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丨玩火的淑女 (2009年11期)

 

玩火的淑女【内容简介】 精致淡妆,笑容羞涩的陈青依,是个乖巧文静,不折不扣的气质淑女。不过绵羊般温驯的外表下...

玩火的淑女

【内容简介】
精致淡妆,笑容羞涩的陈青依,是个乖巧文静,不折不扣的气质淑女。不过绵羊般温驯的外表下,确有一颗渴望爱情的张牙舞爪的心。拒绝白马王子的求婚后,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这个浪荡不羁的男人。虽然明知他是天生的女性杀手,只是将她当作游戏人间的对象……


飞言情

2009年11期
【配图来自网络】


文/季蔷

“嫁给我好吗?小依。”

这是——求婚?陈青依震惊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认识许久的男人。

“轩哥,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高宇轩点点头,闲闲地啜了一口微凉的咖啡。餐厅昏黄浪漫的灯光映在他脸上,衬得他一张俊秀的容颜更加迷人,幽邃的眸深深的,让人不自觉想一探究竟。

他是好看的,相貌端正,器宇轩昂,再加上身为亚洲知名建筑师,优越的条件很容易便能令女人动心,她若傻得拒绝他的求婚就是笨蛋一个。

可是他们在恋爱吗?她望着他,望着今晚忽然向她求婚的他。虽然这些年两人总是定期见面,虽然近来的约会比以前更加频繁——

“轩哥,你……爱我吗?”她嗓音微哽,连问出这样的问题都觉得尴尬啊。

“当然。”他点点头,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她瞪着,禁不住淡淡的怨。

这像爱她吗?一个在求婚时还如此冷静、如此镇定,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的男人,像是爱着她吗?

不,爱应该是更狂热的、更激昂的,更让一个人失去了理智的。

爱应该是……

蓦地,思绪中断了,她愣愣地望着前方。

前方,隔着一扇玻璃屏风,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正站起身,拿起玻璃杯狠狠泼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遭到这样的待遇却毫不意外,依然坐在椅上,湿润的发绺垂落额前,滑落滴滴水珠的脸庞看来依旧神采飞扬。

他甚至还笑着,薄薄的唇瓣抿着调皮的、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的笑。

见他的笑容,女人似乎诅咒了一声什么,隔着屏风,陈青依听不清。

然后,在男人始终满不在乎的表情刺激下,她美丽的容颜一阵激烈扭曲,拾起餐桌上一方小小的绒布盒,转身愤慨离去。

细跟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声响,一声一声,敲入陈青依愣怔的心扉。

好激动的反应啊,究竟那两人为了什么而吵架?女人临走前带走的又是什么?珠宝盒吗?会不会里头装的正是一枚钻戒?就像轩哥现在正推向她面前,缓缓打开的……

她蓦地瞪向盒里设计独具巧思的钻戒,一眼便看出这绝不是随便一家珠宝店就能买到的精品。

轩哥想必费了一番心思专门定做的。

“嫁给我,小依。”

温和的求婚宛如雷霆,击晕了她,脑海倏地闹哄哄的,却是一片空白。

不知所措的眸一扬,却发现玻璃屏风那边的男人正对她笑——狂放不羁的笑,白牙森森。

他似乎完全明白这一桌发生了什么,并以一对灿亮的眸嘲弄着她的惊慌失措。

躲在餐桌下的玉手,悄悄地握紧了。

雨下大了。

方才还细蒙蒙的雨,转瞬之间忽然倾盆,哗啦啦从天际倒下。

站在门檐,陈青依有些焦急地张望,找着高宇轩那辆白色的宝马跑车。因为下雨,他要她在这里等,他一个人将车开过来。

总是这样的,轩哥待她,总是体贴入怀……

心,蓦地一扯。她甩甩头,要自己暂时别想这些,定睛期盼跑车。

终于,白色车影宛如天鹅一般优雅地滑向她,在她面前停下。她单手抱头,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冲进车里。

“雨好大啊。”她一面坐定,一面匆匆忙忙从皮包里找出面纸,擦拭着一脸的狼狈,“我全身都湿了。”

“要去哪儿?”沙哑的男声似乎带着笑意。

“当然是回家啊。”她说,低头处理湿透的衣襟,双眸有意不往身边人瞧去。

她有些怕,事实上,今晚他突如其来的求婚令她尴尬到现在依然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他点点头,伸手打档,踩下油门。

白色宝马在雨雾中以狂野的速度启动。

她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车厢抵抗强烈的后坐力,明眸娇嗔地朝男人睨去一眼:“轩哥,怎么开这么快?平常你不会——”清柔的嗓音戛然而止,她瞪着男人线条分明的侧面,愕然。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你……你是谁?”

