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爱英 缝纫机

 

从我十一岁开始,我家就有一台脚踏式缝纫机,它是我们家最值钱的宝贝,承载了我家二十多年的酸甜苦辣。我家在...





缝纫机
从我十一岁开始,我家就有一台脚踏式缝纫机,它是我们家最值钱的宝贝,承载了我家二十多年的酸甜苦辣。

我家在农村,是典型的人多劳少户,子女6个,都是能吃饭不能干活的“小喃子”,而且大的上学,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全靠父亲一个人挣工分维持生计。当时,农作物都是望天收,粮食产量很低,小麦亩产只有一百多斤,除交公粮外,所剩无几,分到的粮食屈指可数,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四弟因缺乏营养,快三周岁了还不会走路。看着饿得面黄肌瘦的孩子们,娘心疼的直掉眼泪。为了生存,娘自学了裁缝,并东拼西借凑了90块钱,买了一台缝纫机。从此,娘再也不得空闲,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为三里五村的乡亲缝新衣,补旧衣。缝一件上衣2毛钱,一条裤子1毛钱,最贵的要数缝一件棉袄4毛钱。娘心地善良,碰到特别困难的孤寡老人,不论缝几件衣服,一分不收。



娘的缝纫活做得非常精致,乡邻们都夸她心灵手巧。即使再不值钱的料子,做起来也是一丝不苟。尤其到年关,案板上的衣料堆成了小山。娘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干活,我劝她休息,她总是说:“宁可我受累,也不能耽误乡亲们过年穿新衣。”

记得有一年冬天的一个深夜,娘在煤油灯下缝棉袄,因劳累过度,趴在缝纫机上睡着了,煤油灯把棉花点燃,烧到了娘的手,娘一下惊醒了,赔了人家一件质地更好的新棉袄,还老是责怪自己不该打瞌睡。

当时我在睡梦中,听到娘诧异的喊声,才知道娘的手被烧伤一大块,我泪如泉涌,哭着说:“娘我宁可不交学费不上学,也不让您再受这罪。”娘说:“闺女,娘再苦再累也得让你们上学,没有文化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娘很少为自己做件衣服穿,用邻居的话说就是:“夜赶夜,年赶年,三十晚上熬一晚,大年初一穿着个破布衫!”



娘虽然很辛苦,但看着一件件挂起来的成品衣服很高兴,很有成就感。每一件都是她精心制作的艺术品,抚摸着它们,娘满脸的皱纹乐成了一朵花!

娘挣的钱自己一分不舍得花,慢慢攒起来还账和供我们上学,补贴家用。这就是娘,她把千辛万苦吃进自己肚里,却把一腔爱心献给满堂儿女!

由于娘的勤谨加教导有方,我们子女6个都很努力,4个考上了大专院校,这在二十世纪70、80年代,在方圆五村是很受尊敬和羡慕的。

时过境迁,娘已远去天堂,但那台缝纫机仍作为最宝贵的财富保存着,它寄托着子女们对娘的哀思。每每看到那台缝纫机,我心里倍感亲切,那嗒嗒的缝衣声,胜过最美的交响乐!


作者简介:
崔爱英,临漳称勾镇人,1956年出生,退休干部,爱好文学。


图片•网络 / 审核•春天树 / 编辑•静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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