炉上煮得滚烫的热酒。此情此景,张岱顿时酒性大发,而那两个人见了她又非常高兴:“想不到在湖中还会有您这样的人!”热情地拉着他一块喝酒。酒入欢肠千杯少,不知不觉之中,三大杯下肚,醉意阑珊。“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于是起身道别,翩然撑篙而返。西湖之上,天还是那样的天,小船还是那只小船,在雪雾弥漫的西湖水面上,电影蒙太奇一般,渐远渐虚幻地归去......那一刻,天地一片洁白;那情景,天地都做了他的陪衬。

绝美的画面,绝雅的情趣,每一读起,就会心神悸动。

近代的鲁迅先生也喜欢雪,但他写《雪》,却用着另外一种笔调:

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那是还在隐约着的青春的消息,是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雪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蜡梅花;雪下面还有冷绿的杂草……”

他用了美艳二字给雪做了定义,用了处子的皮肤来形容雪的白冷,可见老先生笔下的雪,印着那个时代的气氛.....

然而,世界上真的不仅有诗意和远方,更有苟且。今天在这儿想说的正题,恰恰是一份苟且:别墅门口积雪谁家扫?

对,也就是别墅院雪谁家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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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社会,看雪戏雪是一种乐趣,扫雪除雪是一道难题。
记得小时候故乡冬天也下雪,而且比现在的雪大出好多,尤其三、四九前后,哪场雪的平均厚度都不会少于半尺或一尺,最多时甚至近乎一米。那时雪后第一件事,就是大人孩子拿了工具,一起出去扫雪,不仅扫自家门前的,还自发的扫家属院和道路上的。中小学生上学,也是自带了扫帚,在校园里抢着扫雪。
那时类似这样的行为早已成惯例,人们都认为不能抢先扫到雪是一种耻辱,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时代变了,人们有钱了,住的房子升级成别墅,屋宽院大了,道路也平敞了,唯一没变的,是冬天雪照下,院子和道路上的雪照样要扫。

但是,时代变了,社会风气也变了,面对金钱至上的社会,问题来了,别墅院子里的积雪谁来扫。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最近路过几个别墅小区,发现大雪过后,那些院子里的积雪基本没见怎么动,多数只扫出窄窄的一条人行小径,甚至自家车库门口的雪也原样不动,共用路面更是被众多车轮碾压成光滑的雪冰。

虽然有些单体别墅的门口都是自家小院,积雪堵路,不方便出行,尴尬的也是自家,但更多的联排和双拼别墅家门口那条公用道路和活动广场却是大家共用的,那些“院雪”由谁来扫?靠物业?现在的物业公司多数成本管控严厉,人手不多,扫雪时间需要集中,肯定扫不过来;靠全体业主?现在的业主,家长多数业务忙,思维又被经济至上占满,子女多是独生兼富二代底子,吃饭都基本靠点餐,自家门前雪尙不见动手去扫,更何况公共路段和别人家院门?难不成也要像北欧那样,冬天从别墅搬回单元房,夏天再迁回别墅?
记得去年九月,南下小游苏州,在欣赏园中那些沿袭苏州古典园林文脉修建起来的鹤亭桥、小垂虹、静远堂、天香书屋、庞山草堂、苏门砖雕和盆景园、历代科学家碑廊、咏石诗廊等小巧别致的景点之后,我越发在意于吴江静思园园主盛世造园时的一个用意一一其爱女远居国外,园主却在园内精心建造了一座小姐楼和天香书屋,楼中陈设尽皆保持古代大家闺秀的风范,我推测具有文人气质的园主,心中一定有一个难以解开的一家团圆的传统情结,也流露出园主追逐美幻浪漫情调的一份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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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我国的传统文化中,都是把不愿“自扫门前雪”的人视为缺乏公德心,于人于己有害无益的。比如,有的人家“自家门前雪”没能及时扫除,一旦有人在此经过跌倒受伤,主家可能要承担相应民事责任的。

正是考虑到这种“安全保障义务”的重要性,国外一些国家对于“自扫门前雪”,都有着十分明确的法律规定。如在美国,无论商家还是一般居民,都必须严格履行“自扫门前雪”的法律责任。纽约法律规定,“雪停后4小时内,房屋主人或商家必须把门前清扫干净,且不许将雪推到人行道外”,否则,将面临“100~350美元”的罚款。

如果赶上晚9时以后下雪,雪停后必须在第二天上午11时之前清扫,以防路人滑倒。如不遵守相关规定,有路人在雪地滑倒跌伤,负责该区域扫雪的单位或个人也要吃官司。

其实,从经济促进文明角度来说,以家住别墅的经济水准衡量,人们就算把自家门前雪清扫干净了,也是远远没有达到中国社会所期待的最佳道德状态标准的。理想的做法是这样的:大家早晨起来都不扫自家雪,而是去扫邻家的门前雪。如此一来,每个人在扫别人家门前雪的同时,自己家的门前雪也会被别人清扫干净,这样可于同时达到两个目的:一来各自门前雪得到完全清扫;二来又使每个人都成为道德高尚、或者是个通常所说的好人。

不过,这想法有点不切合实际,因为它是以每个人都积极为他人扫雪,从而完成一个行为循环链为前提。而人性并不可靠,现实也不乐观,总会有自私、偷懒或刁钻之人,一旦碰上他们,这样一个道德圆圈就无法完成循环。

当一个人做好事只是为了得到赞扬,而非自我内心道德高尚的体现时,他必然对一个不圆满的状况产生抱怨和失望,最后只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只有让“自扫门前雪”成为严格的法律责任,让这种法律责任固定化,让处罚“不扫门前雪”常态化,久而久之,“自扫门前雪”才会成为一种法律常识、生活常识,乃至成为一种自觉。

作者简介


潘文大,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做过甲方老总,也做过房产媒体人,更是一位诗人,所做诗篇在房产圈广为传送。地产评论文稿200余篇,出版《32家房客》、《筑梦海南》、《世相浮雕》、《烟花三月》和《老街古巷的岁月流年》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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