他转过头,随笑容展露的两排白牙锐利地刺入她的眸:“宋启歌。”不疾不徐地回应后,他右脚一踩,继续加速。

“哇!”她震动一下,“你……你开慢点!”

天!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上错车了?

“怕吗?”他闲闲地问。

“废话!”她锐喊,“快停车!”

他闻言,微微一笑,右手再度打档,激烈奔驰的宝马以更激烈的速度倏然停止。

身子不自觉往前倾,要不是她及时伸手抵住,怕不把自己撞得满头包。

一念及此,她兀地对身旁的陌生男子燃起满腔怒火:“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哪有人像你这么开车的?”

“不这样怎么试得出车子的性能呢?”他一脸无辜,“不愧是BMW最新款的跑车,性能真好。”

“你——”瞪着他笑着转过来的脸庞,她忽然认出他是谁了。

是那个在餐厅里被女人泼水的男子。

“嘿。”仿佛明白她认出了他,他右手一扬,漫不经心的手势算是招呼,“还没请教小姐芳名。”

她呛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黛眉紧颦。

“为什么不?”他坏坏地笑,“你上我的车,不就是想跟我认识吗?”说着,眸光一落,接着,点亮欣赏火苗。

注意到他视线胶着在自己微湿的胸前,陈青依脸颊一烫。

色鬼!

“谁想认识你?”她伸手试着打开车门,可门落了锁,无论她怎么扳门把,仍然动也不动。她气急败坏地扭头瞪他,“让我下车!”

“你确定?”俊眉一挑。

“当然!”

“请便。”他按下钮,车门应声打开。

狂暴的雨滴毫不留情地打上陈青依粉嫩的脸庞,她一惊,身子直觉往后一退,顺手带上了车门。

低沉的笑声轻轻搔动她的耳膜。

他嘲弄她?

想着,她唇瓣一颤,深吸一口气,不知哪来的冲动让她重新打开车门,单手抱头就要冲入雨幕。

他及时拉回她。“疯了吗?外面雨那么大!”

“不用你管!”

“我是不想管。不过小姐,外头不仅下雨,还是某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确定你真的要下车冒险?”

“我——”她一窒,瞪视窗外,藉着雨刷勤奋的工作,她终于认清前方是一条高速公路。而他们,正停靠路边。

她瞪视他,明白盛在他深邃眸底的是灿亮的嘲讽后,心脏蓦地抽紧,转过身,狠下一口气开车门。

再度,他拉回了她,索性将车门重新落锁。

“放我下车!”她瞪视他。

他不语,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数秒,唇角一扬:“没想到你的脾气还满倔的嘛。”

倔?她?

陈青依一怔。

除了最亲近的家人,没有人曾经用过这样的形容词形容她。而就算她曾经得到这样的评语,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她总被朋友评为娇柔可人——

明眸一抬,氤氲淡淡迷惘。

为什么遇上这个人会让她如此性情大变?她方才的举动几乎可说是激动了……

“虽然是你自己上错车,不过为了显示本人的绅士风度,还是让在下送你回家吧。”

“我……我以为你是轩哥——”谁要他跟轩哥一样开的都是白色BMW?又那么巧地抢先一步出现在她面前?

“就是刚刚向你求婚的男朋友?”

她扬眸,映入瞳底的脸庞依然淡淡地、可恶地笑着。

“我很好奇,你究竟答应了他的求婚没?”

“不关你的事!”

“有没有?”不理会她的冷淡,他执意问。

“还没有。”不知为何,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口气不善。

他闻言,笑意更深,染上了眉眼,有些调皮,有些邪气,却又该死的迷人——

“太好了。小姐,正是我想听的答案。”右手一扬,他抬起她的下颔,低哑的嗓音宛如大提琴的弓,轻轻拨弄她的心弦,“告诉我你的名字。”微凉的唇轻轻擦过她的。

“陈……陈青依。”她细声细气地答,感觉自己着了魔。

慵懒的爵士乐缓缓地拂过她耳畔,她半躺在沙发上,感觉两颊微微发烫,不知是因为刚刚啜饮的调酒,还是这几日一直在脑海里反覆浮现的人影。

她是不是着魔了?为何这几天想的人尽是他?她从来不曾……从来不曾这样思念过一个人。

有些无力,这朦胧迷惘的感觉让她全身骨头松软无力,像躺在波涛中,无助地随浪起伏。

宋启歌——这是他的名字吧,像海浪一样让人心惊又忍不住沉醉的男人……

“青依,你在想什么?”清脆的女声忽地扬起,跟着是一张淡淡写着担忧的秀丽容颜俯向她,“你该不会喝醉了吧?”

