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顾盼倾心》/小红杏④对,她是个累赘,只能给人带来负担和麻烦,所以谁都不要她。
作者简介:小红杏,女,摩羯座,生于南方,长于南方。擅长写哀婉治愈的感情故事,文风清新自然,优美缠绵。盼望着用...
作者简介:小红杏,女,摩羯座,生于南方,长于南方。擅长写哀婉治愈的感情故事,文风清新自然,优美缠绵。盼望着用最细腻温柔的笔触,把故事写给你听。
内容简介
清冷总裁顾先生
忠犬治愈
刺猬少女汾乔
汾乔告白、索吻,顾衍都可以坐怀不乱地拒绝。可当汾乔和别的男生亲近,顾衍彻底坐不住了
“乔乔,你年纪还小,遇到喜欢的也该多挑挑。”
“那我挑你,行么?”
顾盼倾心
07
卧室里。
冰凉的液体沿着透明针管流入汾乔的血管,汾乔的食指轻轻动了一下,片刻,便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汾乔。”贺崤轻声道。
汾乔还有些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贺崤……”环视四周,还在她的卧室,“我怎么了?”
点滴瓶里的药水输了大半,贺崤扶着汾乔坐起来,把调节阀关小,才缓缓地开口:“你在家里晕倒了,电话打不通,我着急,就过来看看……”
“又是你帮了我。”汾乔轻轻笑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贺崤面上却没有笑意,嘴紧抿,郑重地看着汾乔的眼睛:“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汾乔。”
汾乔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被子,若无其事地嘟囔:“我又没干吗。”
“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贺崤的眼神严厉起来,“你每天真的按时吃饭吗?”
汾乔的眼神游离起来,逞强道:“当然有。”
贺崤也不争辩,转身出了卧室。
居然这样就生气了?汾乔有些委屈,干脆又躺下了。不到两分钟,贺崤就重新回到了卧室。
“汾乔,起来吃饭。”
“我早上吃过了。”汾乔声音硬邦邦的。
贺崤也不恼,轻声提醒她:“现在是下午。刚才不是还说你每天按时吃饭吗?现在又耍小孩子脾气……”
“才不是!”汾乔猛地从被子里坐起来,针管都差点挣脱,贺崤连忙扶住她。
贺崤端来的是白菜瘦肉粥,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汾乔胃里的酸水翻涌,又不想让贺崤看出异样,强忍着不适,端过了碗。但汾乔高估了自己的胃口,粥一入口,胃部就艰难地蠕动排斥起来,胃酸直往上泛,她无法控制地干呕起来,耳边嗡嗡作响,胸闷得难以呼吸,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贺崤见状,吓得连忙把碗拿开,拍着汾乔的背,大声叫王逸阳。
汾乔的头昏昏沉沉的,喘着粗气。
“和你来的还有其他人?”扶着贺崤的手,汾乔艰难地问。
贺崤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担心,汾乔,来的只有我小舅舅和他的私人医生。”
说话间,王逸阳已经进了门。
汾乔抬头,王逸阳戴着金边眼镜,白皙俊美,看起来很有亲和力,但她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一缩。
“怎么了?”王逸阳轻声问,看到床头柜上洒出来的白菜粥,心中明白了几分,“是不是吃不下饭?”
贺崤还在轻轻拍着汾乔的背,答道:“刚刚吃了一口,马上就吐了。”又皱眉道,“王叔叔,汾乔到底怎么了?”
王逸阳给贺崤递了个眼神,示意让汾乔回答。他弯下腰,用极温柔舒缓的声音问:“告诉叔叔,是吃不下去吗?”
“不想吃。”汾乔疲惫地应他。
“没关系,吐也还是要吃的,长期不吃饭,肠胃功能会渐渐弱化,总有一天,你会什么也吃不下。”
那声音温和,汾乔的手却悄悄攥紧了被子。
他端起碗来,拿着勺子浅浅舀一勺,迎着汾乔抗拒的眼神,递到她面前。
“看,就一点点。”
她木然张嘴,粥就顺着食道滚了下去。
“咽下去,别想着要吐。”
汾乔神情痛苦,强忍着干呕的欲望,强迫自己往下咽。
“对,就这样,很棒。”
王逸阳笑容极富亲和力,柔声鼓励她。
“是心情不好才吃不下饭吗?”王逸阳仿佛和朋友闲谈一般,接着喂。
汾乔涣散的眼神立马戒备起来,王逸阳没看见般接着开口:“好多女孩子都和你一样呢,一不开心就不吃饭,结果生病的还是自己。”
“我没有不开心。”汾乔的声音有些喑哑,“我只是吃不下。”说着,拂开了他的手,不愿再吃。
王逸阳顺着她放下碗,声音更加舒缓:“是叔叔说错了。”又柔声问了几句,汾乔答得模棱两可,不愿配合。
点滴瓶里的药水刚好输完,王逸阳帮汾乔拔了手上的针头。
“你的身体太虚弱,还得再打几天针。”
汾乔不愿意,反驳道:“我可以吃药。”
这次医生没这么温柔了:“我可以把药给你,但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药会进到你的肚子里,对吗?”
