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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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在电话里撤娇似的笑着说需要补脑了，去图书馆看书离开时发现座位下面木地板上散落着一层头发。现在都不敢用力梳头了。

女儿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小时候扎马尾辫需要好几根皮圈才能扎紧，而现在，稀薄了不少，寒假回来我给她梳头，一把握住还觉得松。我心疼担忧，却无计可施：若是在家，我可以给她洗净苹果切成小牙儿，砸开核桃剥出仁，尽我可以做的为她。可是现在，她在千里之外求学，我在电话里的提醒自己都觉得苍白又矛盾：一方面让她不要压力太大，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一方面又说，要坚持下去，毕竟保研已是不易，现在不能放弃。

父亲又去地里干活了。那点田地，原本已被征用，却迟迟未见动工。父亲便和周围村民继续耕种，不大一块地，父亲却忙得不亦乐乎……

——周永兰：《当我老了……》

姐姐

作者 | 子雍

1

五月是姐姐的季节。崖畔的杏子黄得透亮，树叶儿是浅浅的绿色，阳光在微风里揺曵，顽童坐在杏树下等着熟透的杏子落下，邻家的姐姐梳着小辫，和大人一起在屋里剪鞋样。

姐一一

落下来的杏子有一股甜丝丝的香味，捧在手里柔软而细腻，那是姐姐圆圆的粉粉的脸蛋，还有姐姐干净清爽的黑发，白底红花的小夹襖。

姐一一

姐姐的牙好白呀，笑起来，大大的眼睛就是一汪清清的湖水。

"姐一一"，顽童大喊。

不知何时，姐姐蹑手蹑脚走到了树荫下，从身后转过来，在顽童脑后"啊~呜~"一声。受了惊吓，顽童手里的杏子落在了地上，一咧嘴，差点哭出声来，回身见是姐姐，突然破涕为笑，一把抱住姐姐，说，姐姐，姐姐，我长大了娶你。

一句话说完，姐姐愣住了，打了顽童一把，捂着脸跑了。

那一年，顽童七岁，姐姐十二岁。

2

成长是如此的漫长和烦恼，姐姐一天比一天丰满和高挑了，而顽童怎么使劲长，都跟不上姐姐青春的步伐。姐姐早已忘了顽童说过的话，或许，姐姐根本就没在意过。十八岁那年，姐姐当兵走了，顽童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哭了。

几年以后，青春不期而至，梦里，姐姐是顽童的第一次。

姐姐一一

复转以后的姐姐从容淡定，而长成大小伙子的顽童自卑且怯懦，一次又一次，面对姐姐，顽童总是手足无措。姐姐工作了，追求者一个比一个出色，姐姐结婚了，爽脆的笑声挂满了漫长的岁月，顽童被冗繁的生活挟裹，转眼已快半个世纪。

3

当顽童老了，头发白了，想起许多年前的童年，曾经那样地爱着姐姐。

当顽童老了，头发白了，他来到姐姐的城市，又一次见到姐姐。亲爱的姐姐也已是两鬓斑白，老了的顽童想问问，姐姐，你可记得，那年的五月，你那个少不更事的小弟弟，他说过他想娶你。

岁月就这样溜走了，而我们都老了。多想再回到多年以前啊，头发白了的顽童哭了，两鬓斑白的姐姐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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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子雍，在报刊和网络发表有诗歌、散文作品等，专于书法和奇石收藏，为汉中奇石收藏协会会长。现居陕西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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