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小说 落花的窗台

 

又一季的冬天来临了。窗棱上的丝瓜,在第一场霜降之后,就变得枯干。看着晨光映在窗台,书桌,白墙上的点点斑花,打开尘封许久的文字,用十指敲击,我发现此时的我,和之前不一样了。...

落花的窗台

作者:平淡是真
哒,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透过纱窗看过去,正上午空空的院落里,一派寥落的冬末即景中,一个身着酱色棉衣,背着大编织袋子的身影,挪到了楼道口的垃圾箱旁。袋子顺手一扔,踮起脚尖,他半个身子探入其中,埋着头左左右右翻动着。
隔窗而望,我不由屏住呼吸,好似那残羹剩饭的酸臭味,已在我鼻翼间弥漫。他将两三个易拉罐,三四个小快递盒塞到口袋里,双手攥紧袋口,一抡,右肩迎着去接,背着走出我的视线。深呼吸,似有一股味道在房间里挥散不去。
这个老白,一点都不顾及。不过,他也没办法。这样想着,我将视线收回到面前的方屏,几行长长短短的句子置于其上,指尖摩挲键盘,好像每个字母都粘住了一般,如何也按不下去。若花般的影子,自我的手背慢移着,再看白墙上,已花开朵朵。这是窗外绕在铁窗棂上的丝瓜枯藤。枯藤坚守了一个冬,仿佛等到春枝再次萌芽,它才肯退位让贤一般。晨起的阳光,将其投影,落成花状。风轻送,花微颤。我的思路,也随着飘散了。算了,今儿不写了,去收拾一下小苔的窝。小苔上初三了,中午时间太紧张,在学校食堂凑合吃点,课桌上趴趴就算休息了。白天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人的世界。丈夫程一程在下县上班,每周能回来一次就算不错了!下岗后,我跟着老同事学,接连接了几家的活。程一程说不过我,任由我折腾。不管是做家政,还是瞎乱写。
其实说是收拾,就是翻看一下。小苔的书桌很有条理,各科分门别类,一目了然。看过一本语文练习册,我发现她的语言不错,作文写得很棒。这或许跟多年来我看书,她也看,我书写,她也帮我检查的缘故吧!别人家的孩子上作文班,这还省了呢?不劳而获的,不是成功,而是苟且;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加油,坚持就是胜利!练习册的边角上,她写的这些加油鼓劲儿的话,也带给我很多鼓舞。试卷上的字迹,工整秀美,真好似小苔书写时的神情,从容,自然。
小苔可以如此,我怎么就不行呢?接到补习班的电话,也会犹豫,看到备考攻略也忍不住买。每每和小苔试探性的商量,小苔总是调侃我:妈妈,你写小说的沉稳劲儿呢?跑哪儿去了呀!我都不需要,我会自己查漏补缺的。小苔越这样说,我越感觉亏欠她。就好像一张弓,拉到最满弦了,有的人靠助力,而我们只能靠自己。那岂不是箭还没有射出,我们就输了吗?哎,小苔可怜,拥有我们这样没出息的爸妈。
胡乱想着,洗洗衣服,收拾一下家。期间,老白,就是捡破烂的老人,又来过两次。他和我父亲岁数相当,之前腿脚尚利落,说不上行走如风,走路还算稳当。为何身体健全,也不像生活拮据的,怎么就非要捡破烂呢?我没有问过,他更不会主动说。我们只是偶尔遇到,问一下好。更多时,我会下意识地躲。我做家政,也不喜欢熟悉的人看到。他,大约也一样吧!也记不清何时起他的腿有了毛病,左腿好似不受掌控,甩出去,看似能迈上一大步,实则,根本迈不出多远。右腿尚且正常,可以支撑身体。老白捡拾一些,运回家楼下的储藏室,安放妥当,背起编织袋,再重新出发,如此的他,就像一只衔枝搭窝的鸟一样。





