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雷教授专栏雷医大战星期一(上)

 

美国华人医生冯雷教授的行医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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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雷博士,现任美国洛杉矶凯瑟医学中心神经介入中心主任,在美行医多年。今天就让我们通过冯雷教授的一天感受一下海外行医的场景,但这样的一天,又何尝不是千千万万个医生的缩影?繁重的医疗工作量每天都在重复上演,而他们却无怨无悔地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

冯雷

早年在北京大学和中国协和医科大学8年制本科学习(1984-1989),后赴美国留学,获得洛克菲勒大学神经科学博士(1994)和哥伦比亚大学医学博士学位(1998)。毕业之后他选择了神经介入这门新型学科,经过在哥大和UCLA的七年实习和进修,创建了南加州最成功的神经介入中心,受到病人和同行的尊重与好评。在这期间,他还从事了多项基础和临床医学的研究,对ARUBA, MR RESCUE, THERAPY, DAWN, WEAVE 等临床实验做出重要贡献,先后在«科学»,«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和«柳叶刀»等国际权威杂志上发表了五十篇科研论著, 并为美国多家医疗器械公司提供咨询。近年来,冯雷博士不忘故乡,多次回国讲学和演示手术,与国内同行合作开展研究项目,指导和协助国内医生进行大规模多中心随机临床对照实验,弥补国内神经介入在这一领域的空白。冯雷博士担任过哥大和UCLA的客座教授,是一位集临床,科研与教学于一身的优秀医生。



7:00AM



开车到医院。一路上畅通无阻,音响里劲歌激情。





7:05AM



坐进办公室,打开电脑。银耳莲子羹配意大利奶酪,中西合璧的早餐,体力+1。回复病人电邮。查看病房里我们病人的病历。上星期我休假。我的同事值班,收了两个病人,都很稳定。小菜一碟,心力+1。





7:30AM



查看今天预约手术。发现在常规的四个小手术外又加了一个大手术。好大的一个后脑脑膜瘤,挤压小脑和脑干。脑膜瘤一般有个包膜,把肿瘤和脑组织隔开。你要是能找到肿瘤和脑组织之间的间隙,就可以把肿瘤从大脑表面剥离,然后整个地摘除。可是这个肿瘤太大了,把后脑挤得满满的,没有空间。肿瘤周围又是生命中枢,要是在剥离的时候受了挤压和损伤,就可能造成病人口不呼吸心不跳,想活就费劲了。所以这个肿瘤需要蚕食。先把包膜切开,把超声波探头伸进去,把局部肿瘤粉碎,然后再把碎块一点点取出,就跟挖防空洞似的。脑膜瘤里有丰富血管。打开包膜后,手术视野里常常血肉模糊,分不清大脑和肿瘤。再有本事的医生看了也会手软。许多神外大夫于是要求我们在开颅前先把通向肿瘤的血管堵上,这样他们开颅后,白菜豆腐,一清二白,这个高难手术就变成了小儿科常规。他们可以速战速决,省得憋尿憋出毛病。虽然肿瘤栓塞平常是给菜鸟们练手的手术,但这个脑膜瘤的位置比较特殊,得小心谨慎,慢慢做,一个疏忽就可能造成嘴歪眼斜。看来今天是甭想见天日了,心力-2。





7:45AM



同时收到两个呼叫。一个通知8点开会;一个告知第一个病人到了。我看一下表,正好可以先看这个病人,给他做术前检查,再次概述手术经过,列举手术风险,搞定他的签字。然后在造影室的护士和技术员给他上绑刮毛的时候去开会。会开半截,他们也准备好了,正好回来下刀。半小时后刀口封闭,再去准备下一个病人,然后在等病人上手术时查房,以此类推,流水线作业。心中有数,心力+1。





8:00AM



准时走进会场。顺手在门口抄起一杯咖啡,省得坐下来瞌睡,有碍观瞻。今天有医院认证机构的监察员来我们医院检查工作,关系到我们医院能否被继续认证为中风急救中心,直接影响医院的名声,运作,和财务,所以医院准备了上等咖啡。抿一口,醇香扑鼻,润喉暖心,七窍顿开。脑力+2。不光天朝人要在外人面前撑门面,米国人也深谙此道。

我来参加的就是欢迎和介绍会,先跟监察员套瓷,再由医院中风中心的主管吹牛,汇报两年来医院按照认证机构的要求做出的改进和成就。为了给足面子,医院CEO,COO,CFO并排坐在前面。后面是急诊,神内,神外,放射,内科,检验,和药房的主任。中国用酒把监察员灌醉,然后瞒天过海。美国人用咖啡和赞美之词把监察员搞得神魂颠倒,异曲同工。我跟头头脑脑们打过招呼,坐在了主任们旁边,自觉也是个人物了。接下来医院CEO 站起来,展示了医院近两年获得的各种奖状,认证,排名。中风中心的主管接着讲了一些具体成就。越吹越大的牛皮中多次现出我的工作和名字。众人面前露脸,得意洋洋,心力+1。

造影室的呼叫来得正是时候。医院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病人第一。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你处理,再重要的会你也可以离开。我借机开溜。





