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浮生梦》:碑林怪事

 

第一部 第2章 碑林怪事:薛平哲点点头,心想,还是城市地区好,日夜都是人的世界,不像这个偏僻的山村,这么可怕。...





《浮生梦》于2014年底动笔,2015年春天完成的一部长篇小说。虽然现在更名为《前尘影事》,但我还是觉得原名比较好些,小说总共三十万字,分三部,每一部十万字。作者高华栋是我的高中同学,在高二那年,第一次读到他写的文字,就觉得此同学不简单,才华横溢,这是我看了他的文字之后第一个想到的词语。喜欢看小说的可以点上面关注,每天为你准时推送。
第一部 
 第2章 碑林怪事
徐荔友有几个好朋友,薛平哲算一个。他家庭条件不好,但是为人还不错,够义气。赵卓胆子很大,很磊落,和薛平哲是老乡。另外,刘志野是体育委员,长得五大三粗,是个糙老爷们儿的形态。几个人中,只有金鹿诚是好学生。他们常在一起打球,上网,喝酒。这就是高中生活。对于徐荔友而言,学习没有什么压力。主要是他把这种压力忘了。他深知自己绝对不可能学好。因为夏如是的话,他曾努力过,但是对自己相当失望。他自负惯了,以为只要努力,没有什么不好学的。其实,却晚了,数学根本就看不懂。难得要命。英语也赶不上了。一切都太迟了。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吧。

他喜欢编造一些故事。并非有意训练,实在是人生无聊,故事里面乐趣多。除了看小说,他就趴在桌子上睡。只要一睡着,那些多姿多彩的梦就纷至沓来。比任何小说都好看,比任何人生都精彩。虽然荒诞不经,但是却往往暗藏深意,让他沉思不已。

夏如是给他带来的苦闷太多了。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喜欢她,但是没有可能。他只能自暴自弃。除此外,还有点恨她。有时候,在梦里,他们俩的处境掉了个个。他学习好,她在追他。醒来后,他觉得很解气。不过也是一时而已。有时候,睡前,他会祈祷让自己梦到另一个女孩,取代夏如是,也有成功的时候,但是醒来后却很沮丧。现实终归是现实,和梦境不同。高二时,还有一点学习的意思,到了高三,他完全过的是一种梦里人生。一点办法都没有。越是快要毕业,越是紧张慌乱,他就越是想在梦里逃避。有时候,他一睡着就是许久,老师也不叫他。他的梦有时候能持续很多年,其中经历许多纷繁复杂的事情。像历险一样,回味无穷。可是现实却度日如年。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要写一本书出来,等高考后送给夏如是作纪念。纪念他们冷战一年多的时光。于是就开始构思。开头照例是鬼故事。后来的事情,干脆拿梦说事儿。他还想在书里小小的报复她一下。他要给自己找一个女朋友。气气她。不过,徐荔友是一个懒惰的人,总是有许多新奇的想法,末了,一个都不执行。所以,也仅限于想想而已。顶多在梦里实现一下。

这一天,正在座上愣着出神,突然薛平哲从前门闯进来。因为老师不在,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徐荔友旁边,颓然坐下。

薛平哲已经消失了一天,因为快要高考,纪律反而松了。老师们对一些学生的旷课也习以为常。徐荔友忙问他:“你去哪儿了?”这时,刘志野和金鹿诚也围了过来。纷纷询问。

薛平哲沉重地说:“我见了鬼了!”

刘志野是个直性子,手一摆说道:“去你的。如实说。”

金鹿诚以手掌做刀,向薛平哲的脖子上虚砍一下,说道:“快招。”

薛平哲缓了口气说:“从昨天到现在,我饭也没吃,觉也没睡,你们看看我的嘴唇。都干裂了。我真的见鬼了。”

刘志野嫌他啰嗦。待要骂他,看见徐荔友摆摆手,说道:“先听他讲。”

薛平哲说:“你们知道我和赵卓周末去游后山了吗?”