落花的窗台



简单吃了午饭,骑车去工作。小菲家是我下岗后,接的第一个工作。男女主人一起打拼,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女儿小菲在英中上高中,住校,每月回来一次。我每周需要去两次,我不喜欢他家豪华装修的清冷,却又贪恋这份家中无人的安静。果然,家里没人,我先洗上衣服,再去收拾卧室,厨房,厕所,最后晾晒衣服后,擦干净地面,就算完工了。正忙着,门咔的响了一下,有人回来了,是小菲。她微弯着腰,双手使劲按着小腹,脸色煞白地挪回卧室。
我追过去,问。小菲蜷缩着,脸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阿姨,我肚子疼。那什么来了,我头疼。看着她的可怜样,我心里酸酸的。熬一碗姜糖水,让她趁热喝下去。我说留下陪陪她,小菲强打着精神拒绝:不用了阿姨,我习惯了,我自己能行的,您放心吧!
看看表,距离小苔放学还有时间。我熬好粥,闷在保温桶中,叮嘱小菲睡醒记得喝,给小菲妈妈发了短信,才不舍离开。进家门前,又看到渐浓暮色中,老白在翻垃圾箱。老白看到我,主动招呼:小沈呀,下班了!
哦,刚回来,白伯伯。我应着,锁好自行车,疾步回到家中。妈妈,这是中考政策介绍,你看看吧。放学后的小苔一进门就递给我一张纸。打开看,重点内容是,本地和外地高中不能同时报名,是平行志愿,只能选择其一。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小苔,你想去外地的吗?
妈妈,我听同学说过外地的豪中,是挺出名的,重点率也挺高的,但学费、生活费、路费,加在一起,是很客观的呢!我还听说,他们有那边的学费是根据成绩的阶层来收取的,就我这样的,把我卖了都不够呢!
嗯,肯定有免费生。
可能有吧,那需要成绩足够好,我的,还有很大差距呢。
没事,小苔,你若想去,妈妈支持你。
不用,我在哪儿都能学好。我们家的现状,不足以……妈,你别瞎折腾呀,我心里有数。小苔说到这里,埋头苦吃,我还想劝说时,手机响了,小苔借机跑回房间,我去阳台接听。小菲妈妈说小菲发烧了,她到两天后才能回来,请我过去照顾一下。得知情况,小苔很大度:妈你去吧,我没事。
路过老白家时,看到老白正借着路灯昏暗的光,收拾一天的所得,他佝偻的身影和整个废品堆,几乎融为一体。回头再看我的家,亦隐于楼群之间。月亮圆圆的,悬在楼群之上,静静的。月亮再圆上两次,小苔就要中考了。我默算。
到小菲家时,小菲坐在书桌前,脸颊通红地撑着学习。盛好粥端过去:烧退了吗?先喝点粥,吃点药再学吧!小菲应着,接过了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小菲所在的英中,也是我的备选之一。临睡洗漱时,我问:小菲,你上高二了,你感觉,你们学校好不好呢?
挺好吧,我还算适合的。
我家女儿也要中考了,我有点犹豫外地的豪中。
豪中呀,妈妈当时也想让我去来着,我拒绝了。我的成绩不够,需要交高学费,我感觉凭自己的能力挺好的,这样很踏实。
听到小菲这样说,我难掩内心的失落,摸了摸小菲的额头,凉凉的,叮嘱她有事叫我,心情黯然地躺在客房的床上。月光将薄如蝉翼窗纱上的花朵,映在宽宽的飘窗窗台上,让人仿佛身处虚实之间。有钱的小菲拒绝去豪中,而我却奢望小苔能去豪中,我是自不量力吗?小苔和小菲是不一样的,不不,我不能犹豫。我逼着自己赶紧入睡,不成想,睡梦中,又是一夜的纠结。

