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欧霸主因“民主”亡国,这碗毒鸡汤谁还敢喝?

 

波兰人醒了,贵族们终于明白了,但是太晚了!...

波兰曾经是欧洲面积最大国家 (1618年面积115万平方公里,人口1050万),并建立了最早的民主体制,运气也不错,中世纪晚期黑死病猖獗横行时,与波兰基本上是擦肩而过。

1410年7月15日,波兰立陶宛3.9万联军,全歼条顿骑士团2.7万条顿骑士团主力,从此,条顿骑士团再也没有恢复。
1525年4月10日在波兰旧首都克拉科夫,第37任条顿骑士团团长阿尔伯特辞去团长职务,接受波兰国王普鲁士大公称号,成为他的舅舅--波兰国王老西格斯蒙德一世的下属。

普鲁士大公国在一百七十年后升级为普鲁士王国。 1870年普鲁士王国统一德国,建立德意志帝国,然后与沙俄一道瓜分了波兰领土。





波兰发生了什么会遭到灭顶之灾?而普鲁士又为什么能统一德意志?

这些问题,欧洲历史学家迄今为止都是含含糊糊,一般都侧重于对波兰民主的赞美,而普鲁士已经成了禁忌,普鲁士精神成了万恶之源,普鲁士在地名上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勃兰登堡州,尽管柏林依然是首都。

英国、法国、意大利能成为全球列强,是因为它们更早建立了中央集权,普鲁士王国也不例外。而波兰却绝不可能产生一个中央集权国家,无论是封建主义还是资本主义。
普鲁士集权几乎到了全国皆兵的地步,腓特烈一世是欧洲第一位终身穿着戎装的国王,两百多万人口,有八十万军队,教育制度,农田水利,经济贸易,全部由国家来落实。17、18世纪,普鲁士的财富积累过程也相当艰苦,他们要用最微薄的薪水最辛勤的劳作,来跟英国法国进行贸易竞争。

关于普鲁士的集权建立和国家兴起比较复杂,本文主要写波兰。
民主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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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在17世纪中期开始衰落,同时,普鲁士在这时崛起,是一个此长彼消的过程。波兰历史一般从公元965年开始正式记述,因为这一年波兰第一位国王梅什科一世皈依了基督教,接下来分三个阶段:

966-1385年:皮亚斯特王朝(Piast dynasty)

1385-1567年:雅盖洛王朝(Jagiellon dynasty)

1569-1795年:波兰立陶宛联邦

皮亚斯特王朝经历过封地和王朝重建,1333年在卡齐米尔三世统治下,波兰处于政治和文化巅峰,但卡齐米尔三世没有子嗣,1370年他打猎骑马不慎摔倒,卒!享年60岁,皮亚斯特王朝就绝嗣了。没事呆家里生孩子多好,打什么猎?
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波兰贵族们不着急,他们得到地方自治权和免税权的机会来了。国王越弱越好,最好别呆在波兰。

这样,卡齐米尔三世的外甥,匈牙利安茹王朝的国王路易接过了波兰王位,条件是授于波兰贵族《科希策特许状》(1374年),允许贵族得到自治特权,并换得女儿雅德维加日后可以继承王位。

路易身兼匈牙利和波兰两国国王,但他不呆在波兰,即不直接行使统治权。


1382年,路易去世。他的大女儿玛丽成为匈牙利国王,1384年,10岁的小女儿雅德维加成为波兰国王。



贵族们很开心,10岁的小女孩能管得了他们?

第二年,小女孩与26岁的立陶宛大公雅盖洛结婚,这样就有了波兰-立陶宛联合体。立陶宛被视为异教国家,所以成亲之后,1386年雅盖洛也皈依了基督教,这才可以搬到波兰与小新娘同住,立陶宛则留给他的堂兄维托尔德管理。

这个国家联合体整整维持了410年,直到1795年被普鲁士、沙俄、奥地利瓜分。

波兰的民主政治模式从这时期开始,贵族们理由很充分,因为雅盖洛是外国君主,所以国王必须选举产生,虽然雅盖洛王朝延续两百年时间,但王位产生的原则不是血统世袭而是选举。
雅德维加女王25岁就去世了, 她的灵柩雕像今天还在克拉科夫瓦维尔教堂,雅盖洛成了唯一的波兰国王。

