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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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硖口驿老街口,雄踞着一座高约2000米的石山,叫做米尖山。山虽不高但如其名,就像是一粒米粒兀自独立,别具风采。米尖山微靠北面的大山,其余三面都是悬崖绝壁,绝壁缝隙中不时有灌木栖生,山顶则是郁郁古柏,这些灌木和古柏赋予了这座石山的盎然生机。山顶原本有一座庙宇,建于何时不得而知,但毁于上世纪60年代,年少时和伙伴上过山顶,见到过庙宇的残垣断壁。

硖口驿老街南面是缓缓流淌的硖口驿河。发源于煎茶岭的小河和来自正西面的西沟河汇聚于此,东流至茶店注入沮水。硖口驿河流程不长,但水量充沛,清冽甘甜,沿途麻柳成行,岸边草繁叶茂,河内鱼虾成群。也因此使得这方水土成为了全县为数不多的水稻种植区之一。

米尖山和硖口驿河的搭配完全是天意,那是一幅意趣盎然而又别具特色的山水画,而硖口驿街处于山水交汇的最佳位置,因而必然具有灵秀之气,也必然使这里的人们与生俱来便有一种坚韧、宽容、豁达的心境……

——王全纲:《略阳乡村笔记:硖口驿》
领掌
文 | 刘章建
一台京剧舞台剧即将拉开帷幕。

这是根据故事《老倔头“斗酒”传奇》改编的现代京剧曲目。故事反映的是抗日战争大背景下,羸弱的人民群众与强大日本鬼子斗智斗勇,最终人民获得胜利的小场景。

恰逢世界反法西斯胜利72周年,京剧院倾尽财力和人力,精心包装了这么一出新节目,到各地巡回演出,算是一项献礼“工程”。演出效果到底会怎么样呢?大家心里都读没底。

为什么呢?目下,一方面,媒体传播迅猛、观众价值观又极不统一,大家都习惯了“碎片式”阅读,剧目长达两个小时,观众能不能接受这个“小剧种”?另一方面,大量抗战“神剧”粉墨登场,已经使更多观众的眼睛视觉疲劳了。抗战题材的《老倔头“斗酒”传奇》两个小时候的演出,能不能出奇制胜,让观众从头看到为呢?

作为创作团队,演出前,剧院里在任务安排中,特意增加一项“新任务”——领掌。分别在剧场东、西、南、北、中五个位置安排核心“领掌”人,适时带头鼓掌,一期引起连锁反应,带动四周鼓掌,乃至全厂轰动。掌声响起来,台上的演员会更卖劲,台下的观众也会更受渲染,这样,台上台下一互动,气氛一渲染,就算是成功了。

戏剧,不同于其他综艺类。一个近百人的团队,不仅有演员团队,还有道具组、服装组、乐器组、音控组、灯光组、指挥组等庞大的体系。演出中,各组紧密配合,才能使演出不出任何纰漏,正确走完流程。演出效果先不说,顺利走完流程,才是演出成功与否的基本要求。

演出时间快到了。各部门早就枕戈待旦,准备迎接观众挑剔的眼光了。这时候,总导演悲壮地举起对讲机,深情而又严肃地对承担“新任务”的几个人做了最后一次叮咛:“务必严阵以待,紧紧盯死,抓住关键环节,统一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演出在主创团队的忐忑不安中拉开帷幕。主演“老倔头”一亮相,字正腔圆的唱腔才吼了几嗓子,“哗”,满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伺女主角上场,闪展腾挪、唱念做打,又是一阵连着一阵的呼啸声。

八路军亮相、老倔头斗酒……更是掌声一浪高过一浪。观众的激情似乎被剧中酒点燃了一样,完全融入到剧情之中,时而憎恨、时而喜悦、时而高兴、时而叫骂。

一幕,二幕,三幕……谢幕。整整两个小时,掌声始终贯穿在演出中间,激动人心的场面久久回荡,经久不息的掌声此起彼伏。

成功了,成功了。京剧《老倔头“斗酒”传奇》一炮走红。
接下来,各地巡演。根据首场演出经验,每次演出都还是安排五个领掌人把控局面。出奇地顺利,每一场都掌声如雷,群情激昂。

后来,剧院召开了演出总结会。演员组、道具组、服装组、乐器组、音控组、灯光组、指挥组都被提名表扬,就连五个领掌人都被授予本次演出的“特别贡献奖”。

其实,只有五个领掌人自己心里最清楚:国仇家恨的爱国情结和智斗外侵的众志成城,才是真正的买点。

这一点,由于忙,剧组的其他人都没有下细想过。也许只有数以万计的那些观众心里明白。
—END—
【本文作者】刘章建,读书村专栏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90年代末期开始创作,在报刊和网络发表有散文、小说、杂文等。出版散文集《行走的记忆》、杂文集《英雄不问出处》等。现居陕西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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