王逸阳将处方笺递给贺崤:“帮她拿药,记得每天看着她吃。”
一回到客厅,王逸阳就开始对顾衍念叨:“这姑娘的病大概是好不了了。”
顾衍正在打量着公寓客厅的那面照片墙,挂的是汾乔从小到大的照片。高菱卖了房子之后觉得对汾乔有些愧疚,就把搬出来的东西都挪到汾乔的公寓里,尽量照着以前的样子摆,照片也照样挂到墙上去。
“怎么说?”顾衍没有回头,直接问。
“抑郁症和厌食症都是极其需要关怀和照料的病,心结打不开,再好的医生再好的药,也于事无补。”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我发现这姑娘还挺警惕,很聪明,她大概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异样。”
顾衍没有说话,久久看着一张照片。照片下方的时间显示,那是几年前拍的,大概是在海边度假。蓝天碧海,汾乔安静地依偎在爸爸的臂弯里,乖巧温顺,与他看见的两次都截然不同,大眼睛里溢满灵气,深黑色的眸子似宝石,让人忍不住想收藏。
顾衍很难想象几年前见面时眼中还充满灵气的小女孩会变成一个抑郁症患者。
良久,顾衍开口:“你能治好吗?”
王逸阳沉默片刻:“除非她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离开这些让她感觉压抑的源头——父亲的死亡,被母亲的抛弃,一个人的生活。换句话说……”王逸阳嘴角微勾,“她很缺关爱。解决了这些,治好她的病其实并不难。”看到顾衍神情认真,王逸阳停下来,惊诧道,“顾少,你不是真要我给你外甥治他的小女朋友吧?”
顾衍从来缺乏同情心,王逸阳很难想象他会管这样一件闲事。
“有问题?”顾衍挑眉询问。
神情里的认真并不是作假,王逸阳知道顾衍没有开玩笑,赶紧答道:“倒没什么问题,只是你知道,要是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基本没有康复的可能——”
“等着吧。”顾衍直接打断他,“她不会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
08
高菱并不知道汾乔这回生病的事情,还是钟点工打电话给她,说汾乔要把自己辞退,她才想起来好久没去看过汾乔了。
她自然也是挂念汾乔的,只是这几天冯氏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冯氏就是一个大泥潭,她当初根本就不应该一脚踏进来。
高菱烦躁地把桌上的文件夹全部扔出去,双手捂着脸坐回了椅子里。只是短短几日,她一向保养极好的脸上,眼角已经悄悄出现了皱纹。
许久,收拾好心情,高菱才从座位上起来,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室。众人的目光里,她又重新扬起她标志性端庄典雅的笑容。
教室外,高菱已经倚在走廊尽头等了许久。
“乔乔。”高菱柔声唤她。
“嗯。”汾乔垂下眼帘,低声回她。
“最近学习很紧张吗?妈妈看你精神不太好。”
“嗯。”汾乔抓紧书包带,敷衍地应着,注意力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妈妈最近太忙了,没来得及看你,你不会怪妈妈吧?”高菱说着,手轻轻抚摸汾乔的发心。
汾乔瑟缩一下,不着痕迹地躲开:“不会。”
高菱不自在地收回手:“那个阿姨妈妈已经辞了,妈妈帮你找个更好的。”
“嗯。”汾乔盯着路面的小石子,心不在焉。
“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吃大餐!”高菱努力活跃气氛。
听见吃,汾乔才回过神来,胃中抑制不住地反酸,恶心极了,握着书包带的指节都有些泛白。
她强压着不适说:“我已经吃过了。”
高菱只以为她是真的吃过,直接开车载她回了公寓。公寓里几天没人打扫,落了一层灰,有些凌乱,缺少人气。
高菱见状,有点心疼,汾乔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从没有受过苦。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她把那点不忍压了下去。
她又开口:“快到你生日了呢,乔乔。”
汾乔蓦地想起来,她的生日就在这个月。只是还有三个星期,高菱为什么会这么早提起?
“妈妈过几天要出趟远门,可能赶不回来陪你过生日了,妈妈就先把礼物给你。”
高菱微笑着,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到生日那天再拆。”
装生日礼物的盒子很漂亮,可惜汾乔根本没有拆开看的欲望。高菱一走,她转身就把盒子扔到了抽屉。没过两天,高菱就找来了一个新的阿姨。阿姨姓张,这次不再是钟点工,而是全职。公寓一楼分了一间房给张阿姨当卧室,汾乔去上学时,她就在公寓里打扫卫生。
进入高三,汾乔几乎不再给自己留休息的时间,她不知道除了学习她还能干什么,上次期末掉到中游的耻辱,她到现在还不敢忘记。在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时候,汾乔回到了年级前列,回到了成绩红榜上放大的第一行。
模拟考后,钟太在讲台上讲评卷子,讲台下学生们控制不住地窃窃私语,教室里有些吵闹。钟太终于忍无可忍,反手把卷子拍在讲台上:“你们以为自己考得很好吗?全省几十万考生,你们觉得自己万无一失可以考上重点?都箭在弦上了,看看你们一个个没精打采,成什么样子?”
