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夜，敲葫芦瓢，老鼠宽儿不生苗……”武穴伢，儿时的元宵节你还记得怎么过的吗？

“月半夜，敲葫芦瓢，老鼠宽儿不生苗……”武穴伢，儿时的元宵节你还记得怎么过的吗？...






“月半夜，敲葫芦瓢，老鼠宽儿不生苗……”元宵节快到了，这首童谣，武穴人还会吟唱吗？

小河边的柳树被春风在一夜间刷上浆糊，粘上了嫩绿；恍若沉浸在雪梦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说来春咋就到了呢！不信春已写在枝头。当看到柳条婀娜多姿随风摇摆了，燕子在林中来回穿梭，方信春在六九头。依依汉塘沿河种柳，十五春姑绿了江南，十八紫燕呢喃声已在邻家。



正月十五这一天叫元宵节，正月十五这一夜叫花灯会。正月十五老家叫过月半，听老人说这一夜小孩要敲木屐。过了正月十五，表示年也过了、月也过了。

月半这天一定要热热闹闹的过。母亲把刚从树西头碓臼屋里舂出来的糯米粉倒入擂缽里，再往擂缽里勾芡滚烫米糊后来回揉搓。我看着母亲熟练的动作出奇，这门搓汤丸手艺掌握在母亲手里如我手里拿着一支铅笔会写字会画画一样。母亲很快把糯米粉揉成契子，包上黑糖放在掌心中揉成一粒粒大小匀称的丸子。老家叫“团圆”。

灶堂里燃起了火焰，白烟从烟囱口袅袅升起，锅里水开了。母亲把一簸箕的汤丸一古脑儿汆入开水锅里，不一会儿汤丸“咕噜、咕噜”的翻滚了起来。望着锅里翻滚的汤丸等不得熟透只想即刻到嘴，再估算着我能吃下多少粒，能分到我的头上有多少粒。看是煮了一锅汤丸，但我家人口多，一旦摊到人头上也就不多了。

“吃汤丸前先要朝汤丸吹一口气再吃。”母亲叮嘱。大人怕孩子们抢吃烫了喉咙。咬破汤丸流出的黑糖液用舌尖舔了一下……吃到嘴里糍软软的筋道和浓郁的糯米香味，黑糖的甜味如黏在嘴唇上的符号。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地上不用灯火也显得明亮。记得那年正月十五的月亮光，光亮得看得清书本上的文字。有大人教孩子唱：月亮光照四方，乖姐出门不疏妆。月亮光地面亮，照我读书写文章。



我和其他小孩一样左手提着小灯笼，右手拿根小棍子，开始在家中四处寻找要被敲打的东西。把找来的东西放在一块或者一件件摆好，再一件一件的敲击。一般都会找到七八样东西，连镰刀、犁铧、铁锄也不放过。过月半最有趣味和最有乐意的事就是逢什么敲什么，要一边敲打一边骂，但一致骂老鼠，也叫咒老鼠：

月半夜里敲灯盏，老鼠生子不长眼；月半夜里敲木屐，老鼠下儿不成器；月半夜里敲葫芦瓢，老鼠下子不长毛；月半夜里敲犁头，老鼠下儿不长头……

木屐在我家里大中小型号各有一双，下雨天、下雪天没有雨靴就穿木屐。敲累了，骂老鼠骂够了，就把目标转移到门前桔子树和李子树上。这些树不是棍子敲，而得扁担揍。用扁担侧面砍果树，砍一下说一下：砍一扁担结一箩，砍两扁担结一担。一定要把树皮砍破、砍出血来。大人说果树不怕砍，越砍越肯长。



正月半闹花灯，村与村之间就看谁的灯扎得好，扎得有特色。一般来讲一个小集镇都会举办花灯节，大人孩子都看灯。这里灯那里灯，左边灯右边灯；前面灯、后面灯；灯下是灯、灯上是灯；灯里是灯、灯外是灯。这里有鲤鱼灯，那里有鸳鸯灯；这里有麒麟灯，那里有凤凰灯；这里有喜鹊灯，那里有画眉灯……



儿时的过年味如浓郁醇酒口齿留香，从腊月二十四过小年一直欢乐到正月半。正月半闹元宵，闹的就是一个喜庆，闹的就是一种氛围。闹够了，收起欢乐了二十天脱缰野马之心回家睡觉，明儿早背起书包上学堂。作者：

饶 武，深圳知名作家，著有《石头开花》、《野鸭滩》等多篇长篇小说，多篇文章在报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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