“没有,荷香,我没醉。”氤氲的眸扬起,她对唐荷香浅浅一笑,“只是有些累。”

唐荷香没说什么,只是静静望着她,好半晌,“要不要试试我们店里新来的Bartender调的酒,一个朋友介绍的,技术不错哦。”

顺着唐荷香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发绺散乱,白色衬衫的钮扣只随意扣上两颗的男子映入眸底。

陈青依倏地倒抽一口气。是——他!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一知道为她们调酒的人是他,她便自告奋勇前来吧台为几个好友端酒。

其实,只是借故想接近他而已。

“这杯,是给你的。”

鸡尾酒杯推向她,杯中的液体在店里淡蓝迷蒙的光线下,是那么清澈——清澈得仿佛能让人看透,可一定睛,却莫名沉沦。

“这杯酒叫什么?”

“不悔。”他说,俯下身子,深幽的瞳眸锁住她。

她心跳一停:“为什么?”

“你喝喝看。”

她颔首,端起酒杯,啜饮。

日本清酒是基酒,似乎还加了梅子酒,一点酸,一点甜,一点涩,一点难以分辨的滋味……

“好喝吗?”

“嗯。”

“喝下它后悔吗?”

她摇头。

“所以叫‘不悔’。”黑眸笑意灿灿。

“啊?”她愕然,蓦地恼怒。

又捉弄她了。这人,似乎以捉弄她为乐。

有些懊恼地瞪他,有些懊恼自己主动前来这里招惹他,有些懊恼呼吸急促,有些懊恼一颗心在胸膛里跃动不定。

可却不后悔。

“你是Bartender?”

“嗯哼。”

“只是Bartender?”

“怎么?你很失望吗?”他笑意深刻,“我只是个酒保不符合你为白马王子定下的标准吗?”

是的,对一个女人来说,他确实不合标准。

太放荡、太颓废、太邪气、太自以为是,他不温柔、不体贴,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望着她茫然得近乎可爱的神态,他微笑更深,不觉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我们交个朋友好吗?依依。”

这么纯情的女孩玩不起你情我愿的成人游戏。

所以,当朋友就好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秀丽的背影踩着微颤的步履缓缓地离去,忽地抑制不住冲动大喊——

“记住,那杯‘不悔’是专为你调的!”

将近十一点,他正准备踏进酒吧那以绿色盆栽隔出的门廊时,一个白色的人影忽地吸引他的目光。

他皱了皱眉,走近正以双臂紧紧怀抱自己取暖的白衣女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是你!”发现映入眼瞳的果然是他猜想的容颜,双眉一松,嘴角扯开习惯性的笑痕,“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为什么不在里面等?”

“我不想让荷香知道。”她容色发白,嗓音发颤。

俊眉再度拢起,“你在这里站多久了?”

“几……几个小时吧。”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轻轻打了个喷嚏。

“你白痴啊!”他瞪她一眼,连忙脱下黑色皮夹克,覆上她单薄的肩膀,然后将她纤细的身躯揽入怀里,“在这边让冷风吹,你存心感冒是不是?”

他摇摇头,点点她微微发红的鼻尖,伸手为她拉拢皮夹克,然后深深睇她,“找我什么事?”

“啊?”有片刻她仿佛醉在他眼波里,表情有些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想喝你调的酒。”

“调酒?”

“不悔。”她说,“我想喝‘不悔’。”

“为什么?”

“……因为我白痴到拒绝了一个白马王子的求婚。”

放弃了舒适的沙发,陈青依选择坐在吧台前,几乎是着迷地看着宋启歌为店里的客人调酒。

其实她长得也还不错,虽然不如店长那样艳光四射,却颇有些动人心处。比方这时候,当她晕红着脸颊,拿一双幽幽的大眼睛看着人时——

他凝望她,忽地问道:“为什么拒绝白马王子的求婚?”

她一愣。

“不爱他吗?”

她不语,只是怔怔地望他。

“因为迷上我了吗?”她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女人。

“我……才没有!”双颊爆红。

太单纯了。

“真的?”