教室内气压极低,就在这时候,有敲门声传来,众人松了―口气,好歹有人帮忙转移钟太的注意力了。
钟太停下讲评后,汾乔便埋头在试卷上改错,直到钟太在门口叫了她一声:“汾乔,你过来一下。”
汾乔抬头,教室门口站着钟太,还有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高菱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汾乔的手紧紧攥住校服的裙摆。
“我不记得了。”她的声音很低,询问的人凑得很近了才模糊听到。
汾乔的眼睫毛密而长,挡住了眼中的情绪,五官是极少见的精致漂亮,再铁面无私的人也没办法狠下心肠来逼问她。询问的警官情不自禁地把声音放柔了几分:“别害怕,只是把你知道的告诉叔叔,不会有什么事的。”
汾乔乖巧地点头。
“你上次见你妈妈是什么时候?”
“我不太记得,大概一个月前?我已经搬出来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汾乔的声音仍旧很低。
闻言,询问的警官心又软了几分,这么漂亮的孩子,当妈的怎么就舍得扔下跑了呢?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一些:“你妈妈她给你留下过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吗?”
听到这话,汾乔猛地想起了生日前高菱送给她,被她顺手扔进抽屉的那个盒子,高菱还特意叮嘱过她生日再拆开的!
汾乔的食指轻轻抖动了一下,同时开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没有,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两名警察走了之后,汾乔回到教室,已经在上最后一节历史课了。
对于十七八岁的学生来说,被警察请去问话可算得上是一件大新闻,而作为事件主角的汾乔在学校又不乏知名度。于是,在放学之前,汾乔妈妈携款潜逃的事情就传遍了全年级。
是的,高菱不惜代价嫁进的冯家是个大泥潭,掏空了她的财产不说,还背上了一大笔债,习惯了养尊处优,高菱哪能忍受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眼看冯安被带走调查,她干脆卷了公司账面上最后一笔钱,潜逃到国外。
汾乔作为高菱唯一的孩子,就这样被高菱抛下了。两节课之前,汾乔只能算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而两节课之后,她彻底成了失去双亲的孤儿。
已经是下午,耳畔划过几缕风,还是暖的,汾乔的手心却有细密的冷汗。
手机听筒里再次传来一模一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从外公家里的座机到舅舅的手机,一个也打不通。
卡从ATM机里吐出来。
这张卡是高菱的副卡,已经被警方冻结,这张卡是她生活费唯一的来源。汾乔的情绪纷乱而压抑,她的手指颤抖着去抽卡,抽了好几次也没抽出来,三十秒一到,卡被吞回机器里。
她收回手,强忍住眼睛里的泪花,握紧了双肩书包带,反正里面也没钱,被吞了也没关系。汾乔这样告诉自己,可人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盯着插卡的入口看,直到两腿麻得失去知觉,才动了动。
汾乔浑浑噩噩,梦游一般走到外公家门口。
她抬起手正要敲门,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喊声,那声音饱含着惊讶:“乔乔?你怎么回来了?”
汾乔回头,叫住她的是外公家对门的付老师,平日里两家关系是极好的。
“怎么,没和你外公他们在一起吗?”声音中带了几分关怀。
汾乔鼻子一酸,刚要回答,却发现他话中的重点,追问:“外公他们不在家吗?”
付老师奇怪,却还是回答她:“前几天小区里来了一群人,堵在你外公家门外,非说你妈妈欠他们钱,又是打又是砸的,那天夜里你舅舅就来把他们接走了,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一直以为你和你舅舅他们在一块儿呢……”
说到这里,汾乔哪里还不明白,继高菱之后,她再次被最后的亲人抛弃了。对,她是个累赘,只能给人带来负担和麻烦,所以谁都不要她。汾乔徒劳捏紧的拳头无力地松开来,强装镇静礼貌地和付老师道了别。
转身下楼梯的一刹那,她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如同决堤一般涌了出来,走了太久的路,她甚至有些站不稳,最后几级阶梯直接滑到底,跌坐在楼梯间里。
眼泪落在擦破的掌心里,生疼生疼的,汾乔不怕疼,却怕别人看见她那么狼狈的样子,她捂住嘴,堵住了没来得及出口的哭声与哽咽。身后是付老师的脚步声,边追边叫着她的名字,她几乎是踉跄着,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是她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坏事,所以这辈子要受到惩罚吗?可是既然上天要惩罚她,为什么给了她那么幸福的生活之后又一点一点地收走呢?
“爸爸……”
汾乔哽咽,爸爸骗了她,爸爸说上帝关上门的同时会打开一扇窗户,可她失去了最亲爱的爸爸,还被所有亲人抛弃,世界只给了她满满的恶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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