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希望把“减负”的判断还给家长们

 

因为我们不会害孩子。...



因为我们不会害孩子。

鼓足勇气,谈一谈减负。

我是一个四年级孩子的家长,自己读书的时候也遭遇过“题海战”。

上星期经过一家教辅书店,顺手翻开《一课一练》,不知道为啥,头顶就开始发麻,大概是从天灵盖的位置一直蔓延到全身。

我觉得可能是高血压或者低血糖了,运气不好可能是中风了。

结果书一合上就好了。

从这个反应来看,大家应该觉得我会支持“减负”。但我不打算这么做。
我的父母是知青,小学一到四年级,我在一个叫做“安徽省太和县第三小学”的地方读书。

那所学校需要自带桌椅板凳,除了暑假寒假,还有农忙假。由于有父母的辅导,我的学习游刃有余——我曾经因肝炎病假了整整一个学期,仅仅参加了期末考试,结果依然是全校第一。

我觉得读书这事儿太简单了,而且也很轻松。但我爸妈并没有打算让我这样轻松下去。他们一定要把我带回上海,而且无论如何也要在五年级的时候过去。

因为五年级的时候,上海开始教英语。

那时候小学有六年级。我从最后一名到第一名,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我在小考考进了区重点,后来为了和父母一起,转到了一所小有名气的“流氓初中”。

我那一届的初中创造了校史奇迹——平时全员三校生的学校涌现了大批考进重点高中的学生,我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考进了市重点。

市重点的第一次摸底考,我考了不及格。从年级第一百多名到前十名,我又花了三年的时间。1998年6月,当我在家看教育电视台的招考信息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李同学,这里是华东师大招生办,你被保送了。

从一个小县城的小学校到全国重点大学,看上去特别像一个有天赋的学霸故事。连我妈都说“我其实没怎么管过你学习,因为我根本不懂”。

但我知道,在我爸妈一个月加起来只能挣八百块的时候,他们花几千块让我在暑假“一定要去读新概念”;我家对面住着一位数学特级教师,他们每逢周末就把我朝老师家里赶;他们自己确实知识水平有限,用我妈的话说,他们读书时学过的英语只有“long long life chairman Mao”,但他们特别会采购课外书和磁带……

我当然抱怨过。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教辅书里塞了一本漫画书。我妈发现后,一拍桌子就开吼。我也愤怒地站起,瞪着我妈,我妈最后边骂边哭。

后来我自觉惭愧,收起了漫画书。

再后来,我陪我妈参加了一次知青聚会。那些昔日的好友有不少也带上了他们的孩子。

有人在酒吧卖啤酒,有人是货车司机,有人正在做钳工学徒……如果我没记错,全国重点大学毕业、在大城市里扎稳脚跟工作的,好像只有我一个。
我妈有一个判断:如果不想让孩子一辈子呆在一个小县城里,如果想回到上海混出个样子,那么,要么靠关系,要么靠成绩。

关系上,我妈家祖上是“黑五类”,外公是被押到死刑场上又被“枪下留人”的人,根本没有指望的余地。那么,只剩下了成绩。

他们不断地把这样的信息传导给我,什么千军万马没必要挤独木桥,你就要在独木桥上,桥下就是湍湍急流,谁真的走桥下,谁就被冲走。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加负”还是“减负”。成绩不好,就多读多练;觉得累了,就好好吃饭睡觉,不要通宵做题;最近有点辛苦,那就去一次公园。

但有一点必须坚持:既然读书成绩是一条很明确的上升通道,既然这些知识都是有用的,那么我们就多花点力气搞定它。

“加”是超越的手段,“减”是状态的调剂。如何判断,其实都在家长手里。
我读大学时,“减负”的苗头开始出现。当时正流行“快乐教育”,编教辅动不动就要考虑“寓教于乐”。

一位教授的话,可能会影响我一生。面对铺天盖地的“寓教于乐”,他表达出了罕见的愤怒:

幼儿园以前也就算了,都十岁以上了还讨论什么寓教于乐!学习就是学习,玩就是玩,学习就是辛苦的,不要老想着混在一起!

他很认真地说,“学习的时候要认真学习,玩的时候就要撒欢玩,不要在玩的时候去琢磨要品味出什么道理,也不要在学习的时候琢磨如何有趣。”

如果非要说“乐趣”,“学成之后的成就感本身就是最大的乐趣。”
有人说,你看孩子多苦啊,书包那么重,功课那么多。减负会让孩子更好地成长。所以,学校要少布置作业,外面的培训班一律喊停,所有的考证一律作废。

孩子会不会开心?

去年我们备战了一阵儿的3E考试被叫停了。孩子兴奋了几天后问我,爸爸,那么在小升初的时候,我拿什么证明我比别人优秀呢?

我想了半天后说,靠你学校里的成绩。他说,都是ABCD,大家也差不多啊。

我又说,那估计就靠面试。他说,就靠一次面试?那风险得多高。

我说,所以你要好好准备。

我没说的是,这可能需要爸妈好好准备:要么去买学区房,要么去证明“这孩子的爸妈很有来头”。

我遇到了我妈没遇到过的问题:当分数变成等第,当证书变成废纸,让评价体系从客观变成主观,“减负”的另一面会不会是“拼爹”?
我一直觉得,减负或者加负的钥匙,应该在我们自己手里。当爹妈的不会坑害自己的孩子,我们不会让他“燃烧生命去学习”——

但我们希望他能知道:成绩是最公平的上升通道。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应该尽力去抢占一个向前的身位。

成了,当然可喜;万一不成,其实我们也不会真怪孩子。

你不能轻飘飘地说,“家长这种行为不利于孩子健康成长”。

我一直觉得,如果要做变革,需要改变的并不是学习时长,也不是取消各种培训,而是去看看,我们的教材是不是落伍了,学习的知识是不是没用了,理论是不是落后了,然后用新的、有活力的、能学以致用的东西替代它。

所谓综合素质的提升,靠削减学习和训练时间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我们需要的是更完善的学习和评价体系,让孩子学到“更有用的东西”——这些新的体系当然也同样耗费时间与精力,也可能有补习班,从时间的角度来说,可能会“用新的学业负担代替旧的学业负担”。

但是,时代本就应该犒赏那些愿意加负、并且能扛住加负的人——

学习为什么要成为例外?
上世纪八十年代起,日本开始了宽松教育,前后进行了三次减负。

接受宽松教育的学生,学习时间大幅下降。等他们毕业的时候,用人单位普遍对所谓“宽松时代”出来的学生能力有疑虑,造成就业困难。

最终2016年8月,日本文部科学省宣布了一条消息,2020年将在全日本小中高学校实施的新“学习指导要领”,将会大量增加学校课程的课时和内容。这宣布日本彻底放弃了“宽松教育”,重新回到高强度学习的轨道。

所谓减负,减的应该是那些落后、无用、低效的旧知识,而不是单纯减掉他们的学习时间和作业。条条大路通罗马并不意味着放弃优胜劣汰,学习本来就是一件要付出时间与精力、需要追赶与奔跑的事情——它告诉孩子,有那么一条平等的通道,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有人不需要,那是他们的幸运。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实力拥有这种幸运。

一个背景声

把赛道抽走,人们只会乱跑。

昨日发布:没有什么事是真的以年作为分隔的

近期热款:鳌拜与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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