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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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原九州公司的老板正式剃度,又回到其出资整修的绵山麓回銮寺驻锡。我还以为他就留在河北了,现在却又见到,新着的袈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新袈裟,蛮光鲜的,以前稀疏的头发变得光亮,真还精神了不少,是不是放下的作用呢?

关于回銮寺,介休本土的人文阐释有自己的故事,有它自己的逻辑,传播也广,此不赘述,此处据文物遗存讲一下历史。所据有以下几种:《大唐汾州抱腹寺碑》、宋《抱腹山回銮寺及诸寺院灵境之碑》、金大定《重修回銮寺记》,这是绵山和回銮寺的石刻;张壁有明万历《空王佛行宫碑记》等。

首先是唐太宗的这首诗:

回銮游福地,极目玩芳晨。宝刹遥承露,天花近足春。梵钟交二响,法日转双轮。寂尔真仙境,超然离俗尘。

这首诗收在康熙以来各种版本《介休县志》,但现在需要告诉你,它实际上是改造后的,原诗存在《全唐诗》第一卷,诗倒是李世民的,但原题为《题并州兴国寺》,诗的句子如下,改成律诗后,意思还不错,应该算是高手:

回銮游福地,极目玩芳晨。梵钟交二响,法日转双轮。宝刹遥承露,天花近足春。未佩兰犹小,无丝柳尚新。圆光低月殿,碎影乱风筠。对此留余想,超然离俗尘。

《大唐汾州抱腹寺碑》仅提到“满超二公,宴坐兹山”,对照《续高僧传》,没提到“空王佛”。抱腹寺碑竖于开元二十年(732),《续高僧传》大约完成于贞观十九年(645年),都没有记入这事。尤其《续高僧传》,离所谓“志超成佛”传说的时间特别短,而且这些传记是很愿意把奇迹记到里面,也真的记进去很多。如果当时故事传开,不大可能选择性地放弃,而且最煞风景的是居然写了和尚死后的处理,“以贞观十五年(727)三月十一日卒于城寺(应指所创之介休城中“光严寺”)。春秋七十有一……葬于城南山阜。”硬是作了死局,无法“羽化”了。这是人的事。《绵山回銮寺及诸寺院灵境之碑》,算是详尽记载是寺所存最早的碑,对于“回銮寺”名的由来有一段文字,应该是史实:“夫当寺者,本是灵溪寺也。于山上有古墓及碑记见在(案:当时证据可不少,手脚不好做,风吹不进来)。昔因先师惠真和尚□会昌后特诣长安,重求寺额。时遇大唐中和,皇帝驾离西阙,来复洛京,改却灵溪寺名,赐得回銮寺额,与陕府、蜀川天下三处同名。”和志超没半毛钱的关系,和太宗也没一毛钱的关系,不过文字所述的意思因时间远,所以有点陌生,历史事件指的是僖宗回銮,唐政府没死在安史之乱等,还能回光返照,僖宗应该觉得很庆幸,很觉得是功劳,觉得应该把这个事件认真记下来的,有诗、有画,也有这样三个佛寺的名称。

再看所涉事件另一主角惠真,他如何有如此大的精神呢?是因为提到这个“会昌”年号,会昌是唐武宗的年号,在这个时期有一次大的毁佛行动,史称“会昌法难”“会昌灭佛”,也是毁灭打击。所以,有了重生的机会,热情自然泛滥。其实回銮不是个什么好词,甚至不如亡羊补牢,如果百度的话,能看到的是慈禧、光绪西奔的那次。回去没几天,大清就亡了,难怪路过义安的时候,好歹兜不住火了,这个蝴蝶一抖翅膀,行余的岳宝树、曹淮跟着运气糟糕的陈县令一下子走了霉运。

本期编辑:郝慧芹 范颖波 解坤

本期校对: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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