“真的!”她倔气地说,可眼眸不自觉往下飘。

真是二十七岁的空姐吗?她看来清纯得像个还在念书的美少女。

“‘不悔’好喝吗?”他实在不该这么逗她,可她的气息太过甜美。

“还……还不错。”

“想知道我的滋味吗?”

她的呼吸一窒。

这么惨白的面容,这么惊吓的表情,难道不是在引诱男人一亲芳泽吗?

他邪邪一笑,俊唇一低,精准地攫住她的。

啄吻、咬啮、吸吮。

他可以感觉她身子一僵,呼吸停止。

也许,连心跳也停了吧。

他看着她瞪大眼眸的表情,好清亮、好无辜的一对眸子,像是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真的不懂吧。

半嘲弄的念头才刚刚晃过脑海,他忽地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揽住,跟着,笨拙却又柔软的舌尖探入。

她改被动为主动了吗?

血液蓦地冲上脑门,在舌尖被她卷绕时,他不觉逸出低吼。

这个吻,带着淡淡的清酒味,几乎让他这个一向自认品酒高手的男人醉了……

神智一醒,身子一僵,他推开她,眼眸掠过惊愕。

而她,缓缓眨眼,在怔愣了几秒后,仿佛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明眸圆睁,她倏地站起身,捧住发烧的双颊,匆匆抛下一句:“对不起!”。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逐渐消失,幽邃的眸淡淡浮起深思。

天啊!她做了什么?竟然揽住一个男人的脖子狂吻!

而且,跟对方只见过三次,几乎算是陌生人……

她疯了!那个守在酒吧门外连等好几天,那个主动将舌尖探入男人嘴里的女人不是她。

不是她陈青依!

老天,她究竟怎么回事——

几乎是慌乱地逃出酒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上前,陈青依明白自己迟早得面对这个从小最敬慕、也最依赖的男人。

“轩哥。”她轻声喊。

他伸手揉揉她的头,“怕我?”

“不是。”十指互绞。

“那为什么这几天总是躲我?”

“呃——”

“拒绝我当老公后,连朋友也做不成吗?”

“不,不是!”她焦急地摇动双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何时,宋启歌也出来了,单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的颀长身躯正潇洒地倚靠在玻璃门旁,手上一束艳红的玫瑰倒垂。

她看着他,看着他嘴角依然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可剑眉却阴沉地收拢。她看着,心跳一点点、一点点加速。

“轩哥,我……我……我好像——”

“好像什么?”

“我爱上他了。”藕臂一扬,指向玻璃门。

“什么?”高宇轩目瞪口呆。

而他在看着她伸手指向他时,剑眉一松,眼眸点亮辉芒。他笔直地走向她,右手突如其来地揽住她的腰,脸庞一低,不由分说地吻上她。

惊愕令她瞪大了眼,可身子却不争气地一软。

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怀抱,发现轩哥早已落寞地离开了。

“谢谢你。”陈青依低声向宋启歌道谢,“谢谢你配合演这场戏。”

“只是演戏吗?”他笑睨她。看出她眸中的疑问,他不禁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她发现他很喜欢这样点她的鼻尖,好像把她当成小女孩似的宠。

她也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亲昵的感觉,心底甜丝丝的。

唇角不觉绽开浅浅的笑。

他看了,双臂一紧,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

“你爱上我了。”

“我——”

“至少你很迷恋我。”他肯定地说。她的表情太明显,眼眸太澄澈,像个不懂得说谎的天使。“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你少自以为是了!我才没有……”

“是从那天在餐厅就开始的吧?”他截住她的辩白,“我还记得那天你一直看我。”

“你——”她又羞又急,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

“我就知道。”他得意扬扬,“那时候你一双眼都直了。”

“我……只是在想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对你泼水。”她睨他,“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只是要求分手而已。”

她瞪着他,蓦地愣怔。

早猜到这男人不是那种正经的绅士,可若是一个伤害女子的负心人……

能爱上他吗?爱上一个负心人?

“她跟你交往很久了吗?”一阵酸楚狠狠攫住她,容色一黯。

注意到她苍白的容色,他温柔抚上她的颊,“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交往。”

“那是哪一种?”

“我跟她,只能说是床伴。”

“床伴?”她蹙眉,“你的意思是你跟她是一夜情吗?”

“也许不只一夜吧。”星眸深亮,“但那也没什么分别。对我而言,跟她在一起一个晚上或几百个、几千个晚上,都没什么意义。”

“那我呢?也一样吗?”她嗓音发颤,身子也发颤,“跟我在一起,对你而言也毫无意义吗?”

