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三人行,周濂阿乙祝勇陪你嗨聊世界杯

 

他们是作家、学者,同时也是铁杆球迷……...



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将于明天开幕,接下来的一个月,无疑又是全世界球迷的狂欢时刻,无论你来自哪里、何种职业、何种肤色,都将在此刻享受足球的魅力。

本期《深港书评》推出的专题,从书的角度,从人文科学的角度去解读什么是世界杯和足球。

我们采访了学者周濂、作家阿乙和祝勇,他们各自的经历本身就像一本本书,而“他们之书”又与世界杯、与足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从倾听他们的讲述开始,我们一同翻开“世界杯”吧。





他们的世界杯是否和你不一样?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作家和学者的眼中,足球意味着什么?世界杯又意味着什么?
特邀嘉宾
周濂

青年学者,现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副教授。研究领域为政治哲学、道德哲学和语言哲学
  阿乙


作家,出版有《灰故事》《鸟看见我了》《早上九点叫醒我》等作品。
祝勇

作家,故宫博物院影视研究所所长。主要作品有:《血朝廷》《故宫的隐秘角落》等。


对他们来说,

足球意味着什么?


周濂

我还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看到过一张贝利的黑白海报,画面是他正在射门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场景就一直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中。

对我而言,足球就是一项特别有魅力的运动,它是毫无疑问的世界第一运动。而世界杯就像奥运会一样,它不只是一个纯粹的体育竞赛,还是一个具有文化意义、社会意义的重大事件。在特定的那一个月里,全球几十亿人好像共同参与到了一件事情当中去,有种“天涯共此时”的感觉,这也是世界杯特别神奇的地方。
1958年的少年贝利


阿乙

我曾在一部电影里看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叫“体育就是民主”,我将它理解成“体育就是公平”,这意味着一种公正、一种理想、一种愿望。足球,尤其是这样的。即使其中难免有一些负面的东西,但是我们细想一下,足球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透明的一项事业,只要你有本事能把球射进球门,你就有机会赢得胜利。

我对足球之所以那么迷恋,就是因为它是一项公平的运动,甚至于它使用“阴谋”都是在一种规则条件下使用的阴谋。比如我比较喜欢的葡萄牙足球教练穆里尼奥,他常会在赛前或赛后发布会上用一种规则允许的语言手段去扰乱对方的心理和备战,这也是在公平范围内采取的手段。


祝勇

在我看来,足球比赛犹如戏剧,有导演——比如教练,有演员——比如球员,有规定性的情节——比如进球,但没有人能够预料情节的发展,甚至导演和演员也不能。足球比赛是最跌宕起伏的大戏,不到最后一分钟,谁也不会知道最后的结局。这是足球比赛的真正迷人之处。


世界杯给予他们的意义

又是什么?


周濂

我大概是从1986年开始看世界杯的,可以说世界杯给我打开了一个非常神奇的世界,它在当时也是一个让我们发现外部世界特别好的窗口。比如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的开幕式上,邀请了许多世界的顶级名模在足球场上走秀,她们的穿衣风格、发型、仪态等,对当时的中国来说,就是一场视觉和心理的冲击。

而我第一次经历世界杯时,看到“任意球”这三个字,也有一种神奇的感觉,虽然当时并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就觉得“哇,这个好像是一件特别洒脱的事情”。包括“任意球之王”普拉蒂尼这个名字,那些在世界杯上诞生的奇迹,如“上帝之手”,以及世界杯狂热的气氛等等,都会给儿时的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开幕式


阿乙

过去来说,每四年一届的世界杯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找点钱的方式(笑),因为我写了很多年球评,每当世界杯来的时候,就会有人约我去开个专栏。但是近些年在这方面我也没有更多的积累,这毕竟是一个高度专业的活儿,我这种门外汉就不在这滥竽充数了。所以今年的世界杯,我会静悄悄地看球,享受这种足球比赛的乐趣。


祝勇

世界杯是全世界的节日,至少是全世界球迷的节日,让全世界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人,有了一个共同玩耍的机会,有了一个对话的平台。足球的规则(比如对越位、手球的规定)对所有人都适用,不认可这些规则(比如有人认为自己可以不受红黄牌的制约),就无法参加这样的游戏。

这看上去很简单,但对于全人类来说并不容易,除了世界杯,或者奥运会,人类能够找出的共同认可并且奉行的规则其实并不多,即使世界杯,也有不公正的现象存在。


今年世界杯

他们看好哪支球队?
周濂

因为巴西队是我的主队嘛,我肯定是看好它啦(笑)。但是另外,我觉得像德国队肯定是不容小觑的。英格兰著名前锋莱因克尔曾有一句名言——足球就是22个人踢90分钟,最后由德国人取得胜利的游戏。德国人在这方面的确有很独到的地方。另外西班牙也有可能夺冠。然后,再往下排的话,我觉得比利时和英格兰没准会爆冷。
卷土重来的巴西队


阿乙

每届世界杯开始时,我都会看好西班牙。因为西班牙承接了皇马和巴萨两家俱乐部的传统,既可以用皇马的方式去破敌,也可以用巴萨的方式去打江山,没有比西班牙国家队的资源更丰富、更充沛的了,它的球员也是那么好。不过话说回来,这应该是伊涅斯塔的最后一届世界杯了。
伊涅斯塔


