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后,光年成纪念

 

那些,无比皎洁的从前。...

十年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参加完小学毕业典礼的我第一次正式踏入了新家的大门,那是一种新鲜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求生欲,和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听家里的长辈说,搬新家的时候杀只鸡,住进去之后定能顺遂一些。我不太明白在21世纪的城市里,为什么还能从每家每户都多多少少扒出些旧时光的烙印来,可我明白,那天的鸡汤货真价实。

令我同样不解的是,为什么换了个地方读书,还得顺便搬个家。至少,从前的屋子还算敞亮。在拔地而起的密闭的高楼里,邻里之间也都互帮互助、和睦有礼。

只是新家的榻榻米毫无意外地俘虏了我,短短一秒钟,就替代了从前那个上下铺,成为我爱上新家的第一个理由。

至于第二个,大概是小区旁公园的行道树,每到秋季,便洒下一片金黄,严严实实地铺砌成一条冒着金光的大道。银杏以她独有的姿态,在那个特殊的时期里毫不保留地彰显着自己的魅力。

那个秋季是令人欣喜的,但绝不只有榻榻米和银杏
我喜欢新学期,倒不是六年的朝夕相对,以至于对那些人事物都有些熟悉过头的"嫌弃",而是即将开启的新的六年,着实有着太大的吸引力。

接过学校门口穿戴整齐的志愿者递上的分班名单,我远远地撇下了身后的爸妈,一路狂奔到教室。接着,我见到一个老太太。鼻梁上的眼镜垮垮地戴着,说话做事都不紧不慢的。

我们天真地以为,一个温柔的老太太是"好欺负"的,后来渐渐发现,看似对什么都不经意的她,透彻地洞悉着身旁的一切,那些表露出来的,以及那些我们带着一丝狡黠想要隐藏的。

入冬之后,每天从被窝里钻出来就成了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可不知是那时年轻,还是学校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每天闹钟一响就能翻身下床,火速拾掇好自己,冲出门去。看着身后的街景每天都在翻新自己,渐渐的沉浸于这种跟城市一同长大的美妙。

习惯了一跑进教室就见到专心致志工作着的老太太,和熟悉的伙伴打一个会心的照面,只需一秒就能领会彼此眼中好的坏的小情绪。
初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在隐隐作响,花花草草们也刚从冬日的慵懒中苏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有名儿没名儿的各种动物都从他们的家里钻出来,在自己的"地盘"里上蹿下跳,连我家的狗都因为不用再被厚重的棉袄束缚显得精神了些。

说不出对这个刚结束的裹着羽绒服的假期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和平日里相比,似乎也没什么大的不同。非要找出一处,大概是从人声鼎沸的教室回到作息有序的家里时心里说不上的惆怅与寂静。

别人的夏天,配合着冰镇爆炸瓜、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弥漫着浓郁消毒水味儿的游泳池,显得生机勃勃、大汗淋漓。我却在这样的季节里不止一次上演过别离。

第一次,老太太将一个粉色的笔筒塞进我手里,说:"三年来,谢谢你的帮助,班长。";第二次,我揣着一本密密麻麻写着祝福语的笔记本,却在从高三那个出租屋搬离时,不知把它扔在了哪里;第三次,我在济南的机场和最后一个离校的室友嘻笑着告别,忙着控制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的同时,我们忘记了临别拥抱。

这是十年之前的我,在这十年间所经历的四季、悲喜。
我常存这样的疑虑:十年以后的我,有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开一家小店,平日里没什么客人,可一到周末,便没了闲暇时光,偶尔请一个乐队来驻店演出,享受喧哗热闹的整夜欢愉;去过很多地方,威尼斯水陆相依的街道,荷兰出售甜腻却回味无穷的松饼的小店,香榭丽舍引领潮流的时装店,还有帝国大厦的西雅图夜未眠。"

这是我理想中的生活,它该有的模样。可十年以后的我,重复着十年前的生活轨迹。不同的是,我从讲台下那个稚气未退的孩子,成了讲台上这个企图洞悉一切的大人。我没能成为理想中的自己,这究竟是好是坏?

从北方的校园回到南方的城市,榻榻米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房间空置出来的时光里,她们弥补了那点缺失的烟火气;金黄大道上立得整整齐齐的银杏,早已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轨道交通的新入口。

老太太往返于国内外,在空气的交汇流通中享受生活的安谧与闲适;互相递小眼神的伙伴,有的静静待在各种社交软件里,有的已经失了联系,只有极少数半年一聚。
假期和工作日似乎变得不再界线分明,可那些对于旧时光的记忆仍然将人生生地拽进生活里,就像从前的你根本未曾远离。

十年间,在这些莫大的变数里,有一个东西是没有变过的。

不管你去过哪里,遇过怎样的人,看过怎样的景,历经了怎样的悲欢离合,亲历过怎样的寂静欢喜,你的根仍在这里。

她让你找到向往与追求,予你信心与勇气,也同样告诫你谨言与慎行

她让你知道,某些远方,比理想更远,而那些所谓的"鸡汤",远比不上十年前的那一碗来得香醇、刻骨铭心。

那天,坐在熟悉的阶梯教室里,一个老师对我说,"你看,最浪漫的事莫过于: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比那更浪漫的大概是,看着现如今坐在教室里的"曾经的我",始觉,出走半生的少年,仍是少年。

文 | 胶囊

图 | 一号楼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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