他没说话,静静望她,许久,兀地伸手将她拉入怀里,下颌抵住她的前额。

“我……”她紧紧拽住他的衣襟,“我玩不起一夜情。”

“我知道。”

“就算很多很多夜也不行。”

他微笑了,“我知道。”

“你如果只想找个女人玩玩,不要找我。”

“我知道。”

“如果你只是抱着玩玩而已的心理接近我,伤害我,然后扬长而去,我会恨你。”

“嗯哼。”

“非常非常恨你。”她抬起头,加强语气,可一双眸却不争气地闪着泪光。

“依依——”

“跟我在一起,就不许你去找别的女人,否则我会闹得你鸡犬不宁。”

微笑加深。

“这样,你还打算追求我吗?”

某个坚硬的部分,在他胸膛里软化了。“对,我还是想追求你,而且,一定会追到你。”

“你别太狂妄。”两行清泪滑落粉颊。

“我本来就是个狂妄的男人。你知道的,不是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踮高脚尖,以一个甜美的啄吻代替了回答。

他伸指拭去她的泪,也啄上她,在一阵你来我往的啄吻后,两人忽然额抵住额,深深地望着对方。

然后,同时轻轻地笑了。

“我找了你好久!”低沉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绪,蕴着浓厚的不悦。

宋启歌转过头,在认清来人后,下颌一抬。

“你就在这种地方工作?”来人满脸不屑。

“怎么?你有意见吗?”

“我当然有意见!”他咆哮,“我徐英的儿子,英华唯一的继承人竟然跑来这种地方擦杯子,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摆!”

“我倒不知道我的工作关乎你的面子。”对父亲的指责,宋启歌依然淡淡的。

“启歌!”

“请你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你——”徐英气结,好半晌,才咬牙开口,“跟那个女人有关吗?”

“什么女人?”

“现在跟你同居的那一个!”

依依?

宋启歌一惊:“你知道她?你监视我?”

“一个父亲当然应该关心他的儿子。”

“哼!”

“那个女人倒长得不错。”

宋启歌眯起眼,“我的感情生活毋需你过问。”嗓音冰冷。

才进酒吧,就见到他在某个被彩色琉璃屏风隔出的角落里被女人包围着。

陈青依颔首,深吸一口气,强迫紧绷的身子放松,这才缓缓迈步走向那个角落。缓缓地走近他,静静地落定他身前。

他抬眸,状似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接着,右手随便一扬:“依依,你来了啊。”

她可以感觉到那些女人朝她望来好奇又隐隐忌妒的视线。

她挺直背:“我有事跟你说。”强迫自己浅浅地笑。

“有事吗?我正在上班呢。”

陪女人喝酒也是他工作的内容?

她握紧双拳,定定瞪他。

他当然察觉了那两道隐含着指责的强烈目光,下颌一抬,回迎她的视线却是有意散漫。

“荷香说,你可以下班了。”

“是吗?”他依然笑着,可眸底逐渐点亮火苗。

她竟然干涉他?

“可以走了吗?”她问。

他没回答,慢条斯理地喝酒。

“启歌!”她微微提高了声调。

这下,总算引来那些女人的不满了,一个个娇声抗议。

“启歌,她是谁?”

“瞧她的样子很像个管家婆呢,不会是你老婆吧?”

“是情人吧?你千万别告诉我们你已经结婚了。”一个女人假装惊恐地尖叫。

闻言,其他人哧哧地笑了,虽然只是个不带恶意的玩笑,可仍重重刺伤了陈青依。

“我不是说过吗?我没有情人,更不可能有老婆。”他笑着,“我看来像那种傻得拿枷锁往身上套的男人吗?”

闲适的回应宛如利刃,凌迟她的心。她握紧双拳,强迫自己勇敢地凝定原地,勇敢地瞪着这个令她心伤的男人。

“说得也是,呵呵呵。”其他女人笑了,笑声那么清脆,像迎风摇曳的风铃。

好好听的风铃……陈青依有些恍惚,而在恍惚中,她瞧见了宋启歌眼底的挑衅。

她忽地平静下来,唇角甚至荡开一丝柔媚笑弧。

她俯下身,双臂揽住他的颈项,在众人愕然瞪视中毫不顾忌地朝他烙印缠绵一吻。然后,扬起晶灿如星的明眸。

“我是他的女朋友。”

……

宋启歌感到愤怒。

非常非常愤怒。

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那样放肆地吻他,而他居然无法抵抗。

至今,他仍可以清晰记得当时自己的震撼,他愕然,心动,一股灼热血流迅速窜过四肢百骸。

在那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只有股冲动想立即拖她上床。

作梦也想不到,她竟然对他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强烈到令他心惊。

他是否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套上了枷锁?