落花的窗台







两天后,小菲妈妈回来了。她抚摸着女儿的短发,笑着对我说感谢。这幕温馨场景,消减了家里盘踞的清冷,我顾不上感慨,归心似箭一般回家转。一进家门,程一程的声音,和着饭菜的香气,从厨房传出来:去休息一下吧,饭马上好了。我应了一声,换好衣服去打下手。程一程说:听说快报志愿了,你想好没有?
哎,豪中升学率比英中高,英中比豪中学费便宜。
这些都是对比,决定呢?
我还在纠结呢,一程,你说,我们俩都没有上过大学,才会在工厂破产后,不得不人到中年,还要择业,你有一技之长还好一些,我干了一辈子的工种,却被这个社会淘汰得一干二净。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再拼三年命,供小苔上豪中呢!
那样,太累了。
没事,我身子壮,能干着呢?等小苔上高中了,我晚上也能接工,多干点,应该可以够孩子用的吧!
咱们问问小苔的意见吧!毕竟是她上。
小孩子懂什么呀!老辈子供孩子上学,都是砸锅卖铁嘛!给孩子多少都应该的。一程,咱再合计一下。
正说着,小苔进门了:老爸,老爸,还是你好呀!随着声音,小苔冲进厨房,像长臂猿一样挂在程一程脖子上。我嗔怪:臭丫头,难道妈妈做饭这么难吃吗?小苔吐吐舌头跑出去,丢下一句:就是稀罕老爸!饭后,小苔学习,我和程一程面面相觑,备考的日子就这样扑面而来。
不知觉,月亮缺了,又圆了。到了报志愿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选择。不出所料,小苔像拒绝补习班一样,拒绝豪中。我不甘心,还没张嘴说重点,小苔却问:妈妈,你最近看到白爷爷了吗?
你这一说,好像没有看到呢。
白爷爷的孙子和我同学,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呢!他不是独居吗?还有孩子呀。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们班的白博宇就是他的孙子。白博宇可是一个公子哥,他爸爸天天接送。他一直说非豪中不上。他的成绩还不如我呢,估计得花不少。
嗯,我们暂且不说钱,钱不是问题,重点是你如果去了,可以有很好的机会呢!小苔,我们必须把握住。
妈,我不想那样。妈,我前些天,看到白爷爷在我们学校门口站着,背着大袋子。白博宇爸爸来的时候,白爷爷给他钱来着。博宇爸爸拿了,白爷爷求着想见见白博宇,博宇爸爸也不同意,一直骂着轰白爷爷。
哦,这样?白爷爷虽然捡破烂,但他不偷不抢呀,干嘛嫌弃呢!
我就感觉,为了他上学,他爷爷这么拼命捡破烂,这样的学,不上也罢!妈妈,你最近瘦了呢!你不用为了我那么拼命。即便上英中,我也会好好学,不会比豪中差。
小苔,选择高中可是很重要的呢!咱们家条件虽然不好,但可以去创造呀,就当一起攻坚克难,不就三年嘛,可以改变你的命运,爸爸妈妈做什么都值得,都愿意呀!那个白博宇怎么上,咱不管,白爷爷,哎,还真有阵子没看到了。
妈妈,我的事情我做主,你们都好好的就行了。
哦,妈妈就是想,供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和你爸……
打住,妈,我会好好学,你们不要瞎折腾。你不要扰乱我了,我已经够乱够忙啦!这样说着,小苔一副送客的神态,我不得不退出她的房间。程一程向我摆摆手:来,我们出去转转。出门后,我们绕着小区的小路,无方向地乱转。
孩子的意见,不要违背了。
我就想,咱们辛苦点不怕,咱们帮帮她,不要让她跟咱们一样。
哎,我昨天回来听说,老白好像捡垃圾回去的时候,滑了一下,腿受伤了。
那谁照顾呢?听小苔说,他不是有儿子吗?
别提他儿子,自打老白住到这里,就没有人来看过他,咱们都以为他是寡居老人呢!没成想呀,居然还有儿子,孙子,还豁出去老命,想让孙子上豪中。自己受伤了,却没有钱治疗,这真是没法说。
那吃喝怎么办呢?
谁知道怎么凑合的呀!反正他是真受罪了。
哎,咱们能做点什么呢?
我给送了点吃的。看着挺惨的。
哎,这有儿子跟没有一样。人家的孙子能上豪中,咱们小苔,却……
人不能这样比,英子,咱们务实一些吧!尊重孩子。
哦,我就是不甘心,我们这么努力,怎么就……
转到老白家门口,我没有勇气进去,拉着程一程离开:明天,你若有空,再来送点吃的吧!我一早得去打工。
小苔,终究还是报了英中。不甘心累积,让我愤懑不已,做什么都不踏心。小苔好像也被感染了,眉宇紧皱,面露愁容。劝说小苔前,我先叮嘱自己:母女连心不知道吗?要沉住气,已成的事实,有什么理由不能接受呢?我鼓着勇气问:要不,我帮你找一个心理老师,你们谈谈。小苔拒绝了,她闷着头思索许久,啊啊大喊两声,换上运动服,跑了出去。绕着小区跑了十分钟,才一身大汗地回到家。之后变成了常态。每次出门前,她会有点神秘地鼓捣一会儿。我偷偷观察才发现,她将一些纸张放到袋子里,跑步回来就不见了。我特意去老白家门口看,发现了小苔来过的痕迹。逐渐的,小苔眉宇间的漂浮变成了沉稳,她的备考变得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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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时间写点什么,却对着空空的屏幕发呆:莫非,小苔的高中还没有着落,我的文学梦也枯萎了吗?无聊地看着窗外,窗棱上的干藤已被新藤覆盖。远处近处的繁花开过,新绿盎然。突然,拄着双拐的老白,艰难地挪动脚步,进入我的视线。他的一举一动,都似在慢放一般。待老白离开后才意识到,我竟然泪流满面。