15世纪初,波兰贵族(乡绅)由于拥有民主选举国王的权力,野心再度增大,他们要求得到“免遭逮捕权”,1425年,雅盖洛为了确保儿子继位,同意贵族要求,颁布了《布热希奇特许状》。

1454年,新国王又在贵族胁迫下,颁布《涅沙瓦特许状》,各地贵族有权定期召开议会,未经议会批准,国家不得征税和征集军队。

当西欧在忙着建立中央集权时,波兰民主了,这导致波兰整个国家效率低下,疲于争吵。

1492年,波兰国家议会正式出现,由众议院和元老院组成,前者代表地方乡绅利益,后者代表贵族和宗教高层,国王只剩下召集议会的权力。





有人说英国法国不也是这样? 

并非如此,英法都是中央集权制国家,那时,它们不是民主没有完善,而是集权还不够完善,你以为后来的拿破仑是吃素的?

1496年,波兰干脆实行农奴制,《彼得库夫法规》明令禁止任何劳动力离开贵族和乡绅领土,1520年,波兰农奴一周的劳役达到6天。

庄园越来越大,粮食产量翻番,得到粮食出口巨大利益的是贵族们,收益也没有用在生产性再投资上,国王根本管不了他们。由于害怕失去可供盘剥的劳动力,波兰贵族还推行反城市政策,限制制造业发展,商业让给了犹太人、亚美尼亚人、日耳曼人。

波兰人在科学知识水平上不会比西欧落后,哥白尼比牛顿早了一百年,但波兰贵族多次扼杀了工业技术发展机会,逐渐走向了单一的农业经济,工业品则从西欧进口。



贵族们还不满足,1547年得到了“生死大权”,他们在民主议会一致通过法律,允许自己可以任意处死农奴。

波兰贵族还特多,16世纪时大约有70万(人口总数8%)),连乡绅都算贵族,而且没有区分等级。立陶宛这边贵族也民主了,双方在文化和制度上走向同化,共同压迫乌克兰和波兰农奴。

共同利益汇集后,1569年产生了卢布林联合体,两个王国终于变成了一个政治实体,即有共同货币和共同议会的波兰共和国。

“民主人士”这样描述卢布林联合体:

贵族议会选举国王、议会监督国王权力、民主政治、法律平等、宗教自由、移民天堂、欧洲第一个民主国家。


国王权力还需要监督?他有啥权力?税都不能收。法律只是贵族之间的平等,农奴可以随意杀掉。

首相扎莫依斯基土地有200万英亩,一个人对80个城镇,800个村庄,拥有生杀大权,东乌克兰的维斯诺维基家族有23万臣民,土地无边无际,拉齐维尔家族在立陶宛有1000万英亩土地……国王有什么?

这时,沙俄虽然在扩张,中央集权也在慢慢建立,但正经历着可怕的混乱,普鲁士还在挣扎中前进。相比之下波兰是东欧最繁荣,最富有的国家,但这并不是民主带来的,因为周边强敌还没出现。

农民的地狱,贵族的天堂,就是当时卢布林联合体的本相。


贵族们对建立一个强大国家根本没有兴趣,黑死病、鼠疫没有真正伤害到波兰,也没有重大军事威胁。伊斯兰的压力主要针对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边境线,波兰则有摩尔多瓦这个缓冲区。波兰贵族自己有重装骑士武装,似乎可以不需要国家强大的军事机器来保护领地安全,而且国家军事机器对他们还是种威胁。

1572年,雅盖洛王朝的波兰立陶宛联邦第一位国王西格斯蒙德二世·奥古斯特去世,王祚中断,王位又空了。

1573年,波兰贵族把王位拿去拍卖,四万名贵族和乡绅在华沙平原集会,选举跟王朝毫无瓜葛的法国亲王亨利为国王,被称为“金色自由”时代。

亨利要当国王得先跟贵族立字据,就是《亨利条例》:

