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罗的眼神里氤氲着梦，那分明就写着三个大字——不服从

“真正的伟大不是轻举妄动,而是在荣誉遭遇危险的时候,即使为了一根稻秆之微,也要慷慨力争。”...

真正的伟大不是轻举妄动,而是在荣誉遭遇危险的时候,即使为了一根稻秆之微,也要慷慨力争。——《哈姆雷特》

那个眼神那么透明，仿佛穿过空气看向未知；那个眼神又包含多少深意，氤氲在空气中，猜不透，看不清。


眼神的对面是过去几年世界最好的门将之一。而确认过眼神，德赫亚知道这不是对的人——上半场一次空位，他已被这个33岁的“老汉”弯弓搭箭、一箭穿心。

犯规的皮克排在人墙当中。犯规的确是个聪明的选择，比赛已经第88分钟，放这个混世魔王进去，天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他必须冷静。

耶罗是那个合适的缓冲。安达卢西亚、加泰罗尼亚、卡斯蒂利亚，“四分天下，他已有其三”——在危急存亡之秋，由他站出来，所有人都能服从。



耶罗制定的战术让人耳目一新。后场的传球乒乒乓乓，时不时的大范围转移让对手无所适从——灵巧的伊斯科做催化剂、稳健的布斯克茨提供介质、坦率的纳乔做稳定剂，只为那只野兽与全队的化学反应。

那只野兽实在太过可怕——每次出笼，他不仅要撕咬别人，还要和自己作斗争；混迹街头的岁月让他练就一身本领，为了球队的光明他愿意做出牺牲。

但总有人抱残守缺，站在理想一边不愿屈从。

比赛结束后的寂静里，C罗究竟在想着什么？

他应该早就看惯了风雨，输球不再成为他的痛处；他应该学会了平视集体，不会为最终的胜利而泪眼婆娑。

他应该习惯了离别，不会为谁忘却自我；他应该放下了怨怼，面对那些挥着白手绢的人依旧保持平静。

在史无前例的三连狂欢里，他感到意兴阑珊；过了几天，他又愿意为别人的误解低头——这样的C罗似乎早已是个普通中年，生活不止眼前的诗和歌曲，还有远方的无尽苟且。

但那个眼神提醒我们，他真的在渴求什么，那个东西你我心知肚明。你看到他是这样无私。角球被队友解围，他冲回半场，背身凌空完成分球；反击三箭齐发，自己拿着球权，他却将球分给无人盯防的队友。

那些曾经被人诟病的技能：背身、分球、扛人——他现在完全做得来，不弱于任何一个科班出身的中锋。

你看他却如此淡定。即便西班牙如潮水一般的进攻逼着他回防，甚至用犯规去阻止对手的进攻。

那时，他在零零星星的酒红色里，显得那样孤独。

再然后就是第88分钟了。他将球摆在禁区前，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目光空前坚定。

他的目光里似乎闪耀着的是自己不敢声张的梦想，因那梦想，他无比孤独；但那孤独又带着高贵的力量，只因为他的孤独，来自于对庸常世界的不服从。

半空中风声啾啾，命运之神在向他发出邀请：放弃理想吧，你能像对面那样轻松！

地面上万籁俱寂，他没说话，用脚弓搓出一脚弧线，震下遍地落英。



——天知道擅长电梯球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落叶球。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2018年6月15日的索契，当世前两人之一用一场比赛向主宰自己的命运发出抗议，最终拿下一场绝平。

从那个眼神里，我们大概知道他是如何抗议命运的。

他递给命运的战书里，写着红鼻子老人的故事，画着神之子的背影，记着伯纳乌路上的见闻，绘着马德拉岛的风景。他不是战天斗地的中二少年了，战书写得像家信，但不管家信写得多平实，横看竖看只有三个字：

不 服 从就算俄罗斯的太阳照不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家，在无数见证过这场比赛的人心里，一个印记都会悄然深种。

印记上记着，当那天的乐章达到高潮前的一刻，一个男人站在任意球前，目光透明，满眼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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