他难道已经被套住了?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该死!该死!

一进酒吧,高宇轩担忧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喝着酒的陈青依。

“轩……轩哥?”强展醉意盎然的眸,陈青依在一片朦胧中望见一张熟悉的脸。她不觉哧哧地笑了,“你来陪我喝酒?”

“别喝了。”高宇轩皱眉,抢去她手中的酒杯,“我送你回去。”

“我……”眼圈一红,“不要嘛,我还没见到他……”

“晚了,他不会来了。”

“他又不来?”她眨眼,“他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躲我?”

“小依,你醉了……”

回到她的公寓,一屋的凌乱清楚地揭示了主人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再看看浴室、卧房,确定这里又回复成单身女子的孤独空间。

看样子,那个叫宋启歌的男子是真的不辞而别了。

倒了一杯温水,他捧起她的头:“来,喝水。”

“嗯……”她点点头,喝了一大杯温水后,感觉颓靡不振的精神稍稍好些了,可一阵锐利的刺痛却迅速袭上心头。

“轩哥……启歌不理我了。”

“为什么?”他语气温煦,像水滋润她干涸的胸膛。

“我在其他女人面前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像溺水的人攀住浮木,“他生气了。”

“他为什么会生气?”

“我也不知道……也许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当我是他女朋友。”她抽泣。

“好了,别哭。”他拍抚她的背脊安慰她,“别哭了。”

“轩哥,我……我好爱他,可是我把握不住他的心……我是不是好笨?”

“好了,小依。”他以拇指为她拭去泪痕,“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不会回来了,搬走也没有告诉我。”她悲伤地摇头,“他故意躲我。”

“我会找到的,小依,相信我。”温柔的眸光坚定。

她闭眸,在他的保证下忽然安心了,却也哭得更激动,湿润的脸颊紧紧贴住他的胸膛。

他轻轻拍抚着她,像父亲宠他的女儿一样疼着她。

此刻,缭绕在两人周围的空气是温馨的,依恋的,令人动容的。

而宛如一阵狂风般卷入屋里的宋启歌撞见的正是这一幕。

那个号称深深爱着他的女人竟然紧紧地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很好,非常好!

“恭喜你,又回到白马王子的怀抱了。”他的眸开始结冻,射向她的眼光冰寒。

她全身发颤,退出了高宇轩的胸膛,双手伸向他:“不……不是的,启歌,你误会了。”她神色惊慌,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白兔。

他冷冷一笑,“把像我这样的浪子玩弄在掌心,想必特别让你得意吧?”怪异的笑侵占了他的脸,“告诉我,这场游戏你想得到什么战利品?或许,你早就知道我是英华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了?”

“不,你说什么……”她容色发白。

他狠狠瞪着至今依然令他心悸的容颜,他冷冷地、冷冷地说道,一字一句都像万年寒冰,撞击着空气,“我虽然浪荡不羁,却不是个傻子。”

语毕,他转身,愤然迈开步履。

陈青依愣愣望着他的背影,那迅速、苍白、决绝的背影。

忽地,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冲向她的喉头,她急忙滚下床,跌跌撞撞地冲向浴室。

每当摆脱长途飞行归家后,都特别想见到家里的小天使,虽然家里有保姆,轩哥和荷香每周末也都会来看宝宝,但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愧疚,觉得自己这个妈妈做得不合格。

将宝宝哄睡后,屋外正飘着细雨,冬季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近七点,天色已然完全昏沉。

细雨蒙蒙中,路灯映出一辆蒙蒙淡淡的白色车影。

是他的车。她想,自己不会猜错。

她闭上眸,十指紧紧抓住桌缘,指节泛白。在知道自己怀孕以后,她曾多次去英华集团找他,可是门卫却告诉她,英华集团的少主早就通知了所有的门卫,不能放一个叫陈青依的女人进去,谁要是敢放她进去,谁就要卷铺盖走人。

他已经恨她到如此地步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为什么在她伤心欲绝地回乡下生了宝宝过来后,又发现他的车总是停在楼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样伤害她以后还来看他,他不是已经全盘否决他们的感情了吗?

叩、叩。

有人敲他的车窗。

他蓦地深呼吸,伸手抹去车窗漫开的白雾,乍然显现的容颜令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车外撑着一把红伞的,竟是依依,抿着唇毫无表情望着他的,是依依!