一、国王明确不得世袭。

二、国王不得罢免文武官员。

三、国王军队不得超过三千人。

四、议会是政治或财政重大决策的唯一机构。



从此波兰再也没有过本土血脉的王朝,法国人、匈牙利、瑞典人,萨克森的王公都可以被选举为国王,只要他不影响贵族的利益。

英国的都铎、法国的华洛瓦、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波兰人看不上眼,他们洋溢着对贵族共和国的赞美,并以此为傲。

1618年,波兰允许东普鲁士与勃兰登堡在霍亨佐伦王朝下实现统一,最终放弃了宗主权,普鲁士公国转交给了霍亨佐伦王朝。这对波兰的未来是致命的,失去东普鲁士就意味着波兰放弃成为一个海洋大国的可能。
波兰贵族满足于但泽港贸易输送,对控制波罗的海不感兴趣,乡绅对大海更是漠不关心。


1655年瑞典人联手勃兰登堡侵略波兰,俄军向西挺进,克拉科夫、华沙很快陷落,贵族的私人武装根本挡不住国家军事力量进攻,在其它欧洲国家干涉下,瑞典人才在1660年撤出波兰。

17世纪末,残酷盘剥农民的恶果出现了,波兰农业逐渐萧条,1691年比1618年减产80%,谷物价格下跌,国家满目疮痍,赤地千里,凝聚力进一步削弱,想加强一下王权的西格蒙德三世却遇到了乡绅起义,加强王权的想法只能放弃。

在这时,波兰贵族想的不是赶紧建立一个中央集权国家,而是活在病态的远古神话萨马特人的狂热之中,嫌自己民主还不够。极度民主与无政府主义差不了多少,波兰议会发展出一种著名的制度:自由否决权--任何一名议员都可以一票否决议会提案。

只要一位贵族觉得提案不符合自身利益,这事就泡汤了。自由否决权1652年第一次使用,然后就一发而不可收,而贵族之间互相指责对方破坏了国家。

民主到这个地步,整个国家寸步难行,一盘散沙,被瑞典人侵略也是正常之事。
虽然后来索别斯基国王为了抵抗土耳其人的进攻,把政府军扩大到了1.2万,并增设了现代化的龙骑兵和步兵团,但除了解救维也纳之围外,对波兰的安全并没有实际作用。

18世纪初,瘟疫、战争都来了,人口剧降到600万,德意志公国,瑞典人,俄国人对波兰土地垂涎三尺。而波兰贵族们第一要务不是保卫国家,而是防止中央集权因为战争而建立。

1717年,为了反对王权--奥古斯都二世,波兰贵族去跟侵略者俄国人合作。

1733年,又是国王民主选举,这时,选谁不选谁由不得波兰人了,法国看中一个,俄国看中一个,贵族们不是投靠俄国人,就是投靠法国人,还有奥地利,普鲁士,然后,这些国家又指使贵族使用自由否决权,阻止对手的傀儡成为国王。

1764年,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情夫波尼亚托夫斯基成为波兰国王。三年之后,由于俄国压制天主教,迫使波兰贵族团结起来反抗。

1772年,顺势卷进来的奥地利和普鲁士伙同俄国第一次瓜分了波兰。
波兰丧失30%领土,35%人口,普鲁士人得到了西普鲁士,俄国人得到了白俄罗斯,奥地利人得到了加里西亚(西乌克兰一带)。

1791年波兰贵族才认识到了民主会让这个国家毁灭,废除了自由否决权,建立世袭君主制,计划建立10万人的军队,由国家统一收税。



波兰人醒了,贵族们终于明白,没有了国家,哪有他们的小家族?但太晚了。

1792年,叶卡捷琳娜二世再次出兵,1793年,俄普第二次瓜分波兰。

法国大革命的精神又推动了波兰觉醒贵族和农奴起义,1795年沙俄苏沃洛夫率军镇压起义,俄奥普第三次瓜分波兰,波兰亡国。
注:没有批评民主的意思,只是希望当大家看到有人吹捧卢布林联合体时,小心有毒。
——END——
文字 :后沙
图片|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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