中考结束了。中考成绩公布了。小苔的分数,超过英中很多,甚至达到了豪中的低费录取标准。白博宇的分数并不理想,他仍然去了豪中。小苔说起白博宇,很平静:妈妈,你相信我吧,我选择英中,你做家政,我们都不用顾忌别人的眼光。让人看不起的应该是白博宇,白爷爷真是太可怜了。
小苔,别人家的事情,咱们没有能力去管的,这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呢。小苔,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妈妈,我不会后悔的。不用的资料我收拾好了,咱们给白爷爷送过去吧!他腿还没有养好,拎不动。
好的,好的,妈妈和你一起去。
我们一起抬着重重的纸箱子像螃蟹一样,横着走。我故意调侃“知识就是力量呀”,小苔都没有松开紧皱的眉头。她小脸憋得红红的,蹲在翻捡废品的老白身边:白爷爷,您为什么不去白博宇家住呢?
老白听到,喏喏着,说不出什么。
我拉小苔的衣袖,想让她离开,小苔却不依我:白爷爷,您应该享受他们的照顾呀!您这么辛苦,他们凭什么不管您呢!

老白将头埋到胸前,低声说:我能行,能行,他们,我亏欠呀。
白伯伯,您休息着呀,孩子小不懂事,您莫怪。
不,不,我,哎。
带小苔回家的路上,小苔闷不吭气,情绪低沉。
小苔,我听说,你白爷爷年轻时,常年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和儿子没有什么感情。待他失业了回到这里,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家。白爷爷为了不打扰他,一直独居。白爷爷或许有不能说的苦衷,我们不要追问了。
妈,爸爸也在外地,我经常看不到他,但我很想他,我知道他的辛苦。
嗯嗯,好,我都懂。每一个家庭都是不同的,我们不能强求的。就像你和白博宇,你们俩未来就读的高中不同,你们俩的家庭也有不同,那么你们未来走的路,肯定也会不同。
妈妈,等我上学去了,你和爸爸都要好好的呢!
我拉住小苔的手。不知觉的,这小家伙,个头竟然高过了我,手也比我的大了一些呢!
工作之余,我开始帮小苔收拾行囊,住校就像重新组建一个小家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小苔再次拒绝高价预科班,自己借来教科书,做预习计划,画思维导图,一副忙忙碌的样子。在去小菲家上工时,我将小苔的情况跟小菲说了。小菲也和小苔的看法一致。小菲还特意给小苔打电话,两个人叽叽咕咕地说了好久。
看着女儿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欣喜,我一直纠结的心才算慢慢舒展。家长群里,不时有录取消息传来,原本一个班的同学,有的去了豪中,有的去了英中,还有的去了职中,甚至还有的出国上学。我会羡慕,也会感叹。小苔看到只说不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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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苔开学前,程一程调了回来。小苔开学后,我们常会担忧她好不好。看到窗外,又一季的丝瓜挂得正旺,想着小苔最喜欢吃丝瓜炒鸡蛋呢,等她回来,一定要炒上一盘。
小苔第一次放假时,我们没有去接她。完工后,满怀愧疚地赶回家,一进门听到洗衣机嗡嗡转,小苔正在刷鞋。凑过去细细看,下巴好像尖了一些,我强忍翻腾的酸楚,含着眼泪去做饭。吃饭时,小苔说:妈妈,白博宇退学了。
怎么,不可能呀!你听错了吧!
白博宇现在就在我们班,妈妈,他在那边不适应。
能怎么不适应呢!家人供着这么不容易,不适应也得坚持呀!小苔,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就及时跟妈妈说。
妈妈,我没事。白博宇挺消沉的,天天低着头,不说话。
小苔,你不要多说,让他自己慢慢转变过来吧!
妈妈,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就是白爷爷太可怜了,那么辛苦挣的钱,就这样打了水漂。白爷爷好吗?
