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Weekly+读书：咖喱香肠点燃了这个女人的爱欲人生

人类热衷于将对饮食的想象与加工写入小说。中国四大名著中的《红楼梦》、《水浒传》都少不了饮宴征逐，弗朗索瓦•拉...





人类热衷于将对饮食的想象与加工写入小说。中国四大名著中的《红楼梦》、《水浒传》都少不了饮宴征逐，弗朗索瓦•拉伯雷的《巨人传》中几乎贯穿全篇的饕餮场景让阅读直接变成了“狂吃畅饮”，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遍布于一桩桩死亡之间的精致下午茶也给声名狼藉的英国饮食争回了些许颜面。而在《咖喱香肠的诞生》 里，食物与战火中一段奇情交织出了人性与欲望之味。



有研究认为人类的味觉与欲望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最直接的表现莫过于人在发情时会用舌头舔舐“品尝”伴侣的身体。虽然味觉属于人类相对低层次的感觉，但是当味觉成为视觉、知觉乃至大脑活动的附属或协作时，将大大增进审美行为的快感效果。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何“美食小说”（foodie novel）这种文学类型近年来在西方广为流行。在这类作品中，德国作家乌韦•提姆的《咖喱香肠的诞生》是不可不提的一部。

“二战”结束前夕，英军兵临德国汉堡。丈夫被征召离家，年近中年的莲娜在躲避空袭时与年轻的海军士官布雷默邂逅。随后，他们在一间食材匮乏的厨房里，一张宛如孤岛的床垫上，酿制出了一段历时27天的奇异炽恋……



为了活下去，布雷默当了逃兵，终日躲在莲娜的家中如同困兽。莲娜白天在外工作获取食物，夜晚利用有限的食材做出美味喂养情人的口腹之欲。政治高压与物资缺乏的压抑环境中，二人近乎干涸的感官欲望经由味道与身体得到了满足，并在不经意间开始蔓延膨胀。女人对爱情的渴望被撩醒了。为挽留住情人，莲娜向布雷默隐瞒了德国战败的消息，布雷默因此一直深陷被搜查队抓捕送上军事法庭的焦虑。患难中曾经彼此慰藉的脆弱激情，难以承载女人的自私与男人的忐忑，它与布雷默的味觉一起消失了。情人终究离开，只留下一套制服和一块勋章。



这本不到200页的小说最后七分之一，叙述的节奏陡然加速，却造就了整部作品最精彩的部分。莲娜用情人的勋章换来木材，木材换来氯仿，氯仿换来松鼠毛皮，毛皮做成大衣换来了番茄酱、香肠和咖喱粉。这一道道辗转交换的过程容纳了整个时代的风貌，战争期间和战后初期的荒谬与秩序、幸福与苦难，让人不禁慨叹。就在这曲时代交响的华丽烘托下，原本分别属于东方和西方的食材神奇地相遇了：莲娜摔了一跤，咖喱粉与番茄酱意外地混到了一起。她坐在楼梯上恸哭不止，哭不辞而别的情人，哭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哭自己被战争白白耗去的青春年华。她的哭声如此绝望，却让接下来的转机分外明亮：莲娜无意中尝到了混合着咖喱粉的番茄酱，“那味道让她笑了出来，那辛辣的味道，但又不只是辛辣的，而是有那么一点水果味的、潮湿的辛辣味道……充满一股芳香——《天方夜谭》里的那种芳香”。咖喱粉给番茄酱的口感带来了棱角，番茄酱的果香润滑了咖喱粉的干涩，这味道唤醒了味觉，让舌头歌唱，但不止于此，这味道还唤醒了心底那被荒诞时代隐没掉的热忱和渴望。这股升腾的渴望，甚至盖过了曾经沸腾的爱情，慰藉温暖了疲惫僵硬的身体和心灵，时刻提醒着主人公和读者：你是在“生活”，而不仅仅是“活着”。

到底是什么促成了德国国民小食咖喱香肠的诞生？是命运的捉弄，还是纯粹的巧合？也许，一切都是源自那股“活下去”的强烈欲望，这股欲望最终转化为支撑人们“好好活着”的坚强信念，而咖喱香肠就是这种神奇转化的点睛之味。

《咖喱香肠的诞生》是一本丰富的小说，其中蕴含了满满的食物的气味、爱情的闪光、战争的阴影和战后的冷色。女主人公布绿克太太是少有的不解释不抱怨不妄自菲薄的女人，她对生活的态度直接又坚定，决定了故事的走向。就这样，一个女人最好也最坏的记忆和活下去的热望，造就德国国民小吃的传奇诞生。那是战火中的幽室炽恋，也是黑暗时代里的光明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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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咖喱香肠的诞生》10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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