祝勇

巴西,有我喜欢的奥古斯托。
奥古斯托


关于足球,

以及其他的


周濂:

世界杯有种“天涯共此时”的感觉

Q
近些年来,世界足球的文化更加多元,比如法国队中有不少是黑人球员,比利时队中也有很多是移民后代。在您看来,世界格局的变化对足球的格局是否有影响?
周濂


肯定是有一些影响的,如果往前推得更远,法国的移民很多还是法属殖民地时期的后裔,他们向这个宗主国源源不断地输入各种劳动力,而在这些劳动力当中,恰好也非常巧地出现了一些足球天才。

不仅是欧洲,日本当年的足球之所以会崛起,也是因为当时有大量巴西的后裔跑到了日本。其中,有一个叫拉莫斯·琉伟的巴西人就被他们征招为日本国足的成员,这些人对日本足球的兴起就起到了非常重大的作用。我们中国其实也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即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归化球员?但很奇怪,在这方面中国人好像比较保守,没有跟上全球化的趋势。
Q
那从全球化的趋势来看,对未来世界足坛的格局,您有什么看法?
周濂


世界足坛很奇怪,比如世界杯办到现在,其实真正拿到世界杯冠军的也就那么几个队,西班牙和法国也是最近20年崛起的新军。除此之外,冠军基本上就是在德国、巴西、阿根廷、意大利这几个国家手里转来转去。所以我们说足球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就单场来说是这样,但是你要说最后冠军花落谁家,偶然性似乎也不是那么大,这个格局还是比较稳定的。
前十九届
2014年,第二十届巴西世界杯
Q
众所周知,德国足球擅长逆转,擅长反败为胜。您对德国这个国家的足球有什么样的看法?
周濂


我觉得足球是一种特别强调人和人之间互动配合的运动,甚至可以高度地科学化、纪律化。在这方面,德国人那种严谨、纪律性的优势,就可以在足球这个项目上发挥到极致。其实德国并不是某种意义上的体育强国,它在奥运会当中的表现和成绩都一般,但他们在足球方面就特别强,这可能与足球运动的特殊性是有关系的。



阿乙:

文学与足球并没有共通性

Q
您认为足球与作家、足球与写作是否有一些共通之处?
阿乙


博尔赫斯曾说,足球是愚蠢的运动,因为他认为这是一种“赢者王侯败者寇”的游戏,而球迷服膺于一个集体、对其狂热支持的行为,近似一种信仰崇拜,亦体现不了最深层次的智慧。

而在我看来,其实很多作家,包括社会上的精英人士都是球迷。我们会发现,许多人都愿意将看球作为一种释放自身压力的排遣方式和区间。

我认为,足球和文学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在我们至今看到的文学名著中,没有一部是关于足球的,甚至关于体育的也很少,电影也是这样。而且我认为文学占有的实际上是人最细微、最精密的一种审美,而足球占有的则是人一种狂放的、对战争替代的一种享受,两者并没有共通性。



祝勇:

足球表面上是技术,实际上是文化

Q
您认为足球是重在技术,还是重在文化?
祝勇


它们表面上是技术,实际上是文化。初看足球,我们可能痴迷球员的球技,比如C罗行云流水般的过人,巡航导弹似的远距离射门等,但足球要求的“技术”不只这些,而是相互的配合、钢铁的意志、对形势的预判、对战局的把控、战胜困难的能力等等,这些其实已经不是“技术”,而是“文化”。

真正的强者一定是不炫技,也不带火气的,而是能冷静地审时度势,智慧地把握大局。一支球队底蕴是浅薄还是深厚,在场上很容易看出来。
  C罗和梅西是当今足坛的绝代双骄
Q
很多作家都是足球迷,比如加缪就曾是阿尔及利亚竞技大学队的守门员,而国内作家陈忠实、迟子建等也曾在采访中坦承对世界杯的关注,您喜欢踢球吗?有没有和作家朋友一起踢过球?
祝勇


我曾经踢过球,只是技术不太好,在球队里滥竽充数吧。那是北京当时的年轻作家组成的一支球队,大概十几年以前,每周六训练一次,还与其他队比赛,队员有格非、阿乙、李冯、丁天、楚尘等,守门员不是加缪,是孙郁。

你很难想象,孙郁今年已经过了六十岁了,我也年届半百,但我们都曾像少年一样飞驰过啊。大家都住得很远,想聚一次不容易,但只要踢球,都准时到,无人缺席。
Q
相比于其它运动,足球这项运动形式似乎是最具有古典主义气息的运动,这项比赛的阵型、战术等,都容易让人联想到两军对垒、金戈铁马的冷兵器战争,您认同这一看法吗?
祝勇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过于野蛮、血腥。一将功成万骨枯。足球是现代社会的产物,它把人类的竞争艺术化了,让较量的过程赏心悦目。更重要的是,它重新定义了英雄的含义,不只有冠军才是英雄,所有参加者都是英雄,都在勇敢地挑战自我的极限。
荷兰足球教父米歇尔斯有句名言:

足球就是战争。
■ 《深港书评》
不如给我们留言,一起聊聊你心中的世界杯?
- END -
采访   |   罗婉
编辑 | 邓晓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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