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中的开荒者，他在沙漠里种出32000亩水稻 百匠大集

精卫填海，沙漠种稻。...



文/百匠君（微信公众号：吴晓波频道）

在内蒙古通辽奈曼沙漠，连绵的沙丘、无尽的黄沙、夕阳下无限拉长的剪影、泛起的沙尘……荒凉中自有沧桑和坚韧。这里的夜晚，星空无比纯净而壮阔，吸引了不少的人驱车前来。

而之后，这片荒凉与黄沙只成了生活中的模糊的背影，相册里的一个纪念。



在很多人来去匆匆、仰望星空的时候，有一个人，却低下头来，在沙漠里种稻。他用5年时间，让奈曼沙漠不仅有一片璀璨的星空，也有了无边的稻海。



2013年，滕飞第一次到奈曼沙漠的时候，车子陷在黄沙中，不得不找人帮忙来推。大风刮起的沙子打得脸上生疼，让人眼睛都睁不开。黄沙中，大大小小的村落也都灰头土脸，只看到蹒跚的老人和脏兮兮的小孩，几乎没有年轻人的身影。唯有几户人家房前或屋后有的一两块稻田，是漫天黄沙中的一小抹绿色。



“当时看着那一小块的绿色，心底热热的，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改变这个样子。”四十多岁的滕飞并不太擅长表达自己，工科出身的他，形容自己“更适合做事”。

当地的老人、孩子一年到头几乎吃不上米饭，吃上一顿米饭就像在过年。“如果能让沙漠里长满水稻呢？”他突发奇想。

“那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一个人就是在这种力量的驱使下制定人生计划的。”狄更斯如此表达。



不到50平的板房，47个人住着上下铺，风一吹，整个板房就“哐当”作响，这是滕飞他们最开始在沙漠上扎根时的处境。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有这样一种沙漠，原本是丰美草原，却因为风沙侵蚀而退化，最终变得一片荒芜，这种沙漠是可耕种的，奈曼沙漠就是如此。国内这样的沙漠面积达到10亿亩。

通过耕种让沙漠重变绿洲，已经是一项艰巨的工程，而腾飞想大规模种植水稻，在很多人看来更是“天方夜谭”。沙漠里没有水，怎么能种植水稻呢？



在奈曼，有着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沙有多高，水有多高”。从黄沙表面往下挖20厘米，里面的沙就是湿的，这就解决了沙漠种稻无水的问题。为了防止沙地渗水，他们在地下80厘米到一米的地方，铺上特制的塑料膜，到池埂部分才露出来。接着将土壤推回，做成了一个“蓄水池”，这是沙漠种稻最关键的一步：地下覆膜。别小瞧了这层膜，它能保持30到50年不烂，对稻田蓄水起到关键作用。

接着是一点点将沙丘推平成沙地，在地下70米深处打井，制作特别的八向出水口阀……



育秧的时候，滕飞选了东北极品稻花香2号的稻种，在大棚中育秧。“当时没想那么多，觉得要种就种优品稻种嘛，不然不如不做。”

大棚育秧开始得还算顺利，一旦刮起风来，就完全是另外的景象了。劲风裹着狂沙，呜呜奔袭而来，人出门上厕所都被刮得直晃，得扶着板房走。因为怕育秧棚被刮坏，几十号人趴在上面，死死压住。等风停了，大家都得先吐出嘴里的沙，然后才能说话。



这里的水稻一直坚持不打农药、不用化肥。为了避免农药污染，腾飞和伙伴们琢磨出“高温晒杀技术”对付虫害；用有机肥代替化肥，每年有机肥购买都要花几百万。



除草是种水稻的另一件难事。他们不使用除草剂，而是在太阳强烈的时候，以“笨办法”进行人工拔草。女人们裹着头巾，戴着胶手套下田，男人往往都是短袖上阵。草堆在池埂上，让阳光把它们晒焦。两个月的除草期下来，基本所有人都黑了几个色号。卷起袖子，就能看到胳膊上黑白的“分界线”。



南方的水稻成熟期只有90天，东北驰名的五常稻花香成熟期也只有138天。相比之下，沙漠里的水稻像个怀胎良久的“哪吒”，从5月到10月，经过整整160天，才终于成熟。生长期的积温可以达到3200℃，让它的有机质沉淀得极为充分，营养也更加均衡。当水稻终于丰收的时候，滕飞对着金黄色的稻海，忽然有点感慨：“人受点苦没关系，可不能辜负自己的大米。”



腾飞将沙漠里种出来的米称作“沙米”，以纪念这片亿万年未被开垦的纯净沙漠。沙米带着天然弱碱性，可调节人体内酸碱平衡。这片沙漠赐予沙米多种微量元素，其中硒元素尤其丰富。




为了了解沙米的口感，腾飞和团队进行米饭盲测活动，当街邀请路人吃大米饭。近4个月时间，超过1300名路人测试，用了14款不同的大米，最终沙米获得了最高的综合评价。“满口都是香气”“特别有嚼劲”“白米饭都能吃两碗”……



日本“煮饭仙人”村嶋孟先生曾花了53年做了800多万碗饭，在他的理解中，只有完美的米饭，才能称作“银饭”。



2017年，老先生在他的中国行中吃到这款大米做成的米饭，当即将它评为“银饭”。2013年，腾飞在沙漠种了50亩稻米。如今，这片稻海已经扩展到32000亩。腾飞未曾辜负这片沙漠，同样，沙漠也不曾辜负他。



水稻绿了的时候，鸟儿也来了，蛙鸣开始此起彼伏，每年的降雨量也明显增多。以往的春天风沙遮天蔽日，如今，沙子起不来了，风也变得温柔多了。



有了稻田，村庄也明显热闹起来了。外面务工的年轻人回乡了，在新绿洲上耕种；老人们碰上腾飞，都热情地拉住他招呼吃饭，桌上的米饭都是自家田里种出来的；孩子们在外面玩耍，大人喊一声“开饭啦”，立马呼啦啦跑回来了……



“我喜欢有生气的地方。”腾飞一边吃饭，一边和老乡谈论着今年的新耕种计划，还腾出空来给百匠君算了一笔账：一亩沙地只产300斤大米，每卖出1斤沙米，他们才有本钱进行2平方米的沙漠改造。

“我想把沙漠都种满水稻，10年不行20年，20年不行50年，总有那一天。”他说得自然，被沙漠阳光晒黑的脸上有一种小孩子般的倔强，又颇像某个执拗的老头：愚公。



愿这个世界，有人仰望星空感受浪漫，也有人弯下腰去辛勤种稻。而你我，在品尝到这样一份纯净之食的时候，愿心怀尊敬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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