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记忆（四）----黄河滩区消失（即将消失）的村庄系列：李庄镇东垴滩地“梁寨”、“荒庄”的传说：梁美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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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的眼泪
作者：梁广壮
在李庄镇前辛庄、后辛庄下沿往东三里地有一座上世纪六十年代修建的退水闸，从退水闸往东过沙堤路北既是铜瓦厢险工故地黄庄，黄庄东北一里地就是梁家寨，现在人称“梁寨”，也就是贯台村梁家的“柳棵地”。梁家寨旧址及梁家寨西南邻村黄庄旧址附近，自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已打了深浅不一的机井十几眼，一直打不出来一眼甜水井。离开梁家寨及黄庄的范围，打出来的都是甜水井，并且此地的土地一直是盐碱地。

据传，梁美生有三子一女，老大振德、老二振兴、老三振声，三个儿子聪明机智。最小的是女儿巧云，小女乖巧伶俐，梁美视若掌上明珠，转眼巧云一十八岁，媒人上门提亲，是西南邻村黄庄黄员外家的相公，两家门当户对，梁美遂以应允，择吉日为巧云完婚。

铜瓦厢险工决口前，梁美为黄河北河守备，驻守铜瓦厢险工。他深知，铜瓦厢险工关系到数万人的生命；他更知，险工的背后，就是他的家梁寨，那里有他的家眷、亲人、街坊邻里，一旦决口，首先毁掉的，就是他的村庄。因此，每日不辞辛劳，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亲自上险工地段检查，督促河工不得懈怠。
尽管梁美每日提心掉胆，但天灾还是发生了，1855年8月1日凌晨，天降暴雨，西南劲风，铜瓦厢险工决口，梁美眼看大势已去，暗中一跺脚，要投河自尽，多亏随从眼疾手快，伸手拉住，梁美才得以幸免。铜瓦厢险工及梁家寨、黄庄附近的三十多个村庄转瞬之间淹没于黄河之中。黄河改道，冲毁村庄无数，淹死者众，黄员外及其家人也一并葬入黄河之中。

梁美及一干失职之众遂上北京请罪，如无贤臣保奏，几乎丢掉性命，死罪饶过，活罪难免，铜瓦厢险工一干失职之众皆被赐予枷号之罪。
家园尽毁，一贫如洗，梁美只好让三子梁振声投靠贯台村其王姓岳父，自己领着长子、次子留在东坝头艰难度日。父子、兄弟洒泪而别。
虽说父子隔河相望，但梁美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河西寄人篱下的三子振声，时常要坐船过河探望。
船到铜瓦厢险工旧址之处，梁美触景生情，必大哭一场，哭自己虽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事必亲躬，不敢有一丝懈怠，铜瓦厢险工还是决口；哭黄河改道，淹没村庄无数，上对不起当朝，下对不起黎民，到头来一生尽忠竟然成了历史的罪人，眼泪止不住落入河水之中。

船到梁家寨旧址，想起同村四邻，想起自己居住多年的村庄，毁于一旦，必大哭一场，哭自己美好的家园，哭自己的街坊四邻、哭自己的本门户族，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妻儿老小，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流离失所，寄人篱下，眼泪止不住落入河水之中。
船到黄庄旧址，想起女儿巧云，想起女婿、外甥，全家葬身河底，痛不欲生，嚎啕痛哭，眼泪止不住落入河水之中。
船过黄庄旧址，马上就要到前辛庄下沿靠岸，梁美擦干眼泪，不想让自己的儿孙看见自己哭过，强打精神，让人捎信去贯台叫儿孙来接。
在贯台小住几日，梁美还要回东坝头，坐船途径黄庄，途径梁家寨，眼哭肿、泪哭干，眼泪落到河水里，河水也要变成咸水。梁美回回过河，次次要哭，泪水变成河水，天长日久，哭声感动上苍，河水渐退，梁家寨、黄庄旧址都出来了，只是变成了黄河滩地，梁美的泪水却永远的留在了此地。从此，梁家寨、黄庄旧址变成了盐碱荒地，杂草丛生，一百多年来，又经过黄河多次涨水、漫滩、淤垫，此处依然是盐碱荒地，无法耕种。

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时期，梁家寨旧址才有贯台村梁美三子梁振声的后人栽植柳条，防风固沙，改良土壤，并且由梁振声后人梁宪舜、梁宪孟专职看护柳条，防人盗伐。经过十几年的修养、改良，梁家寨旧址基本上变成了良田，现在的梁家寨旧址因梁家人种过柳树，贯台村人都称此处是“柳棵地”，前辛庄、后辛庄的人仍称此处是“梁寨”。黄庄旧址直到八十年代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才开始被张曹村、前辛庄、后辛庄等村耕种。直到现在，黄庄旧址仍然是盐碱成片，土壤瘠薄，庄稼难以丰收。以前没有打井时只知道此地是盐碱地，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打机井，历时将近二十年，梁家寨、黄庄旧址范围内，深、浅机井打了十几眼，一直也没有打出来一口甜水井。
现在，前辛庄、后辛庄的人称黄庄旧址为 “荒庄”，意思是只生长荒草的村庄。（梁广壮根据家族流传整理）


作者简介：梁广壮，别名粮壮、老梁，农民，梁美嫡系七世孙。1969年出生于封丘贯台集，黄河之滨，耕读门第，幼年求学，成绩优异，舞象之年，曾试不第，弱冠之时，家有薄田尚能糊口，而立之年，农资超市聊以谋生。茶余饭后，耕作之余，读书看报，乐此不疲，喜文字，常收集，名人传说、村庄来历、优美风景、奇闻轶事，皆能尽心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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