徐荔友点点头。另外两人却不清楚。

薛平哲说:“你们听我说。赵卓已经失踪两天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失踪?”三个人一齐喊道。

薛平哲点点头,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小点儿声。

原来,上周周末薛平哲和赵卓没有回家,商量着去哪儿玩。距离高考只剩下百余天,家长希望他们能在学校学习,因此给足了伙食费,让他们心无旁骛,周末在校读书。周末在校的人颇有一批,倒不差他们两个。他两个却感到烦闷,无心学习。赵卓说道:“听说后山有一座庙,咱们去庙里烧烧香怎么样?”

后山距离学校十多里路,不算很近,薛平哲去过一次,并不见有庙,便说道:“后山是一座石头山,什么都没有,最多几株柿子树,哪里有庙?”

赵卓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后山的石山总共有两座,第一座山不算太高,第二座石山却高出许多。翻过这两座山,后面的山却是郁郁葱葱,树木林立。你一定是沿着第一座石山的脉络往西走了,那你走到天黑,也只是石山。”

薛平哲问:“我们翻过这两座山得用多久时间?”

赵卓说:“不用多久。山路很好走。”

于是两人就携了干粮去爬山。果然如赵卓所言,第一座山很好爬,第二座山却高高在上挡住了视野,往东西张望,崇山峻岭,遥不可及,不过都是石山。人们往往会沿着山脉的东西走向去翻爬那些山峦,很难相信后面还有更美的风景。好在这第二座山虽高,坡势却不甚陡,两人多用了些功夫,过了正午,就站在山顶了。

只见那边一条条山脉碧意盎然,树木森森,生机勃勃,十分漂亮。当下两人就向那边奔去。不过他们初次来这里,不熟悉道路,往往从荆棘中趟过,两条裤腿上长满了刺。这样找了许久,仍然见不到有庙,两人倒不是为了烧香,只是好奇。于是又向北行,翻了几座山。仍然没有找到,看看天色不早,二人商量要快步折返,结果却迷了路。怎么也回不到石山上,头顶乌鸦飞来飞去,想想要露宿山林,实在是恐怖至极。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仿佛有人拿黑布一遮,就黢黑一片,只能隐隐看见事物的轮廓了。好在二人误打误撞,走出了树丛,在山脊上往下望,薛平哲发现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仿佛镶在一截有褶皱的绸缎上,看来是山坡上的一个镇子。二人加快步伐,心想,到了镇上找个网吧过夜,明早再想办法回去。

可是看似很近,走起来却远在天边。过得一个山沟,便看不见了灯光。二人灰心丧气,体乏无力。赵卓说:“我再也走不动了。咱们就在这儿过夜吧?”薛平哲看看周围全是山石,害怕一停下来即会受冻着凉,又怕蛇鼠虫蚁,只好吓吓赵卓,便说:“你不怕鬼吗?赶紧走吧。”

赵卓说:“不行,我要在这儿休息一下。你要走就自己走吧。”

薛平哲本意要吓他,结果没吓到他,自己却害怕起来,只好说:“我陪你一会儿,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管你了。”

他们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没过多久,忽然听见赵卓道:“咦?那里有个山洞,有火光。”便向岩石丛里钻去。薛平哲定神一瞧,眼前一片黑幕,什么都没有。赶紧跟着赵卓。只见赵卓的轮廓在乱石里东一蹿西一蹿的,闪过一座大石头,便不见了踪影。

薛平哲叫了他一声,没有应答。也没有脚步声。心中暗骂: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走过去,在大石后面寻摸。只见一个人蹑手蹑脚在一片亮光里捕捉什么,这片亮光在他的脑袋旁飞来飞去,在夜色中亮似星辰。薛平哲明白了,原来是萤火虫。

赵卓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一会儿,忽然回过头来,对着薛平哲一笑。这笑容在萤火虫的亮光中显得异常诡异。赵卓不再理会这些虫子,而是向着岩石丛的深处奔去,他身手矫捷,刚才的疲惫荡然无存。

薛平哲急忙叫了一声,赵卓在一块石头上回转头,食指放在嘴唇,轻轻“嘘”了一声,笑道:“到家了。”然后便在萤火虫的包围中渐渐远去。

薛平哲跟了一会儿,再也没有力气,便躺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这块石头不但光滑,而且齐整,躺着异常舒服。他把手指在石块上抚过,触手处有凹陷,一笔一划竟是汉字,心下奇怪。又摸了一会儿,发现整个石块上铺满了字。赶忙坐起来,查看四周,隐隐看见周边直立着一座座碑石,原来自己躺着的,是一块倒了的墓碑,自己竟然置身一片碑林。薛平哲浑身冒出冷汗,拔足便奔。

