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克52周教练指南》第206天:三鹿十周年忌

 

历史是一面镜子,照见过去,面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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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不在于是不是拥有价值观-每个人、每个人类群体,无论其组织形态如何,都拥有自己的价值观。问题是:这些价值观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是带来活力的的价值观,还是导致毁灭的价值观?正如格里菲斯勋爵提醒我们的-也正如近来所有研究已经证实的-那些把存粹的机会主义贪婪、自私和自我扩张作为价值观的公司并不是做得最好的,甚至在短期内都不是做的最好的。恰恰是那些因其价值观体系使公司及其员工有自尊、有自豪感、能成长的公司,才是市场的赢家。(彼得.德鲁克对格里菲斯勋爵的回复, 《企业的价值观》,2005年,原著第55页)

解读

有人说价值观是没有对与错的,这一点放在个人的身上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对自己人生价值的评价标准,因此也都在自己的立场上做出自己的选择。但是如果是放在企业的身上则是很大的问题,原因是因为企业是社会的器官,需要发挥这一器官应该发挥的作用,否则就会引起各种各样的问题,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

中国有一个几近消失的产业;奶制品业。说他消失并不是其不存在,但是形同消失,因为所有的妈妈们对其的信心已经荡然无存,一个刚需的健康市场从此消失,取而代之的去海外为自己的孩子购买奶粉。香港甚至在2013年3月颁布“奶粉限购法令”规定离开香港的16岁以上人士每人每天不得携带超过两罐婴儿配方奶粉,违例者最高可被罚款50万港元及监禁两年。

中国的乳业本来正处于非常良好的发展阶段,是行业内的人士自己亲手毁掉了它。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提速扩张至2007年,中国人均消耗从5.3公斤提升到了27.9公斤,乳业的工业生产总值从120亿元增至1300亿元,成为食品行业中成长最快的领域。

中国的奶制品业发展模式与国际标准不同,很有中国特色,是由企业把奶牛“送”给郊区农户,农户分期付款,最终获得奶牛的所有权,这种分期付款模式也是一种创新之道了,他的优点首先在于乳品企业无须支付奶牛养殖成本,无须支付牧场扩大时庞大的征地成本,却可以依靠“人民战争”将奶源产量迅速放大。就叫做“奶牛下乡,牛奶进城”,这个模式是1942年出生的田文华首创。她把一家当初的生产合作社发展为华北最大的奶粉企业三鹿集团,连续十一年蝉联全国行业第一,这一点,值得敬佩。

但是进入2005年,风云突变,随着伊利和蒙牛的崛起,他们纷纷进入河北,与三鹿争夺奶农,奶源由买方市场进入卖方市场,奶站与奶企的话语权易位,三鹿事实上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严格的监管奶站了。与此同时,奶站在供应给乳厂的奶源中开始添加三聚氰胺。这是一种无味的白色单斜晶体化学物质,分子式显示其含氮量高达66%,添加了这种化学物质之后的牛奶,含氮量立即大幅上升,从而使其蛋白质含量“虚高”,从而可以顺利通过检查。但是后遗症是婴儿食用后将罹患肾结石病,严重时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是否还记得2008年9月16日,国家质检总局通报全国婴幼儿奶粉三聚氰胺抽检结果,被抽检的百余家奶粉企业中,有22家企业69批次产品检出三聚氰胺,包括三鹿、伊利、蒙牛、雅士利、圣元、南山等国内知名企业全部另人绝望的中标。其中三鹿集团的所有产品均检测出三聚氰胺,含量超出卫生部公布的“人体耐受量”的40倍,令人发指。

到9月22日,卫生部公布调查结果,因为食用三聚氰胺的奶粉,导致全国29万多名婴幼儿出现泌尿系统异常,住院1万余人,官方确认6例死亡。同时,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李长江辞职,生产含有三聚氰胺混合物的张玉军因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获死刑;向原奶中添加含有三聚氰胺混合物并销售给三鹿集团的耿金平,则是因生产、销售有毒食品罪被判处死刑。而作为三鹿集团董事长的田文华,最终被认定的罪名是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获判无期徒刑。

对于食品行业来说,食品安全是底线,是红线,是最基本的价值观,尽管市场竞争让大家拼起了价值战,但是底线被突破之后,食品企业就变成了毒药企业,其社会功能已经丧失,可以说是一个肿瘤,在不断的恶化,然后蔓延至全身,最后以手术的方式摘取。和它一起被摘除的,是整个乳业,一个行业被抹平了。

说到这里,讲一段《论语》里的故事,在鲁哀公六年,孔子时年六十三岁。在率领弟子周游列国之时,曾在陈国居住三年,后来准备迁往蔡国时,被困在陈蔡之间,被困的原因是因为孔子的长相和当地的叛军首领阳虎非常像,当地居民以为孔子就是阳虎,所以将孔子众人包围,史称“陈蔡之厄”。

当时环境非常恶劣,甚至到了没有粮食充饥的地步。跟从的学生病倒了很多。子路对此颇有怨言,生气的对孔子说:”君子也有走投无路的时候吗?”孔子回答:“君子走投无路时,仍然坚持原则,换了是小人,就开始胡作非为了。”

孔子是借此机会在教育自己的学生,说明一个一般的道理:价值观对君子的意义。“穷”字并非是指金钱上的贫穷,而是泛指人生道路上遭遇的种种挫折和选择,甚至是穷途末路,而正是在这种患难之中,才真正的显示出儒家的特色,相同的观点在《论语》中有多处,比如“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见《论语·泰伯篇》第13),意思是说天下上了轨道,就出来做事,不上轨道就隐居起来。国家上轨道上,要以贫穷与卑微为耻;国家不上轨道时,要以富有与高位为耻;在《论语.子罕篇》第28中也曾提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在天气真正冷了的时候,才会发现松树与柏树是最后凋零的。也正是这样严酷的考验上,才需要坚守君子为人处事的基本原则、坚守自己的价值观,走向自己的人生正途。

在《论语.里仁篇》第5有一段孔子的内心独白,说的更加具体且直白,道出了孔子所“固”的“穷”是什么:“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能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这段内容的大意是,孔子说:“富有与尊贵,是每一个人都想要的;如果不依正当的途径加于君子身上,他是不会接受的。贫穷与卑微,是每一个人都讨厌的;如果不依正当的途径加于君子身上,他是不会逃避的。君子如果离开了人生正途,凭什么成就他的名声?君子不会有片刻的时间脱离人生正途,在匆忙急迫时坚持如此,在危险困頓时也坚持如此。”

对中国的乳业也是如此,如果不能坚持做为食品行业最基本的价值观,其结局必然不会因为这个市场的存在而获得机会。经历过10年低谷后,中国奶粉行业目前正在悄然反弹。就在刚刚过去的2017年,国产奶粉拿下了不错的数据——行业整体增速8%,10年来首次出现回升,让无数奶粉企业欢欣鼓舞。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信任的建立需要日积月累,但是崩塌仅需一夜之间。奶粉行业十年磨一剑,接下来要做的是不是做到国际标准,更是要坚守行业的边界,“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等待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三鹿宣布破产已经十年,在清明节如果给三鹿的坟冢献上一段悼词,我会说:历史是一面镜子,照见过去,面向未来。

思考

我们组织的价值观是什么?这些价值观是否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并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

这些价值观在行为层面上的体现是什么?我们为此做了什么努力?

这些价值观不允许我们做什么事情,我们设定的红线是什么?



老者安之 朋友信之 少者怀之


中学为体 西学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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