正要说,窗外一阵哒哒声,引得我们探头看。只见拄着单拐的老白,穿着看不出原色的大袄,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近,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后背上的编织袋,鼓胀胀的。他凑近垃圾箱,开始翻找。小苔冲到门口,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拧开房门。
小苔返校后,异常沉默。我满怀担忧,不知道心思敏感的小苔,会做出什么,也怕她情绪低落,影响到学习。
小苔又一次放假时,我在小区门口等她。让我讶异的是,和她一起回来的,竟然是白博宇。小苔带着白博宇去到老白的家。看着门口堆积的垃圾,白博宇呆愣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走进去。小苔守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站在远处,关切地望着。直至,白博宇搀扶着老白,迎着夕阳走出来,上出租车时,老白拘谨地坐在后排座,头垂得很低。白博宇借用我的手机给他爸爸打电话:爸,我带爷爷回家。哽咽的声音,蕴含着太多的情绪。他上车后,用双手捂住了脸。
车,驶远了。我的手机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咆哮声:你疯了吗?别瞎折腾,好好上你的学就行,有什么比分重要呀,没有分,你啥都不是,快回家。不准带那老头子回来,他当年能不管我,我现在凭什么管他?你听到没?
我没有回话,默默地挂断了。小苔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小路尽头,才回转身。我向着她走过去,小苔突然蹲下来,双手抱住双腿,哭了。夕阳,将她蜷缩的身子,拉长。
又一季的冬天来临了。窗棱上的丝瓜,在第一场霜降之后,就变得枯干。看着晨光映在窗台,书桌,白墙上的点点斑花,打开尘封许久的文字,用十指敲击,我发现此时的我,和之前不一样了。



【编者按】小说用第一人称的视角,明上写“我”一家,实则上是挖掘人性的丑陋和善良。小说通过两个读初中的孩子即将考入高中这一段的经历,以及上高中后发生的事,将人性里的暖像光一样照射了出来,同时,也将白博宇父子的美与丑做了深度的解剖。还未受到严重品性污染的白博宇把爷爷带回家,等待白博宇的爷爷的又会怎样呢?这就留给读者思考了。家庭环境、父母的言传身教比什么都重要,耳闻目染就是榜样,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家长带一个什么样的头,孩子将来就会被塑造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小苔善良,心境纯洁,与她的父母教育和做人自然分不开。小说同时也展示了孩子教育的热点问题。走什么样的学习路子,读什么样的学校,要根据孩子的实际情况而定,而不能由家长说了算。丰盈的主题思想,富于当下的接地气的题材,值得品读。佳作,倾情推荐阅读。【编辑:山地731828829】【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3140020】


作者简介:平淡是真,本名陈广丽,逝水流年文学社团副社长,编辑。一枚七零后的女子,痴爱文学!逝水流年社团

宗旨:这是一个无声的约会,却承载着无数个灵魂的重量。梦里流韵,心眷流年。 让我们把梦放在流年,期待在每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都有这样美丽的传奇。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相逢,用文字找寻红尘中相同的灵魂。 让我们以真诚为经,以温暖为纬,善待别人的文字,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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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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