他高声呼叫了几下赵卓。没有应声,也不敢去找。只是向着山坡下奔去。奔了许久,天色微微亮起,听见一声鸡叫,接着又是几声。原来他到了一座山村里,此时疲惫不堪,正好有一方打麦场,便薅下一堆麦秸来,躺倒便睡。

醒来时,天已大亮,露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只见一个老农,担着铁锨走过,他连忙站起来问道:“叔叔,这里是哪里?”

那人看了看他,说道:“这是碑林村,你从哪来?”

薛平哲苦笑道:“我是个学生,爬山迷了路。你们是哪个乡,村名我没听过。”

那人说:“骑岭乡,因为这里山多,整个镇子都在岭上,所以叫骑岭乡。”

薛平哲道:“哦,原来前面不远处的镇子就是骑岭镇啊!”

那人冷笑道:“不远?远得很哩,差不多还有几十里路。”

薛平哲吓了一跳,问:“这里只有这一个镇?”他昨晚看到的那个镇子明明就在眼前,因此他以为除了骑岭镇还有个更近的镇子。

那人说:“是的。不过这里离县城,比起骑岭镇来,也远不了太多,你在县城上学吧?”

薛平哲点点头。

那人说:“我有个兄弟今天要进城,你坐他的拖拉机去吧。”

薛平哲说:“昨晚迷了路,我有一个同学在山上找不到了,您能帮帮忙找一下吗?”

那人吃了一惊,铁锨落在地上。只听他说:“昨夜一整夜没下山吗?”

薛平哲点点头。那人神情惊慌,说道:“你们在哪里走散的,你还能找到吗?”

“可以找到,我们在一大片墓碑那里走散了。”

那人说道:“那他走不了多远,被鬼迷住了,还在那里。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叫几个人。”

薛平哲等在原地,心下已经远不如昨晚那么怕了。但想起昨晚的狼狈状态,还是心有余悸。不多时,那老农带着两个大汉过来,其中一个拿了一条粗麻绳,另一个拿了一把甘草。老农提着短棍说:“咱们走。”薛平哲想问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又不敢开口,便跟着他们走了。

拿麻绳的大汉看出薛平哲的疑惑来,便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俺们村为什么叫做碑林村?”

薛平哲说:“因为那些墓碑?”

那大汉笑笑,说:“聪明,那些墓碑在这里已经竖了几百上千年,俺们村子可没有那么长的历史。不过以前村子建在山腰,后来才搬到了山脚下。你可知道为啥?”

薛平哲说:“为啥?”

“因为闹鬼。我们村子没多少户人家,可是那个碑林里住了多少户你知道吗?是我们的几倍,有墓碑的还可以数得清,没有碑的在地下还多着呢。”这汉子挺得意,说道,“听前辈们讲,过去只要到了晚上,山下熄灯,山上却多出一座城。”

这时候那老农插话道:“山上是阴间,山下是阳间。阴阳互不侵犯,历代都是这样。白天是阳,晚上是阴。白天是咱们的世界,晚上是人家的世界,也不要相互侵犯。这样最好。”

薛平哲点点头,心想,还是城市地区好,日夜都是人的世界,不像这个偏僻的山村,这么可怕。

拿麻绳的大汉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拿这些东西吗?”薛平哲见这个人凡事喜欢用反问句,等对方接一句“为什么”他才往下说,心下着急也没法子,只好顺着他问。那汉子说:“过去几年有人晚上去过那个地方,被鬼上了身,早上鸡子一叫,鬼却来不及出来,附在身上,这人就疯疯癫癫,力大无穷。非得一棒子把他打倒,两三个人摁着捆住了,点燃甘草把鬼魂镇住,然后带回村子里。”薛平哲感到毛孔里渗出许多冷汗。像赵卓那样单薄的身板儿,别说一棒子,就是一巴掌也能呼倒。当下跟着三人,沿着盘山小路,往山腰上去了。

(未完待续)

引子:徐荔友的梦

第1章:夏如是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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