他觉得自己忽然无法呼吸了,颤着手打开车门,走入朦胧的雨幕。

“依依,你——”极度的激动令他说不出话来,就连身子也微微发颤。

她只是静静望着他。

已经几个月了,他羞愧得不敢上去请求她的原谅,因为确信她知道自己的默默等待,可她从不曾正视过自己,现在是有什么事吗?她为什么下楼来找他呢?是不是……她终于肯给他机会了?又或者,她其实是来请他滚远一点的?

宋启歌震颤地想,胸膛在希望的火与恐惧的冰交相折磨下,急遽起伏。

“你现在有空吗?”正当他感觉自己就要停止心跳时,她终于开口了,语气礼貌。

“有空,当然有空!”他急急回应。

“那帮我一个忙。”

她要他帮忙看顾孩子。

她说自己有一个约会,可保姆却没办法过来,而她临时找不到朋友帮忙,只好麻烦他了。

她说得很客气,很平淡,似乎浑然不知他心情的激荡。

她不知道他当时几乎想跪下来感谢上苍,感谢赐予他这样的恩典,让他有机会回到她的公寓,还能正大光明地照顾自己的儿子。

在宋启歌手忙脚乱地第一次担任保姆的晚上,他久久将脸趴在婴儿床栏杆上,静静望着儿子。

“宝宝,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他低声说。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闹声忽地从客厅大门外传来,宋启歌神智一凛,回转客厅。只见她喝得醉醺醺地进了屋。

急急撑住陈青依摇摇晃晃的身子,她问:“宝宝呢?”

“睡了。”

“嗯。”她点点头,放松上半身靠向沙发椅背,“今天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宋启歌心一扯,望向她垂落的眼睑,显然不想理会他的嫣红容颜。他涩涩地苦笑:“我泡杯牛奶给你。”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迳自转进厨房,替她泡了一杯热牛奶。

“来,喝一点。”他将温热的马克杯递给她。

她接过,睨向他的眸冷淡:“你还不走?难不成要我送你?”

他只能暗暗叹息:“等你喝完我就走。”语气仍是和煦。

她咬一下唇,没再说什么,捧起热牛奶,缓缓啜饮,脸颊在热气蒸腾下,似乎有愈来愈红的趋势。

宋启歌深深凝望她,当她这样静静喝着他为她冲泡的牛奶时,不知怎地,他的心有些骚动不安。

她仿佛也察觉了,凝眉瞪他一眼:“干吗?”她问,口气不善,也有些困倦。

她真的累了,今晚在婚宴上,她玩得太high、太放纵,为了浇熄心口奇特的火苗,她一口又一口地喝酒,却只是一点一点燃烧自己的身躯与理智。

她现在只觉得头好晕,好晕……他为什么还不走呢?为什么不肯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她禁不住呻吟,放下马克杯,双手抚上发烫的脸颊。

他幽幽看着她毫不自觉的动作,眸光愈来愈柔,终于,轻轻叹息,“依依,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渴望这样的生活。”

“什么生活?”她掩落眼睫。

他温柔地望她,语音微微沙哑:“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不相信爱情,也没有因爱结婚的打算。我只想要自由,只想凭自己高兴活着,我不要回到家还面对所谓的妻子,跟她过那种地老天荒的平淡生活——我觉得很无聊,我不喜欢无聊。”

“是吗?”她淡淡地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闭着眸,他甚至无法从她眼中分辨出她心中的想法。

无奈攀上他眼角眉梢:“事情就是这样,当你失去了,你才知道原来你想要的就是这些。可你已经错过了,所以只能不停地后悔。”

“……嗯。”

“现在想想,当初我之所以误会你,不愿意给你解释的机会,其实有一点寻求解脱的心态。”

“解脱?”

“因为那时候的我很怕自己被束缚,我不想要这种会绑住人的爱情,更不想要婚姻。你记得我突然不告而别那一次吗?其实那时候的我正是在害怕,我发现自己的情感忽然不受自己控制了,发现你竟然那么轻易地影响了我,一点一滴渗入我的生活、我的世界。我忍不住要惶恐、害怕,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他顿了顿,神情自嘲且萧索,“后来,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再次回到你家,却发现了你跟高宇轩那一幕……我简直是迫不及待去相信你们之间有什么,迫不及待抓住这个能够远离你的借口!我以为你跟我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一样,要的只是男人的财富与地位,我很生气。我……其实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我怎会不知道呢?可那时候的我,选择自欺欺人。”他停顿下来,等待她的反应。

可她动也不动,于是他脸色发白了:“对不起,我真的很自私。”

“……别说了,都过去了。”

幽哑的嗓音自她唇间吐逸,他听了,胸膛一震,瞳眸不禁燃起某种激越火苗:“依依,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再重来吗?我知道自己很可恶,我知道你很恨我,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没有回答,他只能从她忽然细碎的呼吸察觉她并非无动于衷。

他屏息等着。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轻细的嗓音才缓缓扬起。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什么?”

