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承禹久违的家乡味道_【丽江文艺】

每逢立夏，大家都会三五成群，相约前往巨甸德良、路西等地赶一年一度的“臭水节”盛会。...

丽江文艺 ▏679期 | 久违的家乡味道

好多年没喝上家乡的“臭水”了，前些天一朋友从巨甸德良带回了一小桶，不禁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臭水”，这名字倒是不大好听，它是一种来自大山岩缝深处的碱性矿泉。“臭水”有种说不出的怪味，尤其时至立夏甚为浓烈，加上一小勺白砂糖或红糖，还有种雪碧的味道，喝多了会不住的打嗝，据说有着健胃消食驱风之功效，具体也没有考证过，但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记得每逢立夏，大家都会三五成群，相约前往巨甸德良、路西等地赶一年一度的“臭水节”盛会。坐上一辆拖拉机，一路欢笑，尽兴而归，忘记了路途的颠簸劳累。

每次赶会，人们都会从家里带上锅碗瓢盆，带上腊肉、火腿、土鸡蛋、杀好的土鸡、自家菜园中的时令鲜蔬菜……来到“臭水塘”旁的小河边、柳树下，搭好锅灶，一次愉快的野炊活动就这样开始了。跑去“臭水塘”现场打来一桶“臭水”，在罗锅里焖上一锅“臭水”焖饭，用“臭水”将肉类煮下，不用多久便香气四溢，美至心间。

“臭水节”的会场上，买糖的、卖土特产的、卖小吃的、甚至卖羊肉狗肉汤锅的都早已搭好棚子，等候赶会的人们惠顾。在这里，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欢笑声混成一片，热闹非凡。

小河依旧一路欢歌，杨柳依旧那么浓绿。河滩上，有人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坐在柳树下纳凉；有人一派忙碌，施展着自己精湛的厨艺，为大家准备着这顿期待已久的“臭水”大餐；有人则天马行空地聊着各种话题……那份悠闲，那份喜悦都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香气从四面八方飘来，勾动着大家的味蕾，让每个人都垂涎欲滴。下午，经过精心准备，一份份美食也将陆续上桌。说是饭桌，其实也就是河滩边上较为平整的绿茵草坪罢了。有人抢先跑到火塘边，打开罗锅盖，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臭水”焖饭便呈现在大家面前，平日常吃的白米饭在用“臭水”蒸煮过后似乎上了一道微红的颜色。闭上眼睛，把鼻子凑过去，鼻翼微动，面带微笑，深深地吸上一口，看那样子，还没吃也能感觉得到那锅饭有多好吃。“臭水”焖饭、“臭水”火腿鸡、“臭水”菜汤……就连那茶水也是“臭水”烧开泡的，看来这顿“臭水”大餐并非浪得虚名。或许也就一年才吃上一次之缘故，或许是用“臭水”烹调出来的饭菜的确美哉，大家的饭量也随之陡增，仿佛也在印证着“臭水”健胃消食的传说。“饭桌”前，大家边吃边聊，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如今，我在他乡工作多年，也曾多次计划前往家乡的立夏“臭水节”盛会，但由于种种原因都未能成行。不过儿时的“臭水节”盛会场面时不时会在脑际中依稀闪现。某种意义上，“臭水”在我眼中，已不再是一种单纯的山间矿泉，而是一种思乡情怀，是当年节衣缩食的农家人豁达、乐观的人生态度，是有情人爱的情愫。它为勤劳的农家人找到了放松、休闲的理由，为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找到了邀约对方的借口……

此时，仿佛家乡的那一眼“臭水”碱泉又从心间涓涓流过。编辑：白薇

配图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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