8:30AM



这个病人常年癫痫。病灶定位左侧海马回,考虑手术切除病灶。他今天来做和田试验,定位他的记忆中枢。海马回是短时记忆的通道。失去了海马回,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只能在大脑中像流星一闪便无影无踪,留不下任何印迹。丢了短时记忆,可不好玩。老婆让你打酱油你买醋回家,是要跪搓板的。好在上帝慈悲,给了每个人两个海马回,一个给老婆,另一个以防万一有了小三。但有些人没有这么幸运。预备给小三的没用就先残了,只剩下一个用来记录老婆的最高指示。如果把这一侧的海马回切掉了,病人就只好离婚,而且别想再婚。为了避免这种恶梦,我们插管到一侧颈内动脉,在病人清醒的状态下往血管里打一种短效麻药,让这边的海马回放个假。然后考验一下病人能否把留给小三的海马回奉献给老婆。如果他啥也记不住,那就别考虑手术切除了。

手术顺利,没有意外。这哥们还有能力找小三。





9:30AM



写完医嘱,跟第一个病人的家属汇报了手术结果,第二个病人已经在候诊室等我了。这个病人是来做脑血管造影,复查她的动脉瘤。在镇静和局麻之后,我们要在她右侧大腿根开一个3毫米小口,插入一根塑料导管,在体外X光的指引下,把这根导管插到颈部动脉,往脑血管里打造影剂,同时拍摄一系列X光片,像看电影一样检查脑血管的病变。我们还可以把获得的二维影像通过傅立叶转换,建立三维模型,进一步呈现动脉瘤的形态及其与周围血管的关系。手术结束,我们会把导管撤出来,在动脉入口放一个2毫米的星形金属箍,止住出血,病人可以立马下台走路。

手术前我们要再次询问病史,做身体检查,讲解手术过程,指出手术风险,征得病人同意手术。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防备意外和疏忽,另一方面也是要向告诉病人我们很在乎她,尊重她,让她放心地把自己的生命和健康交到我们手里。医生关爱的目光,自信的言语,轻柔的触诊,都可以减缓病人的心跳,降低病人的血压,有时比镇静剂还管用,而且没有风险。

她只会讲西语,好在负责这个病人的护士也是墨裔,帮我翻译,很快做完了术前准备。



从候诊室出来,我赶紧利用这段空闲去查房。四个病人都活得好好的。两个病人可以刑满释放。其中一个完全康复,激动得握着我的手连声道谢。心里美滋滋,心力+1。另一个病人行走不便。于是我跟住院医交代了一下,帮助解决拐杖和理疗的问题。





10:00AM



中风中心主管打来电话说监察员想观看我的手术,主要是检查我们术前,术中和术后的文件记录是否规范。靠,这不是忙中添乱嘛!心力-1。

赶紧下楼赶到造影室,通知我手下的护士和技术员,有人来参观。这时发现那个墨裔护士被安排去照顾别的病人了,造影室里没一个会说西语的。我赶紧去找领导,要求换个会说西语的技术员,同时短信给中风中心主管,让她先稳住监察员,等我们化好了装再来。

领导都是这样,平时在你面前指手画脚,等你遇到问题需要他时就无影无踪了。心里一急,心力-1,只好越俎代庖,自己找到个西语裔的技术员,问他愿不愿意换工作。听了我的目的,他很高兴地同意了。我长吁一口。心力+1。

我又仔细查看了病历和手术意向书,发现帮我翻译的护士忘了在翻译员那栏签字。医院规定在签手术意向书时一定要向不会讲英语病人提供母语翻译。虽然我们做了,但翻译没签字,就好比让人带着手套画押,见不到指纹,不算。这要是让监察员发现了可是个大问题。我赶紧又去候诊室找那个护士,让她补签。

我们医院的意向书都是用电子笔直接签到电脑里的。护士要补签,电脑偏说意向书已经完成,不容更改。几个护士折腾了半天,还是不能说服电脑改变主意。我于是急中生智,要护士把意向书打印出来,用黑笔加个签名,量那监察员分不出是原版还是山寨。山寨是咱天生的本事。虽然来米国二十多年,我还忘不了当初一帮童鞋篡改天朝成绩单,把俺学生会的大印当学生处的公章盖上的往事。想想这么多童鞋来米留学,米国人一定好骗。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各就各位。我打电话告诉中风中心主管,让她们过来。结果人家没时间了,不来了。我们白折腾一通。

跑来跑去,腿肚转筋,体力-1。头晕脑胀,脑力-1。垂头丧气,心力-1。





10:45AM



一个新来的医学生问我能不能观摩我的手术。准备了半天的戏没人看,我正在尴尬。这个观众虽然级别低点,但总比空场好。我欣然同意了。

既来之则安之,咱索性跟观众来个互动。我把穿刺针递给他,给他讲解了股动脉穿刺的要领,指点他在适当的地方,以适当的角度,用适当的力量穿刺,果然一针见血。接着我指导他把根导管送入右侧颈总动脉,教他怎样握住注射器,怎样用臂力而不是手力在一秒内打出6毫升造影剂。菜鸟扑腾了几次,居然肚皮离了地面,飞了起来。医学生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乐得屁巅巅的,像是被拉去跑龙套的,意外得到了跟什么冰冰冷冷的女猪脚亲吻的镜头。

快乐可以传染,心力+1。





11:30AM



因为要在菜鸟面前假装叫兽,手术比平时长了15分钟。刚脱下手术服,倒霉的呼叫器又响了。有一个蛛网膜下腔出血(简称蛛血)的病人要转院过来。抬头看一眼挂钟,今天肯定要听午夜钟声了。心力-1。











美国华人医生行医感悟——“雷医大战星期一”,分为上、中、下三期,本次为第一期,之后两期将陆续在每周一发布,欢迎持续关注。7月2日将发布第二期,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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