“你说我看起来很想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她哑声说,羽睫一直紧紧掩落,“我谈过了。”

“那……怎样?”他绷着嗓子。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淡淡地、浅浅地扬起一抹笑,一抹带点伤,带点疼,带点自嘲与看透的笑。

然后,她终于开口了,低低地,缓缓地,一字一句地撕扯着他的心:“我现在想通了,原来一个女人要的不只是恋爱的感觉而已。那时的我以为自己可以单纯谈恋爱,可以不计较你的职业、你对待女人的方式,甚至不需要你对我做出太多回应,可是——”她顿了顿,依然不肯看他,神色是凄迷,也是决绝。“就算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就算我愿意跟从前一样傻傻地飞向你,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了,因为我的翅膀已经被火烧断了……你明白吗?我已经……不能飞了。”

黯然的言语宛如皮鞭,狠狠抽击着他。他闭了闭眸:“我知道,依依,是我让你改变的。”

“既然你知道,你还想……说什么?”

“我也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她仿佛一颤,可墨睫依然低低掩着,拒绝看他。

“给现在的我一个机会吧,依依,求你。”

“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我明天要飞加拿大,大概一个月后才能回来,一个月后我会在酒吧给你答复……”

吧台边,有一男一女。

正如他们曾经做过许多次的,一个站在吧台后调酒,一个坐在吧台边期盼等待。

只是这一回,调酒的人是陈青依,而等待的人是宋启歌。

仿佛过了一生的漫长,又彷佛只有几分钟,她终于调好酒了,在玻璃酒杯中注入清澈明透的液体。

杯缘,嵌着一梳晓鬟棵绿色橄榄。

她伸手,将酒杯推往他面前。

他瞪着清澈见底的液面,一动不动。

“这是‘不悔’。”她静静开口,“你敢喝吗?”

他一颤,倏地扬眸。

迎向他的眸,蕴着挑战意味。

他忘了该怎么呼吸,脸色逐渐苍白。

“喝吗?”她再问他,嗓音细微。

他没回答,藏在吧台下的手紧紧握拳,直视她的眸掠过复杂的光影——不安、慌乱、自责、懊悔,以及祈求。

他望着她,瞳眸慢慢地、慢慢地转红。

她回凝他,幽深的眼同样慢慢地、慢慢地转红。“你不敢喝吧?”低哑的嗓音扯动他的心弦。

他不语。

“可我敢。”她轻声道,匆地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他震动了,惊怔地望着她的举动。“依依——”

她默默望着玻璃杯,良久,忽地幽幽开口:“启歌,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曾经为了拿回一只落在树上的风筝,一面哭,一面爬上树。因为那是我最心爱的风筝,所以不论怎么害怕,我还是想拿回它。你觉得我傻吗?”

“……”

“我觉得自己很傻。”她涩涩苦笑,“可现在想想,如果再回到那时候,我还是会那么做。”

他怔怔望她。她清秀的容颜在烟蓝色的灯光掩映下,看来梦幻得让人恍惚。

“……这阵子我想了很多,很久,我一直在想。我想,当初我不顾一切爱上你,我没后侮。后来孤身一人生下宝宝也不后悔。我做的每一件事,现在想来,我都不后悔——”她忽地一顿,深吸一口气。

泪雾不知何时蒙上了她的眼,跟着在空气中凝结,静静坠落。

他看着她,屏住呼吸,却不敢动弹。

她眨了眨眼,忽地低俯身子,在他耳畔轻轻吹气。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我想,现在吻你,我应该也不会后侮。”沙哑的呢喃夺去了他的心跳,跟着是她柔柔烙上他的温暖唇瓣。

他的耳垂、他的鼻、他颤抖的唇,她轻柔地吻着他,执意在他身上,一点一点烙下痕迹。

他闭上眸,用心领受。

在反覆的纠缠中,他尝到了酒精酸甜微涩的滋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咸味。

那是“不悔”,以及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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